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崇明脸色铁青的看着大夫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扯到你身上?”
大夫人别开目光,强装镇定道:“侯爷,这罗妈妈一看就是被六丫头严刑逼供开始胡言乱语了,若真是真的是我让她这样做的,我又怎么会留下她来指认我呢。”
她说着,“扑通”一声跪在薄崇明面前道:“侯爷,天地良心,我从小怎么对六丫头你是清楚的,我想着姐姐去的早,她的所有事情都亲力亲为,一心想要将她教养成大家闺秀,如今我又怎么会害她呢,侯爷,我真的冤枉啊。”
大夫人看着薄崇明怀疑的样子,她擦了擦眼泪,一脸委屈道:“侯爷,这些年我怎么对六丫头的你当真不知道吗,自从把她带在身边我连云烟都没有时间去管,我去那里赴宴都带着她,我几乎把她当亲生女儿,我怎么会害她啊。”
薄云烟上前扶着大夫人,看着薄崇明道:“父亲,这罗妈妈一看就是被六妹妹屈打成招的,她说的话又怎么能信呢,就算母亲要害她,又怎么会用这么卑劣的手段呢,父亲,您不能让母亲寒了心啊。”
她看了一眼薄倾颜,有些害怕的看着薄崇明:“父亲,六妹妹一向性子温和今日突然变成这样,云烟担心她是受了刺激,还望父亲先不要终究她的过错,先请个大夫给她看看吧,”
听到她的话,薄崇明看了一眼面容冰冷的薄倾颜,又转头看着靠在薄云烟身上泪流满面的大夫人,他的眉头皱了起来。
这些年大夫人对薄倾颜的宠爱府中人尽皆知,她没理由会在这个时候去害薄倾颜,况且,在来之前她还在为薄倾颜求情,没道理会如此害她啊。
听到地上罗妈妈的哀嚎,薄崇明的眸子沉了下去,她今日的所作所为太过于惊世骇俗了,若不是受了刺激疯癫了,那就是被恶鬼上身了。
想到这里,薄崇明后退了一步,眼里露出了厌恶,薄倾颜真的是灾星,不但克死她娘还克了她大哥,如今还想克他不成。
看着薄崇明这副样子,薄倾颜就知道哪怕是有人证在,他也不会相信自己的。
她也清楚今天这个公道薄崇明是给不了她了。
她也自知薄崇明不会因为她去得罪李家,既然是这样她也不会相信薄崇明跟她有什么父女情深。
想到这里,她勾唇一笑,声音清冷:“母亲,是女儿的不对,女儿不该听信他人谗言误会了母亲,定是这罗妈妈收了旁人的银钱想要挑拨离间我们母女。”
她话音未落,再次举起手中的长剑,剑芒一闪而过,硬生生斩下了罗妈妈的脑袋。
一股鲜血从那断掉的脖颈处喷涌而出,直接喷到了跪在地上的大夫人背上。
饶是在府中对下人动用过私刑的大夫人,看到这一幕也觉得双腿发软,尤其是那一背滚烫的血。
薄崇明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眼里全是震惊,她竟在他面前斩下了罗妈妈的头……
一时,院子里鸦雀无声。
很快院中响起了一阵干呕声。
薄倾颜扔掉手中的长剑,笑脸迎迎的看着薄崇明:“父亲,像这样挑拨离间的下人,就该亲手解决她。”壹趣妏敩
她说完,走上前去扶大夫人:“母亲,你衣服染上这种污秽之物,快些脱下来,莫要脏了自己。”
说罢,她伸手抓起大夫人的肩膀,另外一只手扯开了她的腰带,直接拉着她转了一圈,随后大夫人身上只是剩下了一件白色里衣。
“啊啊啊!!”大夫人捂着自己尖叫一声,刚刚本来就被惊吓到了,如今被她这么一弄,直接双眼一闭朝着地面倒了下去。
“砰”的一声,大夫人倒在地上都没人反应过来,直到薄倾颜惊呼一声,众人才反应过来。
“呀,母亲,你这是怎么了,快来人给母亲请大夫。”薄倾颜语气里充满担忧,但她却没有任何地动作,拿着衣服就那么站在那里。
她从来都不会让自己吃亏,既然大夫人想要毁她名誉,那她就当众让她出丑,一报还一报,她不亏。
薄崇明反应过来,上前一把推开薄倾颜弯腰起大夫人,他脸色铁青的看着薄倾颜怒道:“你给我在南院闭门思过,没有我的允许你要是敢出来,我就打断你的腿。”
薄崇明抱着大夫人走了,几个丫环也扶着双腿有些发软的薄云烟走了。
只是她走的时候还回头看了几眼薄倾颜,她总觉得今日的薄倾颜很诡异,就如同变了一个人一样,尤其是她眼中的狠辣。
不知道是她真的受了刺激,还是之前一直都是在扮猪吃虎。
