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纲整个人都被吓麻了,尤其是挂在他腿上的那个“小女孩”还在不停的质问他“是不是心虚了,为什么不承认”的话,让他有心想要为自己辩解,可无论怎么张嘴,却一个字也蹦不出来。
而周围的其他村民为了自保,都纷纷开口指认他——
“对!就是他。”
“他就是你们的爸爸!”
“……”
贺纲重重地摇头,想要否认,可他那惊恐的眼神却出卖了他。
这些村民说的没错,他在娶现在的妻子之前,其实还有一个前妻。
前妻是冀州市市区的人,是贺纲的大学同学,开朗美丽自信,贺纲一见到她,就被她深深地吸引住了,整整追求了三年才把人追到手,所以在大学一毕业,贺纲便跟对方求婚了。
那个女孩也被贺纲给打动了,所以在被贺纲求婚后,女孩不顾家人的反对,执意要嫁给他,在次年两人便登记结婚。
结婚后,两人都留在了冀州市区生活,无论是工作还是过日子,贺纲都跟妻子过得和和美美,平凡却很幸福。
在结婚第二年,贺纲的前妻便怀孕了,前妻很期待两人爱情的结晶诞生,而贺纲,刚开始的时候也很期待,当然,也只是一开始。
贺纲的前妻对于自己的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只要是她跟丈夫的孩子,她都喜欢。但贺纲不一样,虽然他是接受过高等教育的人,但从小在那个封闭的岛村长大的他,对于生儿子继承家业的思想早已根深蒂固,再加上每次父母打电话过来都在问前妻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男孩的事,更让贺纲有些魔怔,想着前妻一定要生男孩。
贺纲前妻似乎是察觉到了贺纲的想法,加上怀孕后的易感情绪,使得前妻对贺纲的态度冷淡了许多。直至怀孕八个月的时候,贺纲的母亲突然给贺纲打了一通电话,说让岛上的那位婆婆看看,这让贺纲起了心思。
对于岛村的那位婆婆有多厉害,贺纲是清楚的,其他的村民,在妻子怀孕到一定时期后,只要让那位婆婆摸一摸孕妇的肚子,婆婆就能看到孕妇肚子里的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
按照母亲的意思,如果妻子怀的是男孩,就要留下,如果是女孩,就得流掉,这让贺纲有些犹豫。
虽然他心里也有这样的想法,但他是真的很爱自己的妻子,尤其是每天妻子都期待着孩子降生的样子,让贺纲觉得很幸福。
但贺母仿佛看出了贺纲心底的犹豫,便劝说道:“纲子啊,你看看我们村里谁家生的是女娃儿的呀?到时候你是生了一个女娃,脊梁骨还不得被人戳破啊?你说你能在村里抬得起头来?再说了,女娃能顶什么事,长大了也只是嫁给别人,成为人家家的人,难道你要给别人养孩子?!”
这话说得让人听着匪夷所思,但贺纲却听进去了,于是他也不再犹豫,便答应母亲带妻子回村里去。
他的前妻不知原因,只当是公公婆婆想见自己而已,她也是个孝顺的人,便同意跟贺纲回了村,结果就在回去的当晚,贺纲和贺父便带着昏迷的她去悬崖边上找婆婆。
那位婆婆只摸了一下前妻的肚子,就笃定地说道:“她怀的是女娃娃。”
“两个都是吗?”贺纲抱着侥幸的心态问道。
当看到婆婆点头后,他沉默了。
在返回后,跟母亲说了结果后,父母的一个“流”字决定了贺纲前妻肚子里那一对双胞胎的命运。
虽然很舍不得那对双胞胎,但既然都是女孩,在犹豫了半晌后,贺纲还是同意了父母的决定。
他知道堕胎的事,妻子一定不会同意,于是贺母便策划了一场意外,让怀孕八个月的前妻从楼梯上摔下去。
这一摔,让前妻提前生产了。
因为是在岛村的缘故,来不及送医院,只能让婆婆过来帮忙接生,在孩子离开母体时,还有一口气,而贺家人仿佛丝毫不懂什么叫做血脉亲情一样,把把刚生下来不到一个小时,甚至还活着的双胞胎,扔到了岛上的小树林里。
而前妻醒来后,她一开始并不知道自己的流产和丈夫一家人有关,恍惚了一段时间后,察觉到丈夫似乎并不是很想念已经成型的孩子,而公公婆婆也没有为孩子感到伤心,她甚至在他们身上看到一丝如释重负,甚至都没有让她见孩子最后一面,她心灰意冷了。
带着贺纲糊弄她的骨灰离开了村子,身体还没恢复过来,就跟贺纲提了离婚。
贺纲最初是不同意的,毕竟他是真的很爱妻子,但奈何对方家里在冀州有点势力,虽然为了跟他结婚,妻子与家里人的关系搞得很僵,但在听他前妻说要跟他离婚,顿时出面插手,逼得贺纲不得不同意离婚。
离婚半年后,贺纲在同村人的介绍下娶了现在的妻子,婚后两个月妻子怀孕,一举得男。
望着健康、敦实的儿子,贺纲终于从离婚的情伤中走出来。
……
和前妻的过去,在贺纲眼里是一段不堪的回忆,然而这一刻,却像是有东西指引着他,让他清晰地回忆那段日子。
不过贺纲不知道的是,他所有的记忆在这一刻,成了幻境,展现在了别墅里所有人的眼前。
从村民踏进别墅开始,他们就进了吴浪的阵法中,这是一个幻阵,能引出入阵者的记忆。
而突然出现在别墅内的两个小鬼,也的确是贺纲亲手“杀死”的那对双胞胎,她们抱着报仇的想法出现在这里,哪怕周身怨气,是会害人的,但还是被别墅重案组的成员们“默许”了。
这是村子里的人该承受的因果,他们无法做到阻止这些可怜的孩子报仇。
就算在众人的心里,还在挣扎,但情感终究是战胜了理智。
而那两个小鬼在看到贺纲记忆里的前因后果,对贺纲记忆中那个看不清面容的女人产生了好感,她们知道,她是她们的妈妈,她深爱着她们,并且期待着她们的降生,从未想过要抛弃她们。
这对于两只小鬼而言,已经是天降之喜,这足以让她们不再怀疑是不是自己就活该是被人舍弃的孩子,不过这虽然让她们的内心得到了安慰,但却无法抚平她们心中的愤怒,甚至还让她们愤怒值加倍。
如果不是因为贺纲,还有贺纲的父母,她们怎么会变成这样?!
