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培训已经结束了，现在，正式成为死神之前，你还可以问一些问题，你有什么想知道的？”
面前的卷发女性看着青春靓丽，实际可能活了上万年，路平知道她性格恶劣，所以自己不能问太过分。
“你三围是多少？”
砰！路平直接就被爆了头，下一秒，他又从旁边豪华的王座“长”了出来。
“如果你还想通过这种方式体验死亡，下一枪，我可以让你真正消失。”
见自己被识破，路平把“今天什么颜色”这句话咽了回去，改口问到：“为什么我的编号是‘-1’？”
“因为和其他死神不同，你专门负责处理永生者。”
“有很多永生者？”
“以前没有，五年前出现第一个，这几年出现频率变高了不少。”
“其他死神是怎么样的？”
“具体细节别问了，你也不被允许和其他死神见面，只讲一点，他们只负责将亡者的灵魂带走，不需要也没有能力杀人。”
“灵魂？”听到这个词，思考了几秒：“那我不需要处理他们死后的灵魂么？”
“永生者的灵魂，一般在你杀死对方后，灵魂自动就消散了。”
“我们为什么要杀死永生者？”
“为了秩序不被破坏。”
“什么是秩序？”
“就是这个世界被创造出来的时候，就定好的规则。”
“谁定的？”
“你不需要知道。”女人开始有些不耐烦：“你还有什么其他想知道的么？”
听着对方这口气，路平也很识趣，说了句没有了，就目送对方从自己的城堡消失。
三年前，路平正式成为死神，从所谓的培训开始，他逐渐忘记自己原来是谁，一些模糊的记忆暗示着他原来应该是个人类，不过没关系，他更喜欢现在的身份，一个不会死去但也没有真正活着的“死神”。这三年的时间里，他解决了六十多个永生者，令他印象深刻的只有三位。
第一位叫林三元，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那是路平的第一个目标。路平找到他的时候，他正躺在病床上，一副病魔折磨许久的样子，脸上却满是欣喜，朝着一旁的医生问到：“你是说我的身体真的好转了？”
被问到的医生给了肯定的回答，还感叹此事之神奇，又是询问又是测各项指标，最后老头不耐烦了，他才悻悻离开。
路平一直等到只有他和老头在房间里才动手，用的方式是捏停心脏，第一次用死神手段杀人，他没感到害怕，兴奋又愉悦，所以对林三元留有深刻印象。
接下来的日子里，永生者一个又一个出现，他重复着自己的清扫工作，可除了杀死目标的那刻，死神的生活非常无聊，于是他开始不着急让目标死亡，他会一连跟他们好几天，观察他们每天在干嘛，任务时限到了再动手。观察了一个又一个目标后，他得出一个结论——人类是一种愚蠢无趣的生物。
于是，他又改为原来的模式，一见面就杀死对方。
第二位让他印象深刻的是一个两年前的女孩儿，原因有二，一是其他目标往往是年纪比较大，这个却只有十九，用人类的形容词来讲，正是如花似玉的年纪，这个年纪本不该尝试什么永生；二是这一次路平失手了，当时在马路上，女孩儿正在施舍一旁的乞丐，路平让驶过的汽车失控，冲向女孩儿，就在瞬间，那个乞丐站起来保护女孩儿，结果乞丐当场死了，而女孩儿在医院痛苦了许久才去世。
这让路平挨了训，同时他发现自己只是觉得死亡有趣，却不喜欢折磨生者，甚至有点害怕和讨厌人类垂死挣扎的样子。
第三位让他印象深刻的就是林山望了，这位在路平眼里算得上是有趣的人类，他有脑子有胆量，只可惜人难胜天。
没有任务的日子里，死神的生活像黑白电视里的画面一样单调，除了在他那方小世界从这头走到那头，搞点小研究，偶尔他会像现在这样回想短短三年的工作生涯，完事儿翻翻那个死亡名单。
林三元，赵招西……翻着翻着，他看到了一个名字，林启儿，那个让他印象深刻的女孩儿，看着这名字，他感觉有些怪异，突然他眼前一亮，想到了一些东西，拿起杳联系了某位暴力女，和对方说了几句话。
实验室里，空空荡荡，男人在标着1号的房间用电脑屏幕看着监控，画面中好像是一对母女。
噔噔噔，敲门声响起，还没等男人回应，门就被打开了。男人看了一眼门口，看清对方的相貌后，苦笑了一下，随即关闭了电脑屏幕。
“又见面了，死神先生。”男人先开口问好。
“是的，又见面了，林山殊。”
见对方这么叫自己，男人没有丝毫惊讶，因为他的确是林山殊，而来访者是死神路平。
“果然神就是神，这都被发现了。”林山殊语气里有着赞叹。
