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
易苁接到宁意的电话后,便急匆匆赶过来。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给宁意发的信息到现在没人回,询问向清洛也只能得到重复的两句话。
‘坏人,乔乔被坏人抓走了!’
‘救救乔乔!’
易苁心急如焚,但她不了解前因后果,就算有心也是无力。
好不容易煎熬的度过了一上午,总算把人给盼了回来,还是失踪了多日的希澈把人带回来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易苁问出心中困扰,下意识想接过他怀里的宁意。
希澈直接长腿一迈绕过她,走进屋内动作温柔的将人平放到床上。
“守着她,等她醒来如果要走,就给我打电话。”
男人撂下这句话急匆匆离开。
易苁一头雾水,但除了照他的话做之外,别无他法。
床上的宁意睡梦中似乎也极不安稳,像是魇住了,时不时的一惊一抖,还满口说胡话。
易苁守了会儿觉得不太对劲,起身一摸她的额头,果然是发烧了。
酒店没有备退烧药,易苁正准备下楼买药时,一开门,便与男人四目相对。
“你……”
易苁直觉面前人有点眼熟,所幸她记性好,猛地记起他是那次给宁意递橄榄枝的男人。
“你是【涯海】青年艺术团的创始人!”
李宥齐微微颔首,显然目的不在寒暄。
“宁意现在还好么?”
易苁刚要回答,便被向清洛一把拽了过去,房门砰地一声重重关上。
“他是坏人!”
向清洛义愤填膺道。
易苁一愣,转瞬想到她之前的话,脑子里顿时有了联想。
叩叩叩——
门外传来敲门声,李宥齐的声音无奈传来:“我可以解释。”
“那就在这儿解释吧!”
易苁虽然不太相信李宥齐会是恶人,但也不敢随意开门了,她灵机一动,就这么回了句。
男人怔住,环顾两旁,已经有左邻右舍听到动静探出头凑热闹了。
他斯文的耸了耸肩:“好吧。”
接下来的十分钟里,易苁像听天书似的,天花乱坠的听了一圈只抓准了两个关键词。
一,李沅沅和乔宁意。
二,舅舅和侄女。
她瞪大了眸子,在向清洛瞳孔放大中还是开了门。
“你是说,宁意是你侄女?”
李宥齐坦然接受女人的目光打量,诚恳回答:“是的。”
这么看起来,两人的确有几分相像,怪不得第一眼见到这个男人,总觉得有哪里说不出的眼熟。
“现在可以让我进去了么?”
李宥齐不疾不徐,绅士的咨询女士意见。
易苁这才侧身:“对了,我要去买退烧药来着……”
她在出门和进门间犹豫,虽然从外貌上获得几分他和宁意是‘叔侄’的认证,但毕竟这么个大男人,她还是不敢贸然将人放进去。
李宥齐心领神会:“是宁意烧了么?我去买药吧。”壹趣妏敩
他说罢旋身进电梯,为人处世都极其有分寸感,让人难以生厌。
当然,向清洛除外。
“坏人,坏人!”
她仍对着男人离开的方向挥动拳脚,这让易苁突然生出一丝好奇,这人到底对向清洛做了什么,导致她对他的成见这么深?
……
宁意睡得昏昏沉沉。
梦境错综复杂,拥挤着要往她的脑子里钻。sxynkj.ċöm
她看到向槐和闻青砚穿着一对新人的服装,缓缓走进圣洁的教堂。
教父在宣读誓词,她成了观众席上的一员。
她看着两人交换戒指,接吻,在众人的艳羡和祝福下礼成。
梦里的她还来不及伤感,便看到台上的向槐突然转头死死盯着她,她声音粗嘎难听,立体的环绕在耳边。
“乔宁意,都是你,是你毁了我的婚礼,你毁了这一切!”
四周情景扭曲变幻,教堂变成沙子被风吹散。
向槐和闻青砚身后出现了一望无垠的海域。
他们依旧是相对的姿势,但向槐洁白的婚纱上绽放出一朵朵血梅,她胸口破了个大洞,枪伤变得无限大。
她指着宁意,无声控诉。
“是你杀了我,是你杀了我……”
宁意捂着头,回忆片段闪回。
她记起自己从闻青砚手里夺走了枪,然后她把枪对准了向槐,扣下扳机。
砰——
“不要!”
宁意惊叫着坐起来,梦里的最后一幕,是向槐拖着闻青砚跳下海里的画面。
比起噩梦更让她崩溃的是,这不是梦。
她亲眼看到的,他们掉进海里了。
那样湍急的海水,那样宽阔的海域,人掉下去几乎没有生还的可能,更何况闻青砚还中了一枪。
宁意痛苦的捶打着自己的头,里头疼得快要炸开。
“妈妈,妈妈!”
小月亮吓坏了,哭着去抱她的手臂。
孩子稚嫩受惊的哭声稍微唤醒一丝理智,宁意动作缓缓停下来。
她茫然的看着月亮,突然心口涩得要命,抱着小孩无声痛哭。
“乔乔,不哭……”
向清洛在一旁手忙脚乱的给她递纸巾,见她不接,索性也一屁股坐在地上,跟着嚎啕大哭。
易苁刚冲好药回来,见到的便是这失控的一幕。
她连忙将药放下,先是把月亮抱走,又去哄地上的向清洛,忙得像个陀螺。
末了,终于安抚完这一屋子的兵荒马乱,才有空去看床上的宁意。
“你……”
刚一开口,眼眶就酸了。
人的状态骗不了人,外表看起来没什么变化,但她的眼神迟缓的像个垂垂老矣的老人。
易苁心疼她遭遇了这么多,安慰的话无从说起,只能默默在旁守着。
“醒了?”
李宥齐闻声过来,宁意抬眸,与他目光相接。
“是你把我带回来的?”
“不是他,是希澈。”
易苁替她解惑。
宁意思绪卡顿了下,闻青砚坠海后的事情她一点印象都没了。
“我后来去过海边,在海滩上发现了向槐。”
李宥齐知道她想问什么,主动坦陈。
宁意顿时紧张的坐起,失神的眸底又出现一丝神采,她舔了舔干涩的唇瓣,嘶哑着声音问:“那……闻青砚呢?”
李宥齐摇摇头,语气平和:“暂时还没发现,不过我的人还在搜寻,或许等向槐醒了,问问她也会有点线索。”
所有人都知道这话不过是安慰宁意的。
就算向槐醒过来,她也不会吐露出什么令人振奋的线索。
毕竟她和闻青砚一起坠海,她被海水冲到沙滩上,顶多归功于运气好。
而闻青砚……
那个词宁意死死摁在心底,不让它萌生出来。
自欺欺人的觉得,只要她不承认,他就还有生还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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