夜深寂静,苏曼有点疲惫,早早睡下。
曹贵人心思旖旎,浮想联翩,到底没了下文,她暗自叹了一口气,不觉摸了摸自己的脸。
她知道自己长得不是很美,年纪渐渐大了,皇帝对她没有兴趣,实属正常,但是若不能靠子嗣上位,那还能靠什么呢,除非把华妃给卖了。
翌日清晨,苏曼回勤政殿用膳,继续看折子,批红字,果郡王来了几次,说是邀请皇兄一起狩猎。
苏曼没啥心思,心里嫉妒老十七的潇洒日常,当个富贵王爷,感觉比当皇帝舒服多了,不是纵情山水,就是骑马射猎,总能换着花样玩耍,心念微动,便给他派遣了一个苦差事打发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了,夏日的蝉鸣渐渐少了,枫叶见红,别有一番秋日景致,从紫禁城传来的报,皇后和华妃快要生产了。
苏曼没有再耽搁下去,立即吩咐人收拾行装,准备銮驾回朝,正好天气也没先前那么热。
日夜兼程,苏曼刚回到宫,就闻见新生儿的啼哭声,景仁宫内殿,皇后头戴着蓝色的抹额,看着怀里白嫩可爱的儿子,差点喜极而泣,她终于生了一个阿哥,弘晖回来了。
苏曼看着红彤彤的小猴子,心里亦是欢喜,给景仁宫伺候的宫人都赏了半年的俸银,还有接产的嬷嬷,全都重重有赏,这可是嫡子啊,她日后重点培养的主要对象。
“弘晖,六阿哥就叫弘晖,以示咱们的大阿哥从未离开过父母。”
苏曼对皇后说,神情十分郑重,并不是开玩笑,皇后对弘晖的眷恋和遗憾,非她这个局外人能够理解。
但自从大阿哥离世后,乌拉那拉宜修就开始心理变态,可想而知,弘晖对她的意义有多大。
皇后感动地点了点头,谢恩道:“多谢皇上怜爱,臣妾感激不尽。”
苏曼安抚了她一会儿,又亲自给皇后喂了一碗红糖鸡蛋水,嘱咐她好好休息,月子里必须好好养身体,不必太过操劳。
照顾六阿哥的乳娘有两个,宫女嬷嬷们有五六个,全都是提前选拔的,查明家世是否清白,有没有病疾,不仅皇后筛了好几遍,苏曼又重新派人暗下查了两遍,稍微放了心。
刚出了景仁宫,忽见翊坤宫的总管太监周宁海急吼吼奔了过来,“皇上,奴才给您请安,我家娘娘…她快要生了,娘娘嚷着要见您。”
周宁海脸色有点发白,喘得上气不接下气,总算把话说完整了,苏曼皱了皱眉,心说发生了什么,这么惶急,立即起轿赶往翊坤宫。
还没进翊坤宫的宫门,就听见华妃一声声疼痛的嘶喊声,其中夹杂着含糊不清的质问声:“皇上呢?皇上不是回来了吗?本宫要见皇上,本宫都快要疼死了!”
苏曼大步流星地走了进去,崔槿汐正端着一盆的血水出来,看着触目惊心,她见了皇帝来了,立即跪地下拜:“奴婢见过皇上。”
华妃,她的情况有点不对劲啊?
苏曼隔着门帘子对华妃说道:“世兰,朕就在外面,你安心生产,不论是男是女,朕都会册封你为贵妃,不要再叫嚷了,留点力气,难道接生嬷嬷都是吃干饭的吗?这点常识都不懂!”