“其实死神不是神。”路平如此说道，看了林山殊几眼之后又补充道：“不过，对你们是没什么区别。”
路平说完这句话，双方都没再发生，房间陷入寂静，良久，路平率先打破沉默：“做个交易吧？”
“怎样的交易。”
“用真相换你的性命。”
听到路平开的价码，林山殊消化了一下，回应到：“据我的猜想，您应该不能杀一个不是永生者的人吧。”
“这个。”路平好像料到对方要这么说，从背后掏出了一管子液体，说到：“我刚刚先去隔壁拿了这个，只要把这个注入你的左臂，或者其实从哪里注入都可以，你就永生了吧？”
见到路平拿出了那剂药，林山殊放弃了侥幸心理，回答到：“那行，您问我答，不过在此之前，我想先问一个问题。”
“你问。”
“您是怎么知道我还没死的？”
“因为一个人，我确定了你不是林望山。”
“是谁呢？”sxynkj.ċöm
“林启儿，林山望的女儿林启儿早些就注射过这液体，所以如果你是他，很多事就说不通了。”
听到这些，林山殊眼神黯淡了下去，片刻后说道：“您可以问了。”
“前面做了这么多，是为了什么？”
“确认您的存在以及尽量获取关于您的信息。”
路平点了点头，示意对方继续说。
“鱼糜区那个栋福利房内的克隆体，就是第一个诱饵，他的离奇死亡让我确认您确实真实存在。”
“之后我立刻下令给实验的克隆体注射了药剂，同时在实验室准备了炸药。”
听到炸药，路平立刻联想到了工厂的爆炸和那个尿遁的保安，开口说道：“那为什么最后爆炸发生在了……”
“因为当时有人发现了您，在进工厂之前，就有人发觉了您的跟踪。”
原来如此，路平心里想到，自己的跟踪竟然这么拙劣。
“然后呢？”
“然后在爆炸发生之后，实验室的克隆体还是离奇死去，我就确认无法在物理层面对付您，同时我猜测您一定会意识到可能有多个林山殊这件事，便立刻布置了第三个克隆体的那个把戏。”
“果不其然，我就上当了？”
“对的，因为您还需要跟踪尸体，于是我推测您并不是神话中的全知全能。”
“哈哈哈。”路平鼓鼓掌，又开口说：“接下来你就诱导我把你当做林山望来套取信息，又给他注射药剂来让我确信我的推测都是正确的？”
“对，是这样。”
“精彩。”路平虽然本就猜着个七七八八，但听到一个人类亲口说出这样的设计时，还是忍不住叫好：“那你从何开始猜想有我这种存在？”
“这几年，有很多看起来很正常，细究却很离奇的死亡，最主要的是，他们都和这有关。”林山殊边说边指了指路平手上那管液体。
“好，好。”路平脸上的笑容愈发明显，目光直视林山殊：“那么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仅两三次试探后就要冒险和我见面，为什么你那么急？”
听到这个问题，林山殊深吸了口气，将桌上的相框转向了路平，相框里只有半张照片，是一个女人牵着两个小女孩儿，接着他缓缓开口：“如果说，林启儿实际是我的女儿呢。”
“她？”
“对，她和她的妹妹，都是我的女儿，她们的妈妈，原来是和我相爱，都是他抢走了她。”说到这，林山握紧拳头，狠狠砸了几下桌面，等怒气散去才接着说话：“是林山望抢走了她，而我那个时候太年轻，再一次伤害了她。”
林山殊见路平没有接话，便接着说了下去。
“林启儿，还有林雪儿，都是我的女儿，或许是因为遗传的原因，她俩患上同种怪病，寻遍医生都是束手无策，还说他们命不久矣，而在那个时候，这种永生技术出现在了我面前，我想都没想就先给林启儿用下了……”
说到这，林山殊像是泄了气般，身子也不再直挺，瘫倒在座椅上。m.sxynkj.ċöm
“原来如此，你是为了给另外一个女儿找一线生机？”
“对。”
“真是伟大，可惜，天命难违，人的能力总是有限的。”
路平说完，突然起身到了林山殊面前，左手把液体注入对方身体，右手伸向对方的胸口，笑嘻嘻地说道：“还有，神也不是总是守信用的。”
没一会儿，林山殊就没了生机。路平敲了敲眼镜腿，对着另一头说到：“好了，事情处理完毕。”
说完话，路平搓了搓手，从实验室消失了。
现在房间里只剩下了一具尸体，桌椅，相框，一些仪器以及
林山殊的灵魂茫然地望着路平消失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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