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门口差役的询问,周班头就苦笑一声道:
“话是这么说,可十几车精米到了营中……就成了掺沙的次米。”
“这胆子,我老周可负担不起!”
说罢,脸上就微微泛出些冷意道:
“江库官可在?”
“我老周正想讨教一下,为何要给我发下次米,运往城北灾民营!!”
“……”
“什么!!”
听周班头语气不善。
门口许多差役目中,都纷纷泛出些惊疑之色来。
上阳郡虽说久无神祇坐镇,混乱至极。
可府城附近,却勉强还算太平。
尤其拓跋安过来赴任后,手段狠辣强硬的很。
似这等事情,已很久未曾听闻了。
目中这么一跳,门口衙役就皱眉道:
“江库官是积年的老吏了!”壹趣妏敩
“这般大事,应当不会犯糊涂吧?”
“……”
听着同僚口中的开脱之意,周班头就仿佛听不进去一样。
继续冷声道:
“我老周倒希望是如此!”
“今日若非我在北城街面上有几分薄面!这百十号兄弟,能不能回来都还是未知!”
伴随周班头这冷冷一声。
原本跟着他押运大车的众多差役,脸上都阴沉下来。
大乾民风尚武,本就心高气傲的很。
府城这边又未遭过什么大灾,百姓心中心气都还未堕。
今日这事儿,若一个处置不好。
他们便要陷在灾民营中,若是有人热血上涌起了头。
事情会如何还真不好说!
“竟是这般厉害……”
面上泛出些沉吟,门口的班头就皱眉道:
“我与你一同进去!”
“今日拓跋大人虽去,城中却来了钦差!”
“若真有人敢乱伸手,咱们就联名过去告他一状!”
“否则民乱一起,就是性命之危!”
……
两个班头带着几个人走入大仓内部时。
李禹神念就在这上阳府大仓里扫视起来。
只见十余个足足数十丈高的巨仓中,只有一半存有粮秣。
但成色却是不赖。
唯有最后一座,里面都是陈年旧米不说,砂石土粒都掺杂着不少。
周班头方才押运过去的几十辆大车,应当都是装运的此处的粮食。
以李禹观察神念的便利。
没费什么力气,就在大仓中一间小屋里找了正主。
此时那位须发皆白的江库官。
正穿着一身洗的微微发白的皂衣,在屋中自斟自饮。
“上万斤米,恐怕不是这小小库吏有胆子动的。”
“后面是有人操纵?”
神念从江库官头上一扫。
李禹却是一无所获。
他的神祇之力,是能看穿香火念头不假。
却不是读心术。
此时这江库官心中所想,都是些家长里短的小事儿。
对于那陈年米粮之事,根本就一丝未曾思索。
“等下那周班头找过来,或许能看出些端倪来。”
心中这么一过。
脸色硬邦邦的周班头,已和另外一名守门班头齐齐推开小屋大门,大步走了进来。
“哦?”
猛的见两人进来。
江库官神色一楞,才又小饮一口道:
“老周,你不是押粮去城北?”
“怎的这么快就回来了?”
“……”
“怎的这么快便回来?”
呵呵一笑。
周班头也不见外,在小桌旁一坐,就抓起桌上茶壶‘咕嘟咕嘟’灌了半壶凉茶下去。
之后随意抹了抹嘴,就盯着神色古怪的江库官道:
“江库官,咱们虽不算太熟……好歹也是十几年的老交情了!”
“今日我来,就是想问问您……”
“为何调拨去城北灾民营的赈济米粮,被换成了次米?”
“……”
“次米?”
听着周班头这声喝问。
江库官一张老脸上,就泛出些苦涩来。
“老周,你是为这事来的?”
“怎么的,城北那边……不愿收次米?”
“……”
“此事你是知情了?”
将自己腰刀朝桌上狠狠一拍。
周班头目中,就闪出些狠辣来。
“你老人家孑然一身,无儿无女!”
“想必这事儿也不是您的注意!”
“您且和我说说,是谁在后头捣鬼?”
“……”
“捣鬼?呵呵!”
似乎无视了周班头这威胁做派。
江库官先是用手指夹起一粒花生入口,再小印一口。
才摇摇头笑呵呵道:
“老周,都是衙门里出来的。”
“你这一套,我老头子几十年前也不是不会。”
“大可不必!”
说罢,才脸色微变,叹息道:
“我是库官,给营中运次米的事自然清楚的很。”
“可这事,却是不得不做。”
瞧江库官并不隐瞒。
周班头脸上神色稍缓,就道:
“后头是谁?”
“如今城中正有钦差,听说是京中的大人物!”
“连拓跋大人都被硬生生逼死!”
“咱们若是过去告,未必不能拉他下马!”
“……”
“拉他下马?”
目中泛出些古怪。
江库官却是并未接周班头的话。
先是哈哈一笑,然后才道:
“老周,粮秣这事……我已做不了主。”
“我知你回来寻我,八成是想先换成精米交差,再说其他。”
“可那精米,我却是不能给!”
江库官这仿佛斩钉截铁的话一出。
周班头脸色立刻就变得铁青。
连带着旁边守门班头,都难看道:
“江师傅,您这是何必?”
“大家都是衙门中的袍泽兄弟,您这般做……不是为难老周吗?”
“北城那边,今日就险些酿出民变!”
“若今日运不去精米,出了问题。”
“你莫非就能逃的了干系?”
随着他这一番劝说。
江库官却是不为所动,此时只是轻轻摇头道:
“莫要再劝!”
“你们若想换粮,要么就绑了我老头子,取了大仓钥匙开仓。”
“要么,就要那些次米运回营中。”
“否则那万余灾民,恐怕今晚就要挨饿了!”
江库官死死不松口中。
小屋中气氛,立刻就是沉默下来。
周班头摁着自己腰刀的手紧了又紧,似乎是想暴起发难。
但他身后那守门班头气机,却是一直隐隐锁定在他身上。
看样子,就是防着他热血上涌,做出傻事来。
唯有库官江老头,却是一口花生一口酒,根本一没都为停歇。
三人这边古怪气氛中。
天上的李禹,也在心中泛出些惊疑不定来。
“居然是他?”
“这般做,是图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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