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星期后，欧子霖案的庭审正式开始。
只不过，这一次，张以翔的对手不再是律师，而是检察官！
张以翔坐在辩护律师的位置上，对面是一位约莫四十多岁中年检察官。m.sxynkj.ċömsxynkj.ċöm
中年检察官一对丹凤眼，目光坚毅有神，透露出一种嫉恶如仇的感觉。
至于欧子霖，被两名法警押解着坐在被告席上。
即使面临审判，欧子霖还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甚至比张以翔见他的时候还淡然。
“师父，我替你调查了一下！”
开庭前，骆萱将刚刚收集到的情报告诉张以翔，
“检察院听说你代理了这个案子，已经和欧子霖达成认罪协议，只要他痛痛快快的认罪，就不再指控他无期徒刑，而是十五年有期徒刑！”
十五年有期徒刑，是单个罪最高的刑期！相较于无期徒刑的实际刑期，起码会少五到十年！
难怪欧子霖一点都不害怕！
对于律师来说，最大的麻烦就是当事人和自己不统一。
张以翔想做无罪辩护，可欧子霖早已准备认罪！
只是庭审马上开始，想要改变已经是不可能了！
“啪——”
法槌重重落下，
庭审席上，坐着三名法官，足以见法院对这个案子的重视，
随着审判长与欧子霖核对完身份信息后，庭审正式开始。
“首先由公诉人宣读起诉书！”审判长宣布道。
检察官赵鹏站了起来，声音洪亮，言辞犀利，
“……被告欧子霖已触《刑法》第二百三十二条之规定，构成故意杀人罪！”
“被告欧子霖杀害六名少女，情节恶劣。但其到案后如实供述自己的罪行，系坦白！”
“被告欧子霖系未成年人，根据《刑法》第十七条条第三款规定:“已满十四周岁不满十八周岁的人犯罪,应当从轻或者减轻处罚。”
“综上，建议对被告欧子霖判处有期徒刑十五年。”
果然，检察院已经和欧子霖达成了认罪协议。
既然检察院履行了协议，欧子霖自然也十分配合。
“人是我杀的！所有人都是我杀的，我杀了之后再分尸！都是我干的！”
欧子霖主动喊道，认了所有罪。
连被告自己都认罪了，这个案子还有什么好辩的！
“三哥这次要栽了！”
“张律师也就民事案子强一点，遇到了刑事案子，他就暴露了！”
“看来不用审了，可以直接宣判了！”
旁听席上，众人已经预料到了结果。
就连欧子霖也已经开始等着宣判，
可唯独张以翔没有放弃，
“报告审判长，我有问题想要问一下侦查人员！”张以翔突然申请道。
“同意！”法官们也想看看张以翔还有什么方法。
负责调查此案的刑警走上了证人席，
这个案子发生在龙城长宁区，所以负责调查的是长宁分局的刑警，与程阳无关。
长宁分局的刑警名叫刘贺，是长宁分局刑警大队副队长。
“我想问一下侦查人员，你们是如何认定前五起少女被害案由被告所为？”张以翔问道。
“我们在被告欧子霖的家中搜到一枚发夹，这枚发夹上有一名少女的dna！”
听到这，张以翔随手拿出一个袋子，
“哗啦啦——”
数百个发夹掉落出来，款式、颜色和欧子霖家发现的一模一样！
“是这样的发夹嘛？”
刘贺虽不情愿，但还是点点头。
“这样的发夹实在太普通了，随便一家店里都可以买到！”
张以翔一针见血的指出了问题。
“仅仅因为一个发夹就断定被害少女是被告所杀害，未免太不严谨了吧！
刘贺立即回道，
“虽然这个发夹的款式很普通，但上面有被害女生的dna！是独一无二的！”
张以翔毫不犹豫，指出了这份证据的问题，
“根据鉴定报告，发夹上的确有一名被害女生的dna!”
“但这只能证明被害少女到过被告欧子霖的家中！”
“至于怎么到的被告欧子霖家中，之后有没有离开，都没有证据！”
“所以，单凭这个是无法证明欧子霖杀害了这名少女！”
刘贺自然知道，一个发夹不能定罪，立马又补充道，
“我们还在第六名被害少女的身体内，发现了被告的jin液！这个可是铁证！”
然而，张以翔丝毫不慌，
“我们现在说的是前五起少女被害案！”
“在这里，侦查人员犯了一个明显的错误！”
“因为第六起少女被害案与被告有关，所以前五起就一定是他所为？”
“所有人想当然的认为，这一系列的少女被害人都是同一个凶手！”
“但你们有没有想过，前五起和第六起就是两个案子！”
整个案子里面，其实只有第六起的证据直指欧子霖，
张以翔要做的第一步，就是斩断前五起少女被害案与第六起的关系！
“不可能！被告欧子霖亲口供述，六起少女被害案都是他所为！”检察官刘鹏反驳道。
可这个时候，欧子霖似乎察觉到了局势的变换，
原本他觉得自己无法脱罪，认罪减刑是最好的选择，
但现在，张以翔可能真的有办法，
向来懂得察言观色的他，立即嚎啕大哭起来，
“我没有承认！都是警察逼我这么说的！”
“他们说只要我承认了，这个案子就过去了！”
“要是我不承认，他们就打我！”
一时间，庭审室内一片哗然，
“没有！我们没有威胁过他！”刘贺赶忙回道。
如果欧子霖说的是真的，这可就涉嫌刑讯逼供！
虽然没法当庭验证，但由于欧子霖的翻供，
他之前的所有供述都不能当做证据！
张以翔没有管欧子霖，而是继续问道，
“前五起被害少女被发现时已经被分解成人体组织，那为什么第六起却是完好无损，甚至还留下痕迹？”
“前五起少女被害案发生后，我们就发动全城的警力排查！凶手杀害第六位少女后，害怕被发现，所以来不及处理！”
“根据卷宗记载，第一名发现少女尸体的应该隔壁邻居吧！时间是当晚8点36分！”
张以翔早已将卷宗内所有信息记住，
“之后警方在8点38分到达现场，这些都没错吧！”
“没错！”
“既然如此，根据死亡鉴定报告，第六起少女的死亡时间是7点30分至8点，也就是说距离被发现，凶手足足有半个小时的时间！”
“对于凶手来说，半个小时还不够转移尸体？非得让一具留有自己in液的尸体在现场，等着警方发现？”
“这……”
警方到达现场的时候，第六个被害的少女，也就是吴泰华的女儿已经死亡半个多小时，
第六起少女被害案的凶手如果就是前五起少女被害案的凶手，
那么他可就是一位拥有五次分解尸体经验的凶手！
就算他没办法在现场处理掉尸体，也可以转移尸体！
但是凶手却什么都没做，而是把尸体留在了现场，并且还留下了自己的dna!
这不就等着被抓嘛？
警方其实也注意到了这个问题，
但由于欧子霖主动认罪，大家就没有细查下去。
可现在，问题不仅被指出，就连欧子霖也翻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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