他们一走,云姨娘也连忙拉着薄云瑶和丫环走了。
薄云雪也和几个丫环妈妈扶着人事不省的林姨娘走了。
院子里也只剩下了薄倾颜院子里的丫环妈妈,还有没有离开的薄子殇主仆二人。
说来也是讽刺,薄子殇是替薄崇明挡剑才废了一条腿,他不但没有尽力去照顾这个为了救他连命都不要的儿子,反而嫌弃他是一个废人,如此看来薄崇明也不配为人父。
想到这里,薄倾颜更厌恶薄崇明这个父亲了,他当初宠妻灭妾,就连她娘被害难产而亡他都没有做任何调查,真是个人渣。
“倾颜。”薄子殇忍不住叫了一声,但他的眉头却是紧皱。
今天的倾颜无论的说话还是处事都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薄倾颜点头应了一声,走到他身边道:“大哥,更深露重,你身体不好有什么我们进屋说。”
薄子殇点头,任由着薄倾颜上前推他,此时他也痛恨自己为什么会是个废人。
若他不是废人,父亲不会像这样对他,他也不会让大夫人如此教养倾颜,他的母亲也不会被害而难产,说起来也是他这个大哥无能。
薄倾颜扫了一眼院子里恨不得把头埋进土里的一众下人,她声音冰冷道:“把院子里处理干净,我不喜欢血腥味。”
几个丫环声音颤抖道:“是,郡主。”
房中。
薄倾颜给薄子殇倒了一杯茶递过去,坐在他身边垂着头想着事情。
今日的所作所为算是对上了她心狠手辣,无恶不作的罪名了,不过这样也好,往后也没人会怀疑她不是薄倾颜,顶多只会说她因为被太子未婚先休刺激到了。
薄子殇看着她,轻轻叹了口气道:“倾颜,你还好吗。”
薄倾颜抬头看着他,随后朝他笑了笑:“我没事,大哥不必担心。”
薄子殇张了张嘴,到嘴边的话却是又咽了回去,她与他并不亲近,若是换作之前她连看都不愿意看见他。
薄倾颜轻轻叹了口气:“大哥,你把手伸出来。”
薄子殇虽然有些不解,但还是把手伸了过去。
薄倾颜将手搭在他的手腕上替他把脉。
看到她的动作,薄子殇眼里出现了一抹诧异:“倾颜,你会医术?”
“嗯,娘亲给我留下了一些医书和一位师父,她教了我医术。”薄倾颜很认真的替他把脉,脸上并没有一丝说谎的痕迹。
听她说是娘亲给她留了人,薄子殇便没有再怀疑,毕竟他娘是世人口中的圣手医仙。
薄倾颜收回手,看着薄子殇道:“大哥,你把裤腿挽起来,我要摸你的骨头。”
薄子殇脸上的表情僵住了,他摇头道:“倾颜,你不必费心了,我这腿太医都说废了,你……”
薄倾颜打断他的话,抬头看着他:“大哥,你不信我?”
“没有,只是…我们虽是兄妹,但…男女有别,你……”薄子殇并不想因为自己而毁了她。
薄倾颜直接蹲在他面前,替他脱了鞋子道:“大哥,只要我们问心无愧,管他旁人作甚。”
薄子殇没有说话。
薄倾颜抬头看了他一眼,终究还是没有把他的裤腿挽上去,只是隔着裤子摸着他的膝盖骨。
很快,薄倾颜便收回手替他穿好了鞋子,如今她更能肯定当年那件事情是有预谋的。
她甚至怀疑那支箭本来就是冲着薄子殇去的,要不然怎么可能会那么巧偏偏射中了膝关节。
况且,就算箭上无毒,单单是为他处理伤口的人也将他的膝关节错位了,幕后的人是铁了心要他成废人。
看着她脸色越发的难看,薄子殇叹了口气道:“倾颜,我没事,你别担心我了。”
薄倾颜起身看着他道:“大哥,你放心我有办法让你像正常人一样行动自如。”
薄子殇脸上一喜,随后又恢复如初,声音里带着几分苦笑道:“你不必为我心忧,这么多年我已经习惯了,只是我有愧于娘,没有把你保护好。”
薄倾颜知道他不相信自己,她也没有急于让他相信,毕竟他的关节错位,这么多年一直坐轮椅让他体内的毒素只停留在了腿上,对她来说并不难,只是他要吃一些苦头。
两人又说了一些,薄子殇便离开了。
薄倾颜本来就是凉薄的性子,而之前她与薄子殇根本就算不上亲近,所以两人并没有平常兄妹之间的感情,所以她并不担心薄子殇会怀疑她的身份。
看着他出了院子,薄倾颜抬头看着暗处,声音平静道:“裴督主,不知这出戏你看的可过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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