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短暂的梳理之后，天启试着依照着巫之前的姿势。
抛出石子，手指勾了勾，瞬间就让石子停留在半空之中。
巫和女孩似乎早就知道了一般，一点也没有惊讶的神色。
而天启就好像得到了一件新玩具，一直控制着石子，让其在半空中做出不规则运动。
但是很快，天启就感觉到有一些吃力，脑子有些发胀，之后便是一丝刺痛。
这就像是安全提醒一样，石子很快失去控制，掉落到地面。
天启也喘着大气，脑袋发胀的感觉舒缓了一些。
缓过劲之后，天启好奇的看向自己的双手，赞叹着这神奇的术。
“术需要耗费精神，你可要量力而为。”
巫在这时候告诫道，毕竟自己看不到蓝条，在遭遇极度危险的，一个慌神，就可能露出致命的破绽。
对此，天启自然是乖巧的点头明白，而后就开始回想着以前石板上的内容。
有些他不明白没关系，还有巫和女孩。
在这之后，天启的进步就是肉眼可见。
身体的体质也越来越好，而且因为他的术，产生了各种稀奇古怪的想法。
抓摸着气的形势，从一颗石子，到一堆沙子，这已经是质的飞跃了。
在总结的时候，天启意识到了体内的气，随后一有空就静坐冥想。
从表面的冥想渐渐变成了内视身体，这样第一次转变就让天启大吃一惊，将情况告诉了女孩和巫。
三人集思广益之下，觉得天启说的情况，应该就和御物有关。
巫敏锐的意识到这件事的可操作性，但是他没有让天启去做，而是召集了村里的老人攀谈了起来。
隔天，天启看到许多老人好像在院子里晒太阳。
不过他没有过多的理会。
几天之后，村子里开始频繁出现老人呕血的现象。
但是老人家里似乎早有准备，巫也第一时间赶过去查看。
没过多久，村子里的白幡就挂上了几个。
天启也参加了几次送山，就是将老人的遗体放在四方形的木盒子里，然后抬到村子不远处，裸露的山坡上埋进去，然后在上面垒起一些石头。
这时，天启发现，来参加的老人有点多，甚至能看到他们的眼睛里闪烁着光芒。
那是对逝者老友的缅怀，更多的是坚定不移，充满希望的眼神。
随着村子里的老人不断减少，新生的力量也在成长。
之前那个最先感应木棍的孩子，已经能和自己的父亲一起外出打猎了。
不知不觉，山林里的树，黄了些许，风中带着些许的凉意。
村子里，一座普通的小屋，原本晒着太阳的老人猛然睁开双眼，然后周围的空气开始向他汇聚，狂风呼啸着，似乎要形成了龙卷。
呼吸吐纳之间，老人雪白的发丝逐渐变成灰色，然后染上了漆黑。
异常的气象自然会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很快，小屋院子外面就围着一大群妇人。
院子之中，老人盘腿坐在地上，胸膛起伏，双掌朝上放在膝盖处。
这样的姿势，林北很熟悉，正是自己所学的练气法。
龙卷只在高空，卷去了残云，吹散了落叶。
如蝴蝶飘舞的落叶，旋转着回归了大地，老人睁开双眼，眼冒金光，然后是肆意的大笑。
可是还没笑多久，就开始剧烈的咳嗽，带着血丝，老人依旧很兴奋。
与此同时，那些赶过来的其他老人，其中还有天启熟悉的罗爷爷。
在见到院中老人的变化，瞬间弯起了眉眸，四纵的皱纹夹得更深了。
“此术可行，奈何我体内残破，”年轻些许的老人忍着咳嗽，嘴里却没有停下，继续大声道：“内体如丝，诞炁游离，通管四处，归一于腹。”
随后一手向前推去，手掌就带起了一阵温柔的风。
这或许是他最后能做的事情，当一切做完之后，原本漆黑的头发瞬间从发根开始泛白，然后传到发梢。
仰天的头颅在其说完之后耷拉了下来。
一个老妇人从屋内走出，看向自己的老伴，然后眼角看到了天启，强忍着扯出微笑，说道：“归天咯！”
高亢的声音传入所有人的耳朵，大伙儿也知道，今天又一个老人离开了。
天启的手，紧紧握着篱笆，现在，他知道了，也明白了，为什么村子里的老人会相继去世。壹趣妏敩
他们在探索，用自己的命在尝试。
而结果会在弥留之际留下言语，然后由巫第一时间记录。
泛红的双眼漫出了水汽，天启不明白，明明是自己想到的，为什么要他们去尝试。
女孩麦黄的手握住了那几乎要把篱笆握碎的手，轻声说道：“我在。”
天启转头，看向女孩，眼泪在这一刻忍不住流了出来。
院外的所有人沉默的看着这一切，没有人回去怪天启害了他们的家人，如果老人至死都没能完成的事情，那么接下来，他们将会接手。
更何况，院子里的老人临终前的变化是有目共睹的，相对于之前的牺牲，现在，他们更看到了希望。
林北知道，这里的人虽然天生就能修炼，但是孕育气的经脉外壁，坑坑洼洼，加上年岁的洗礼，根本就不再适合修炼了。
从小启灵，却没有适合的功法，这是多么可悲的事情。
所以，他们只能尝试着去做，然后每一个不小心，都会夺去一个人的性命。
这种为了大我而牺牲小我，为了集体而牺牲个人的事情，林北在他那个时代，想都不敢想。
天气逐渐转冷，寒风吹裂了嘴唇，大山的顶部也留下了洁白。
仅剩的老人交代好后事，然后来到了巫的院子。
围成一圈，交流着彼此的心得，然后在寒风中入定。
巫就站在一旁，仔细听，用心记。
当狂风再次出现在院子里时，老人们的身体震荡，然后变化开始产生。
这次旁观者多加了天启和女孩，毕竟这是村子里的老人最后的尝试。
就算是失败，也需要有人去铭记，如果是成功，那么就要有人去传承，而最适合的人，正是天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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