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卫宴又道,“他不好审。”
“嗯?怎么说?”
“直觉。”
承平公主出了事情之后,所有男宠都很害怕。
竹青是最平静的那个。
他被提审审的时候,还敢主动开口问卫宴,他们会不会被处死。
谈及生死,他的情绪也没有任何起伏,好像已经认命。
以卫宴多年经验来看,这种人,在犯人之中,是最难对付的。
他不怕死,没有求生之心。
容疏想了想后道:“如果和他有关系,他也得有犯罪动机才对。要不要查一下?”
“都查过了。”卫宴道,“承平公主对所有男宠都差不多,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看心情动辄打骂。但是竹青,最近是公主的新宠,是被偏爱的。”m.sxynkj.ċöm
“或许这种偏爱让他恶心呢。”容疏道,“他之前有没有喜欢的人?”
不过听卫宴这么说,似乎所有的男宠,都有嫌疑?
还可能不是一个人动手,而是几个人联合起来动的手。
至于不承认,因为死的是公主,不是一命抵一命就足够的。
祸可及家人。
卫宴道:“我让人查过他从前,并没有发现可疑之处。”
至于是否有喜欢的人,这就不得而知。
看起来,卫宴是真的把该做的功课都做了。
这种情况下,再去重新审人,意义也不大。
而且,所有的一切,都是容疏的猜测而已。
容疏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既然正常的路走不通了,是不是该试试,不走寻常路?
“我有个主意,你听听行不行。”容疏道,“要不咱们先回去吧,路上我跟你说。”
她到底是犯人,出来太久,别给卫宴惹麻烦。
“好。”
两人离开公主府了公主府。
卫宴让人告诉文凤,不必再等他,自去休息。
容疏心中暗想,估计文夕要睡不着了。
不过,卫宴最近都没有戴面具了。
他从什么时候开始,把面具摘了?
容疏好奇地问了他这个问题。
“前些天,我查到了楚王有不臣之心,皇上允许我以后摘下面具。”
啥?
楚王不臣?
那不是皇子吗?
怎么,皇上没有立太子,他就着急了?
卫宴道:“嗯,他着急了。”
其实楚王也没做什么,就是提前拉拢了一些人。
皇上对这个问题格外敏感,于是楚王就倒了霉。
这个可怜的炮灰,容疏还没见过他呢。
那现在算算,成年封王的皇子,只有秦王、齐王和燕王了。
皇后的胜面大了?
不过这也不好说。
汉武帝不还传位于幼子吗?
只是没想到,卫宴不声不响做了这么多事情。
果然能在皇上身边得宠的人,靠的不是运气,是实力。
关于立储和朝廷局势这种大事,容疏不太懂,也就没深问。
她继续道:“该审的你都审完了,估计再问也问不出什么。不如咱们借助鬼怪之口来问。”
大部分人,对于神佛鬼怪,还是心存敬畏的。
“你说来听听。”
“你找人扮成承平公主,离得远远的,我能模仿她的声音。”
别忘了,她也是有一技之长的。
卫宴思考片刻,点头道:“好。那什么时候?”
“明天吧,得准备一下。”
“好。”
容疏回去之后,简单和左慈说了一下所见所感。
左慈若有所思,“奴婢从前还真听说过用香害人的。奴婢觉得,会不会是公主吃了您的药,又被人引诱吃了螃蟹,或者和螃蟹差不多的东西,然后又中了香毒?”
容疏打着哈欠道:“完全有这个可能。”
她对药研究很深,但是对香料的了解,只能说差强人意。
在普通人面前当然够用,但是要是行家面前,还是吃亏。
左慈见她困了,便没有多说,伺候她洗漱,又给她散开头发,让她早点睡下。
容疏最近一段时间在这里养得早睡早起,这会儿真是眼睛都睁不开了,脱衣上床,很快就睡了过去。
“姑娘,醒醒,您快醒醒……”
左慈惊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容疏揉着惺忪的睡眼,“怎么了?”
呃——
她的眼睛怎么有点睁不开了?
眼睛肿了?
不对,手也发胀,之前她手上套了个小戒指,这会儿觉得很难受。
“姑娘,您这是怎么了?”
容疏飞快起身,对着镜子看着自己肿成猪头的模样,不由无语。
她过敏了,而且很严重。
左慈道:“姑娘,是不是昨天晚上您去灵堂,沾染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容疏心说,难道是香料过敏?
不管什么了,她给自己开了个药方,喊昭苏帮忙抓药煎药。
虽然有点丑,但是也不是什么大毛病。
左慈替她整理床铺的时候,忽然道:“姑娘,昨日卫大人直接躺在您床上,会不会和他也有关系?”
容疏:“……不能吧。”
卫宴竟然被嫌弃了。
不过她还是去床上检查了一下,还真发现了一些粉状的东西。
昭苏买完药回来,气喘吁吁地道:“姑娘,这下可坏了。”
“怎么了?”
昭苏低头不看容疏那惨不忍睹的脸,道:“卫大人和您症状相似,都不好意思来看您了。”
容疏:“……你让他来,我给他看看。”
大家都是猪头,谁也别嘲笑谁。
等她看到卫宴的脸时,实在没忍住笑了。sxynkj.ċöm
卫宴也嫌弃她:“丑。”
容疏把药分了他一半,还和他碰碰碗,“来,干了!”
卫宴端起碗来一饮而尽。
此生没有缘分喝合卺酒,有的只是这等苦药。
“你昨天的衣裳脱下来洗了吗?”容疏问。
“还没有。”卫宴喊人把衣裳找来。
容疏在他衣裳上,果然也发现了那种像花粉一样的东西。
“可能是在哪里沾的花粉。”容疏道。
之前她没有花粉过敏,这次不知道怎么不合适了,竟然过敏了。
或者花粉只是巧合,承平公主屋里的香气才有问题?
可是别人似乎也没事。
不管怎么说,她和卫宴,也算同患难?
“那晚上可以?”卫宴问。
“行,这算点什么?”
不就是过敏吗?
轻伤不下火线。
“好,那我去准备,晚上来找你。”
左慈听着两个人的对话,再看看两个人的脸,忍俊不禁。
可是没等到晚上,一纸圣旨,就把容疏召到了宫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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