随着幻阵的效果消失,海浪的声音传了进来。
村民们看到重新恢复光明的世界,齐齐松了一口气,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感。
虽然他们也看完了贺纲的记忆,却不觉得贺纲的做法有错,甚至觉得理所当然。
不是儿子,打掉流掉又有什么?
反正都是他们的孩子,他们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孩子懂得了什么?
甚至在看贺纲回忆的时候,这些人还在心里嘲笑贺纲竟然连一个女人都控制不住。
不过等光明恢复,这些人反应过来,便什么都不想了,只剩下一个念头,那就是赶紧逃离这个诡异的别墅。
然而都已经请君入瓮了,重案组的成员可能让他们跑掉吗?m.sxynkj.ċöm
当然不可能!
在这些村民困进幻阵的时候,陶源就在别墅的地板上洒了好些符篆,而当那村民一动,便会踩到符箓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又有微弱的电流从他们脚上向上蔓延,一会儿之后便流遍他们的全身。
电流虽然微弱,可带来的痛苦却一点都不微弱。这些电流可以直接连通他们的灵魂,真正做到由内到外的电击惩罚。
与此同时,还有细小的肉眼几乎看不出来的蛊虫从四面八方飞了进来,从村民的耳朵里眼睛里爬进去。
蛊虫暂时不吃人,只是潜伏在这些人的身体中,在往后的日子里无时不刻地折磨着他们,这是苗婷婷送给这些愚昧的村民的礼物。
而唐菲也没闲着,傀儡线从她的手里飞扬而出,只是眨眼之间,就将那二十几号人五花大绑的扔在地上堆成一座小山。
变故来得太过突然,以至于那些村民们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已经失去了自由。
直到这时候,他们才意识招惹了多么了不得的人,可是后悔已经没有用了,他们甚至不知道之后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
等郝仁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的队友们已经把上礁村的村民都解决了。sxynkj.ċöm
他愣了好一会儿,左看看右看看,感觉自己似乎没有什么用武之地,但同样义愤填膺的他,怎么能真的做个旁观者呢?
郝仁认真想了想,干脆大义凛然地说道:“那我……就诅咒他们这些只想生男不生女的家伙断子绝孙!”
其他成员微微怔愣了一下,纷纷忍不住对郝仁竖起了大拇指。
大气运者的一句诅咒,还真有实现的可能,毕竟是老天爷的亲儿子,老天爷这点面子还是愿意给的。
果然,在郝仁话音刚落下没多久,开了天眼的众人就看到郝仁的身上突然溢散出一些黑色的雾气。这些雾气目标明确,直直地冲向地上的那些村民,最后盘踞在每一个人的头上,一个不落。
众人都能看得出来,这是诅咒之力,也就是说郝仁的诅咒真的成真了,将会伴随那些有着那种生女男不生女的村民一生。
这些村民最在乎的便是子孙延绵,认为只有男孩才能延续自己的血脉,现在受到郝仁的诅咒,想不断子绝孙都难。
重案组众人:“……”
众人看向郝仁的眼神都有些微妙,吴浪直接哥俩好地站在郝仁的身边,态度那叫一个殷勤,“郝仁兄啊,我平时对你好吧?以后记得多说说我的好话,别客气哈!”
而唐菲与苗婷婷虽然什么都没说,但脸上表情却表现得很明显,就连林灵,清冷的脸上也多了几分期待。
郝仁:“……”
他是看不到他发出的那些诅咒之力的,顿时被吴浪莫名其妙的反应搞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不习惯得搓搓自己的手臂,“你到底要干……”
话还没说完,他就反应过来了,一脸惊讶道:“我的诅咒成功了?”
天机子与陶源无奈地笑着点了点头。
郝仁闻言脸上露出傻笑,“这也行啊?没想到我的诅咒竟然真的有用,那我就干脆就再诅……”
“啊!!!”
郝仁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声凄厉的尖叫声打断,众人齐齐转头看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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