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韶衍没想到白荏苒说话这般气人,便气得也不想理她了。
白荏苒趴在车窗上,看着外面残余的晚霞。
这么快太阳就落山了。
马车两侧跟着清风朗月,马车后跟着辆马车,里面估计装着墨韶衍装逼用的家伙,后面还跟着十多个守卫。
白荏苒也不想着跑的事情了,就当墨韶衍带她去放松了。
墨韶衍的视线一直在白荏苒的侧脸,那双丹凤眼中带着探究,神情复杂。
以前他虽只见过一次白荏苒,但她的家底他都让人查过了,她根本不懂医术,性情更是软弱。sxynkj.ċöm
她这医术难不成在宁王府四年学的?
白荏苒猛的回过头,猝不及防的就撞上墨韶衍没来得及收回的视线。
白荏苒愣了一下,抬手指着他,“啧啧啧,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跟你说过,我可是你前嫂子,收起你那些龌龊的心思。”
“我,本王,哪有。”墨韶衍被她呛得有些结巴了。
“没有就好!”
白荏苒眼神狐疑的打量了他一会,“对了,你带我去青楼是吧?里面有小倌吗?给我安排俩,我也想体会一下左拥右抱的感觉。”
她之前还想着有时间去逛逛那欢乐窟,现在墨韶衍带着她去,倒是给她省钱了。
看着白荏苒满脸期待的样子,墨韶衍眉头跳了跳,“小倌?还俩?你这个女人是疯了吧。”
他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女人,真的是让他开了眼界了。
怪不得他八哥要休了她,这般水性杨花的女人,要是他的女人,他就直接乱棍打死了。
“嗯,三个也不嫌多。”
白荏苒极其认真,那双琥珀色的眸子里闪着期待的光芒。
果然,这个疯老十受不了她了。
最好是一生气就把她丢下。
不过,看他这神情,今天暂时怕是回不了家了。
墨韶衍看着她那双勾人的眸子,唇角缓缓勾了起来,带着几分恶趣味,“本王给你找,本王倒是也想看看,我那个八哥看到他的前王妃左拥右抱会是什么反应?”
白荏苒看着他有些兴奋的样子,鄙视了他一眼,“真是变态的恶趣味。”
不愧是一个爹妈生的,没有一个正常人。
马车在千灯湖畔停下,墨韶衍踩着马凳下了车,把那双养尊处优养的细嫩修长的手伸向了白荏苒。
白荏苒瞥了眼他的手,又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把手往身后缩去,自己踩着马凳走了下来。
墨韶衍见白荏苒驳了他的脸,生气的对着车夫的屁股踢了一脚,“狗奴才。”
车夫被莫名其妙的踢了,吓得扑通一下跪了下去,伏着身子动都不敢动。
白荏苒觉得他有些莫名其妙,瞥了他一眼,“你没事踢他干什么?”
墨韶衍轻哼了声,“今晚的风本王不喜欢。”
白荏苒:“……”
有病吧!
清风早已习以为常,知道墨韶衍这会不高兴,不敢吭声,赶紧带着墨韶衍和白荏苒往画舫上去了。
白荏苒这才注意到富丽堂皇的画舫,画舫一共三层,矗立在湖面,华灯璀璨,人声鼎沸,悠扬乐声在空气中回荡。
千灯湖是大臻的不夜之地,这里的夜晚永远都是最热闹的,达官贵人,贵族公子,在倾欢坊几乎都有相好的。
今日是倾欢坊一年一度的花魁选举,花魁不仅要相貌好,还要有才艺。
倾欢坊不比一般青楼,这里的姑娘个顶个的才艺双绝,花魁更是出众。
今夜匿名而来的达官贵人,不仅是为了拍得花魁独舞,更是为了捧自己相好的。
墨韶衍带着身着女装的白荏苒进去,竟也没有人拦着,反而有人将他们直接迎进了画舫的二楼雅间。
二楼是单独的雅间,花魁之夜一间百两一间。
今夜无论是达官贵人,还是皇亲国戚,都与常人无异。
不过,他们本身就是来寻欢作乐的,也不愿暴露自己的身份。
每间雅间的廊下都挂着竹帘,坐在廊下可以清晰的看到一楼那个舞台。
坐在雅间的客人可以看到楼下,可下面的人却看不到他们。
随从在墨韶衍的椅子上披上火红的狐狸皮,他才掀着衣摆施施然落座。
白荏苒倒是没有他矫情,直接坐到他旁边的椅子上,拿起中间雕花茶几上的点心闻了闻,细嚼慢咽的吃了起来。
她刚才在马车上吃了点东西,胃里不空,倒也没有那么想吐了。
舞台上这会还是普通的歌舞,舞姬们轻衫曼舞,各个身姿曼妙,穿的清凉,美不胜收。
美哉!美哉!
