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茂瞳孔一缩，这毕昇的身份竟藏得如此深吗？不过也对正因为是墨家的传人，墨家发明的东西自然不能给儒家使用，所以活字印刷的传承才断断续续的。
“衍圣公此言差矣，墨家的东西为何不能使用呢，就因为他们喜好研究工匠的事情嘛，那本公想问下衍圣公，你府上的桌椅板凳是工匠做的吧，你出行的马车是工匠做的吧，你用的锅碗瓢盆是工匠做的吧，这些你用的好好的就不是奇淫巧技了，而这活字印刷为何就是了呢”常茂反问道。
“郑国公，你这话稍有偏颇，生活自然离不开工匠，但学问不一样，学问是需要理解的，是需要积累的，是需要教学的，不是说你用这活字印刷术印刷下来就能够理解其中的含义。”孔希学平淡的说道。
“瞧衍圣公说的多有道理，圣人的话确实不是印刷下来就能够理解的，
但如果不印刷呢，那这些学问不是鲜为人知了，儒家作为上千年的显学，自汉武帝始就就将儒学列为尊，儒学的思想依旧在小范围的传承，应该传播的让更多人知道，
这不也是圣人的期望嘛，陛下体恤你怕刊印书籍花费衍圣公太多的家财，故而主动承担这笔费用你有什么意见呢。”常茂直接反客为主夸起儒家来了。
孔希学看着眼前的少年口齿伶俐的，这一点他也没法去反驳,朝堂上一些骑墙的官员也纷纷点头确实有理嘛。
洪武大帝和朱标都眼神一亮，这个老狗前面让他拿书各种借口，现在没话说了吧。
“书本乃家学传承，祖宗心血，在下也无法拿出，除非列祖列宗同意。”孔希学开始搬起祖宗这一套了。
常茂冷笑一声，说不过开始耍无赖了嘛，不再看向孔希学，而是直接对洪武大帝说道。
“陛下，臣有个提议，既然衍圣公提出了要列祖列宗同意，那可以让钦天监的人和孔家祖宗沟通一下嘛，我想都是炎黄子孙，圣贤们应该没什么不同意的。”常茂笑容更甚。
钦天监监正此时正一脸懵逼，啥？我和孔家的列祖列宗沟通？我连自己家的祖宗都没有沟通过呢。
孔希学脸色有些白了，钦天监还不是你们说啥就是啥。
洪武大帝刚想开口同意。孔希学先一步说道“郑国公言笑了，圣人曾表示，敬而远之，别到时不知是哪里来的孤魂野鬼也想做先贤的主。”这是在骂常茂和洪武大帝呢
洪武大帝面色有些不善，常茂却笑着说
“衍圣公说的也有道理，那就算了毕竟这世间如果真有那鬼神之说，圣人的教诲咱们也不能不听不是”
朱标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哪跟哪，常茂怎么又帮孔希学说话了。
孔希学此时也有些懵逼，这人怕不是有病吧。
“那既然担心沟通不到真正的祖宗，那衍圣公应该是可以做主的吧”
常茂直接将军。
孔希学脸色有些越发的难看。
“郑国公此言差矣，衍圣公的家学自然要尊重衍圣公的心意，这大明还会有逼迫人的事嘛”礼部的郎中站出来解围。
孔希学吐了一口气，这话说得没毛病老铁。
“这家学自然是要衍圣公来做主的，衍圣公是何意啊”常茂问道。
“这印刷书本所耗费巨大，单是纸张的费用就居高难下，现在国家百废待兴，应该以农为本，印书之事等国家富庶了再说也不迟，再者所印出来的书籍售价几许，本就苦寒的百姓又多了一笔不菲的支出，无异于雪上加霜。”m.sxynkj.ċöm
孔希学一副忧国忧民的心态。
朝堂上有些孔家狂热粉已经感动的落泪了，挺孔的世家官员一个个都出列复奏同意孔希学的说法。
孔希学微微一笑，国家富不富还不是这些文人说了算，到时候等洪武大帝想起，再想别的原因搪塞过去就是。
洪武大帝也觉得孔希学的话有些道理，书本的印刷对于纸的需求实在是太大了，一本书的造价往往很高，但又不能卖便宜了，卖便宜了国家就亏本，卖贵了没人买得起，跟之前不还是没差。
洪武大帝心里也有些想缓缓，等国家有钱了再印刷书籍。
“哈哈哈，衍圣公果然是为国着想，在下佩服不已”常茂大笑道。
孔希学看着常茂挺他，心里顿时有些放松了，觉得常茂这人也不是那么差嘛，不过打了我的儿子还是要付出代价的，不然孔家的脸往哪放。
“郑国公谬赞了，我也是一心一意为了大明着想，如果书本的印刷费用很低，与国无伤，我自然愿意献出书籍给朝廷。”孔希学连忙顺杆爬。
朱标听着孔希学的话，觉得有些恶心，造纸的技术就在这些世家贵族手里，成本还不是他们说了算吗，他心中对儒家的好感消散了一部分。
洪武大帝也只能叹一口气，这纸他还真没办法，对这些世家抄家灭族简单，但这些技术就算是死，他们也是不会给出来的。
世家的官员一个个兴奋起来了，他们决定回去还要将纸的价格抬一抬。
常茂看着这些人就像小丑一样。
“衍圣公，果然是深明大义啊，是否如衍圣公所说，印书的成本降了，衍圣公就献书啊。”
常茂此时的表情化作迷弟一脸钦佩的看着孔希学。
孔希学看着常茂的表情，心里大为舒畅，毕竟还是个小孩，哪里知道纸的价格是他们说了算的。
“当然，只要纸的费用低到百姓能承受起，我肯定第一时间将书籍全部献给朝廷，诸位大臣皆可为本公作证。”孔希学膨胀的本公都用上了。
“是极是极，臣等皆可为衍圣公作证。”一众官员纷纷附和道。
“丞相也听到了？”常茂问李善长。
李善长看着谦卑的常茂，总感觉有些许不对劲，但这情形下基本上没有可能再翻盘了。
“是的。”李善长平淡的回道。
“哈哈哈哈哈哈，衍圣公真乃是真君子啊。”常茂竖着大拇指夸奖道。
一众武将看着常茂都觉得这小子是不是有毛病，一个腐儒你要这样巴结他，尤其是徐达眉头紧皱，似乎在担心常茂以后在武将如何自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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