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不及到家,车刚停,他就把闵媛压到车座。
裴景行星目如炬,黑暗中宛若一束明光:“就在这吧。”
他没熄火,只拉了手刹,车内的温度刚刚适宜,他的声线蛊惑人心,闵媛心底寂诧半秒,不受控制地追随着他的视线,极轻地嗯了声。
这声嗯,宛如小蝴蝶飞进他心底。
他已无法忍耐。
他想揽住她的腰肢。
他想触摸她的肌肤。
他想感受她的温度。
由内而外。
……
闵媛从不知道自己可以这么疯。
她纵容了裴景行的疯,酣畅过后,竟有种不顾一切的快感。
就算不是车里,就算是别的地方,只要对方是他,也可以。
她的灵魂脱离了束缚,第一次跨越障碍,做了她以前从来不敢想的事情,于是它飘然在外,呼吸到新鲜的空气,它爱上了游离在外的感觉,没有任何顾虑,不必束手束脚,只要裴景行领着她说:“我们走吧。”
她就递出手,随他去天涯海角。
裴景行替她穿好衣裳,细心地把她耳鬓碎发温柔地别到耳后,餍足地凝视她粉嫩嫩的小脸。
车内灯光氤氲,并不强烈,刚好温和地将他们的轮廓用光笔勾勒出一双人的形状。
裴景行:“舒服吗?”
他声音透着区别于平常的沙哑,磁性的好像一张运作的光碟。
她缓缓坐起身,心脏还在砰砰砰地剧烈跳动,但她竟丝毫感觉不到疼。
她低下头,小手放在左胸膛的位置。
它跳动的,就好像她不是要奔赴死亡,而是获得一种崭新的人生。
裴景行:“心脏不舒服?”
她摇摇头,转头,与他四目相对:“可以喝酒吗。”
她为这种刺激着迷,她想趁现在疯狂,做尽以前不敢做的事。
他哼笑,勾弄她的小手:“刚做完就喝酒,回头闻鹤该骂我虐待病人了。”
闵媛:“可是很好。”
她握住裴景行的手,与他交叠。
他也感受到了,那用不正常的韵律跳动的鲜活生命。
他怕吗。
他很怕。
只是他不能表达出来。
比起将来失去媛媛,现在的他,在做人生最艰险的豪赌。
他收起一切忐忑,用他一贯玩世不恭的调笑,低声哄说:“谁在小鹿乱撞啊?”
她声音透着不寻常的兴奋:“你知道吗,我第一次知道,原来肾上腺素产生的兴奋是这样的,我看过很多书籍,他们用各种伟大的词语描绘这种感觉,都没有真正感受到的强烈,我无法形容……抱歉,我有些语无伦次,我就是,很开心。”
她低首,唇角含着淡淡的笑意,那是她在极致的情感流露下,无法掩饰的神情。
“我真的……由衷感激你赠我的一切,裴景行,谢谢你,真的,谢谢……”
他一顿,坐直,伸长手臂轻轻擦她眼尾。
裴景行:“怎么还哭了?”
她笑着勾起手指,擦掉晶莹剔透的泪水,裴景行轻轻攥住她小手,拿到一边,温柔地替她吻干净。
裴景行:“盐分都哭干了。”
闵媛笑:“那也是幸福。”
他发现闵媛有个特质,一旦她认定了什么,就是不顾一切去做的性格,就像他们的第一次,其实是闵媛越过了那道坎,用离经叛道的四个字轻而易举地令他失了分寸,才有的后来。
否则,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轻易做到那一步的,他怕弄伤了媛媛。
或许一开始她的情感很简单,仅仅是感激,或愧疚。
但现在,他感受到被复杂的情绪掩藏的东西,她跃动的心,难道不能说明一切?
他还在顾虑什么她爱不爱。
他裴景行,从不是优柔寡断的性格。
闵媛已不哭了,她看着裴景行穿好衣服,启动车子,要往什么地方去,她愣住。
“景行?”
裴景行:“有个很重要的东西。”
他一路开到公司,从抽屉拿出戒指。
闵媛跟在他身后,月华倾泻,透过巨大的玻璃窗落入空旷的办公室。
他正过身来,背对着窗外巨大的月亮。
走到她跟前,他的每一步路都无端地踩到闵媛的心尖上。
他半跪而下,掌心放着枚熠熠生辉的戒指。
裴景行:“我本来想,在人声鼎沸中为你戴上,但我怕你不喜欢太吵闹,我也想,买下它的时候就将它送给你,可我担心这一切太简陋,我想了一整天,不确定你是不是喜欢我,这枚戒指,没有任何意义,你不需要有负担,就是我想送给你,如果你愿意,它就是你的,我也是你的。”
她捂住嘴巴。
该用什么词语形容此刻的震撼。
张开唇,她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觉刚收敛的泪意,又要不争气的涌出来。
他仰首,这一生没有为谁俯下腰杆。
那双琥珀色的眼睛,仿佛变成两颗璀璨的宝石。
原来他下午忽然出去,就是为了买戒指呀……
只看一眼,她就知道这枚钻戒有多么昂贵。
胸腔弥漫着浅淡的委屈。
候鸟归来时,羽翼铺满尘。
它静静地从天际另一端飞来,衔着她从不敢奢望的情感,稳稳落到她面前。sxynkj.ċöm
她弯下腰,缩近她与他的距离,忍着哭腔,颤抖着把手递过去:“如果你不嫌弃我的手配不上它的昂贵,可不可以,请你将戒指送给我……”
回答她的,是裴景行直白的动作。
他捧住闵媛的手,在这个空寂的,只有星空和月亮见证的场合,将那指环轻轻地套到她手上。
一切都是那么契合,不大不小,刚好套入她指根。
买的时候,他看着那大小就觉得合适,果然,和他想的一样。
就好像他们的相遇相知,好像配对的齿轮,只有拥有彼此,才能转动命运。
闵媛也把属于他的天鹅指环戴到他手上。
交接完仪式,裴景行起身把她抱起来。
她双脚离地,却没有半点害怕,信任地将全身托付到他身上。
他搂着她的腰,赚了好几圈。
窗外的光影变得模糊,她在他怀里旋转,开怀大笑的像个孩子。
……
隔日早晨。
薄兰一边喝豆浆,一边检查提问稿。
这是关于裴景行的访谈,所以她比平时看的更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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