白荏苒现在理解那些男人,为啥家里媳妇再好看,也喜欢来这种地方了。
她一个女人都喜欢看美女,何况是那些老色批们。
墨韶衍慵懒的靠在椅背上,身子歪向白荏苒这边,眼中带着玩味的笑,“正对面那个月色锦服的看到了吗?你前夫婿,今夜的花魁必然是他的。”
“关我屁事!”
白荏苒很是无语,瞥见了对面手中拿着的玉骨扇,却看不到那人的脸。
但那个身形气质,白荏苒就是不看脸,也知道就是墨韶华本尊。
墨韶衍抬起手,对着身后勾了勾手指,清风转身从随从那取了琉璃酒杯,给墨韶衍和白荏苒各倒了杯酒。
白荏苒端起琉璃杯,嗅着杯中酒香,眼底满是惋惜。
来了一个多月,还没尝过这边的酒,现在就喝不了了,实在是太可惜了。
墨韶衍端起琉璃杯,琉璃杯的光泽映照着他的手指更加白皙俊秀了。
他的手指修长,指节分明,关节处皮肤光滑细腻,手背青筋微微凸起,带着几分力量感,却又不失美感,整个手似是美玉雕琢,简直就是艺术品。
白荏苒是个手控,虽说挺嫌弃小九事逼的,但也不免多看几眼他的手。
墨韶衍以为他看的是琉璃杯中的酒,遂给她介绍起来,“此酒西境进贡佳酿,每年不过十坛,醇厚浓香,却不易醉人,你尝尝。”
白荏苒心里想尝,可却只是闻了闻。
下面舞台突然响起一阵激荡琴音,本身不算嘈杂的画舫瞬间嘈杂起来。
“是轻音姑娘,去年的花魁。”
“去年宁王殿下夺了她吧?”
“可不是,今年的花魁不知道是谁的了。”
“管他谁的,反正不是我们的,再说了,这倾欢坊的花魁卖不卖身还要看自愿,得了初夜又怎样,听曲赏舞的有什么意思。”
“就是就是,听曲赏舞是那些文人雅士爱做的事,我就只想跟她们嘿嘿嘿。”
那人笑声过于猥琐,引起白荏苒一阵不适。
她隐隐约约的就听到这些。
还隐约听到了对面那个润玉般的声音,“如善,你猜今夜这花魁会落在轻音头上,还是蕊心头上?”
听到墨韶华找人讨论的事情,白荏苒翻了个大白眼。
这孩子她就算是生,也绝不能让他知道,他爹是这个长年浪荡在烟花柳地的男人。
她走神这期间,下面舞台的表演已经开始了。
说是花魁选举,还不是比的是财力。
倾欢坊有一种特制的绢花,十两一朵,哪个有钱大佬想支持自己喜欢的美人,就砸银子给她买花就好了。
墨韶衍这么大方的人,倒是一朵绢花都没准备。
对面的墨韶华倒是大方,一次就给那个叫蕊心的赏了一百朵。
一千两白银,折合人民币一百万。
为佳人一掷千金,倒也没辱没了他风流王爷的名声。
墨韶衍靠近白荏苒,不怀好意的挑眉,“如何,八哥对个勾栏女子都比对你大方吧。”
这个问题白荏苒不想回答,只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好好看你的美人。”
也不知道这家伙什么心态,总想没事挑事,看着像是闲的。
白荏苒吃着糕点,看着表演,本来很悠闲快乐的事情,她却因为白天太累,加上怀着孕,困得直打哈欠。
“今年花魁是蕊心姑娘,下面开始竞拍蕊心姑娘独处一夜的机会,今夜,只要我们姑娘愿意,想干什么都可以。”
一个妖娆女声惊得白荏苒一下子清醒了。
她话音刚落,已经有人竞相出价了。
此起彼伏的出价声响起,一个月色身影,手持玉骨扇,迈着逍遥的步伐走到舞台前,声音不大,却能震慑全场。
“我家爷出五千两。”这话是日晷喊出的。
他毫无起伏的声音,格外的突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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