颂芝感动皇帝对自家娘娘的厚爱,抹了抹发红的眼圈,有点不安:“皇上,娘娘疼得厉害,一直生不出来,接生嬷嬷说,胎位有点不正。”
苏曼蹙起了眉头,心里的疑虑多了起来,若是寻常的胎位不正,还要法子调整过来,怕就怕有人故意搞怪,他不得不防。
她立即疾言厉色道,话里满是威慑和警告:“华妃这胎若是有任何闪失,里面的人全部都得陪葬,尤其是接生嬷嬷,你们若是有一丝半点的疏忽和歪心思,到时候和家人一起在黄泉路上相见吧。”
里头接生的嬷嬷们手微微发抖,最后还是一个最有资历的老嬷嬷有点经验,立即采取了非常手段,华妃的胎有点歪,她用着巧劲儿揉了半个时辰,力气有点大,华妃疼得眼泪都快飙出来了。
好在揉了一会儿颇有成效,华妃腹里的胎儿稍微正了点,老嬷嬷又给她灌了碗熬好的参汤,指挥着华妃有节奏地呼吸吐气。
外面的章太医按照产婆描述的情况,开了一剂催产药,崔槿汐和颂芝进来看着,一边安慰主子,一边盯着有没有人搞小动作。
苏曼在殿内来回踱着步,心神不宁,真怕华妃生产没了,那就得不偿失了。
看了看渐渐变黑的天色,苏曼晚膳也吃不进去,来回询问了太医好几遍,华妃怎么这么长时间还没生下来,该不会难产了吧。
章太医唯唯诺诺,温声安抚着,表示这是常态,生孩子嘛,时间有长有短,他开的催生药已经给华妃娘娘,想必快了。
天幕黑透,翊坤宫都点起了灯笼,内室终于传来孩子的啼哭声,崔槿汐抱着新生的小公主快步走了出来:“恭喜皇上,娘娘生了一个小公主,斤两不轻呢。”
苏曼舒了口气,抱着小公主掂量了一下,这估计快八斤了,怪不得华妃生得这么煎熬。
“你家娘娘现在如何?”
苏曼见孩子哭得厉害,便把她交给旁侧的乳娘喂奶去了,严肃问道。
“娘娘力气用光了,累倦了,公主落地就睡过去了,章太医给娘娘看了脉,没什么大碍,只需按照月子里仔细照料温补就行。”
苏曼满意点头,母女平安就行。
她没有在翊坤宫多待,在苏培盛的提醒下,回了养心殿沐浴休息,毕竟明日还要起早上朝。
翌日,苏曼便下了圣旨,册封为华妃为华贵妃,膝下的三公主封号为安乐,小名琳琅,算是对前世年世兰的安慰吧,她给的只有这么多了。
下了朝,苏曼径自去了景仁宫用膳,抱着小弘晖逗弄了一会儿,皇后的气色还不错,用着一盏炖得鲜嫩的金丝燕窝,小口吃着,面上满是为人母的慈和。
即使年世兰封了华贵妃,她也没有说什么,反正是个小公主,只有不是形同副后的皇贵妃就行,对她的中宫之位没有多大威胁。
“宜修,华贵妃这次生产伤了身体,以后难以有孕,贵妃之位,算是朕对她的怜惜。”
苏曼用着御田进贡熬制的米粥,吃着剪秋准备的精致小菜,抬头解释道,希望皇后不要多心。
年羹尧此人不太安分,但自从华妃怀孕后,他和敦亲王的交往就淡了许多,至于有没有异心,还得看以后的表现。
华妃此刻封贵妃,也能安安年羹尧的心,表示皇恩浩荡,他的妹妹在后宫过得不错。
“臣妾明白,华妃妹妹伺候皇上多年,如今又生了安乐公主,册封为贵妃也是应该的,臣妾贵为皇后,深受隆恩,如今有了六阿哥,若是再不知足,恐怕老天都看不过去。”sxynkj.ċöm
皇后一脸真诚,捂着嘴开起了玩笑,满是笑意和豁达,显然没有太多的顾虑。
苏曼满意地点了点头,有了孩子的宜修果然明媚许多,看来弘晖就是她的救赎。
用完早膳,苏曼坐着轿撵回养心殿的路上,掰着手指头,仔细想了想后宫的老人。
皇后有了弘晖,华妃有了琳琅,齐妃有弘时,端妃的身体渐渐有了好转,但敬嫔一直没怎么见,还有丽嫔,也被冷落着,也该去看看了。
苏曼的第一站去了敬嫔的咸福宫,冯若昭久不见君恩,白日养花侍弄,夜里数砖打发了漫长的辰光,听闻皇上驾到,一时之间有点恍惚。
“嫔妾恭迎皇上金安。”
敬嫔恍惚了五秒,立即屈膝行礼。
苏曼扶了她起来,不免有点感慨。
按照进府的时间,敬嫔应该是和华妃差不多的年岁,但冯若昭看上去显老许多,许是失宠的早,没有心思保养和打扮,面色寡淡,穿衣打扮老气横生,好像进入了养老的阶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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