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左母略微躲闪的目光，左愿气得浑身发抖，直接站了起来，厉声质问，“你什么意思？”
突如其来的动静让服务员去而复返，“小姐，您先冷静。”
但瞧见左愿委屈气愤却忍不住冒出泪花的眼睛，来劝架的声音也不禁软了下去。
“阿愿！”
这一幕终究还是来了，左母垂眸忍下心中漫天的酸涩，“我也是没有办法！”
左母抬头看她，眼眶发红，眼中隐隐约约也是含着泪光，“你就当最后一次帮帮妈妈，毕竟......”
左愿捏紧手里的合同，极力忍住想把它丢到左母脸上的念头，冷声拒绝，“不可能！”
左愿撇过头不愿看她，从头到尾，从里到外，这个人已经不是她的母亲了。
是个彻头彻尾的陌生人。
服务员看着这场景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了。
刚才她就觉得这两人气氛不对，原来是母亲想逼着女儿做什么事！
自私自利的人最是讨厌。
她刚想开口说两句，咖啡厅的门再一次被推开，顶上挂着的风铃随风摇动，发出了悦耳的声音。
服务员循声望去，就看见一个气质冷冽的客人直直朝她这边过来，眉眼冷峻，眉头更是紧皱着。
“没事吧？”客人走过来，满眼均是担忧。
傅垣在车上就时刻注意着咖啡厅里的场景，看见左愿突然站起来了，他急忙下车过来。
听见傅垣的声音，左愿猛地一下把手里的合同藏得严实，如此难堪的一幕她不想让傅垣知道。
傅垣低首看见左愿眼尾的泪花，抬手轻柔地抹掉，像是在对待什么稀世珍宝。
但抬眸时，眼神已经是风雨欲来的狠厉，“俞太太......”
左愿抬手拉住傅垣，阻止他后面的话，捏着合同的指尖发白，抬眼眸中满是狠绝，“俞太太。”
态度决绝，“您是豪门阔太，身居高位，我就是一个小小的医生担不起您的一声女儿，以后我们还是不要见面了，免得您的另一个女儿误会！”
左愿说完拉着傅垣头也不回地走了。
左母站起来想拉住人，却连衣角都没有碰到，她一下子跌坐在椅子上。
鬓角的白发好似更白了。
风铃声再一次随风响起，但有的人，有些事再也回不去了。
左愿坐上车，喉咙紧得疼，想开口说句话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不知道说什么才能将丑陋的一幕遮掩住。sxynkj.ċöm
如果傅垣知道她母亲利用两人的关系想要撬取他千辛万苦的项目会作何感想？
是不是对她厌恶了？！
是不是就不要她了？！
左愿没开口，傅垣也异常的沉默着，六大人安安静静地趴在左愿腿上。
傅垣这么聪明一个人是不是已经猜到了左母今天找她的来意？！
所以沉默着。
左愿觉得她好像把外面的冷空气也带了进来，不然怎么莫名的冷。
天色逐渐暗了下去，街边的霓虹灯早已亮起，左愿靠在窗边数着马路两边挂着的灯笼，在数到18个的时候开口。
“我......”
突然傅垣打开了车门，从驾驶位上下来，打开了后座的门，指了指她腿上的相册，“我能看一下吗？”
见左愿不答，他望着她又问了一遍，“可以吗？”
声音很郑重。
左愿把相册递过去，开口声音带着暗哑，“可以。”sxynkj.ċöm
六大人不知何时从位置上赶了下去，蹲在下面直起身子扒拉着左愿的腿。
车内的灯昏暗，傅垣垂眸安安静静地看着，一页页翻看，看得很认真，翻到某页时，突然抬眸问她：“我可以亲你吗？”
左愿懵了，还没反应过来。
人就一下欺身而上，猛得亲了过来，“不等了。”
傅垣双唇覆上来的时候，左愿还在想他不等什么了？
当人开始掠夺城池的时候她反应过来了，是不等她的回答了。
左愿被他压在椅背上抬起下巴可劲亲，慢慢的，她呼吸不上来了，想反抗一下，但是傅垣不知何时钻入衣服覆在腰间的手轻轻一捏，整个人瞬间就软了下来。
中途傅垣嫌围巾碍事，一点一点将围巾解下来，丢到一边。
底下的六大人还没叫唤一声，头上就落下一围巾，挡住了视线。
不知亲了多久。
左愿才被放开，傅垣抬手拂上她很红的眼尾，下一秒，有轻吻落在上面。
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别哭，哭得我心肝疼。”
“恨不得把心给你掏出来了。”
头顶的光打下来，给眼前人蒙上了一层光影，像是把夕阳披在了身上。
这些年，左愿上了不知多少夜班，见过很多次的晨光，也是日复一日的等待，可是此刻她好像看到了为她而来的一束光。
为她而来的一个人。
“傅垣。”
“嗯？”
左愿抬手滑过他的眉眼。
“你这些话都是从哪儿看来的？”
哄人礼物都只知道送芭比娃娃和花环的人，哪里会说这么多情话。
“？”傅垣凝神想了一下，回答，“舒静有个本子，上面记录了一些小故事，过年从国外回来帮她补习的时候顺手就看了一遍。”
“没办法，记性好。”
“......”
她记得舒静确实有一个本子，还跟她分享过，里面摘抄的都是斯文败类男主和小爱妻的日常。
所以，傅教授这是无师自通了？
左愿默了一瞬，决定纠正一下，“你下次不准看这些了。”
“好。”傅垣抬手蒙上她的眼睛，“再给亲一次。”
“唔......”
底下的六大人头顶围巾，腿有一下没一下的扒拉着底下的毯子。
不知道刨了多久，头顶的围巾才被人拿开。
六大人重见光亮，双眼控诉地看着傅垣。
傅教授不为所动，淡定地下了车，转去驾驶位启动车子。
外面的风景飞快倒退。
路过一家文印店的时候，左愿叫停，“等一下。”
傅垣依言停下车，左愿抓着手里的东西下去。
天气冷，店里没什么人，老板正烤着电烤炉，追着剧。
“你好。”左愿问，“有纸张粉碎机吗？”
老板起身朗声回答，“有。”
左愿将手里的合同递过去，“帮我把它销毁，谢谢。”
老板接过，心思还在刚才的电视剧上，看都不看一眼就丢进了粉碎机，很快就和底下的碎渣融在一起。
左愿回去的时候，下意识朝后座走去，却发现打不开车门。
顿了一下，去开副驾驶的门。
开了。
到了公寓楼下，左愿想开门下车时，发现车门压根就没开。
左愿抬眸望过去。
她眼里的泪光还没有完全消下去，傅垣心底的那个念头好似越发确定了，“我们是不是以前见过？”
“大雪天，雪地上，在一条马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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