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阴暗的地下实验室中。
鲁特森把试管中的暗绿色液体放进机器。
调整好数据后，同样是暗绿色的气体注进实验舱。
舱内还未完全腐烂的死尸竟然开始蠕动。
听着死尸骨头活动发出“咯吱咯吱”的僵硬声响，切瑞斯把脸贴在巴掌大的窗户上：“你真是疯了！”
鲁特森把尸体的实验数据全部记录好才取下口罩。
他不看被关起来的切瑞斯，拿起字典厚的数据对比差异。
“你无聊的病毒实验我真是一刻也看不下去，你还要把我关多久？”
“直到我证明了永生。”
估计只有切瑞斯听得懂他的话：“老师当初教你还不如教狗！”
“你不配说他！”鲁特森提高音量：“老师没有否认我的想法，他的意志由我来继承。”
“你不该变成这样，我的弟弟。”
鲁特森走出去，我变成什么样了？
他看着镜子中颓废又有点脏兮兮的脸，几个月没剪的胡子老长了。
“呵…”他笑一声。
倒是变得更像老师的样子了。
记忆中，钟楼的声音敲响时，总有一大群孩子跑到教堂里。
他们眼巴巴望着门口，直到穿着脏乱大褂的大胡子老人走出来。
老人神秘兮兮地从破口袋拿出一把糖果，孩子们围上去。
“别抢，别抢，孩子们，都有份，都有…”
拿到糖果的时候，是少年的鲁特森最开心的时候。
老人经常给别人讲课。
不管街上的流浪汉还是调皮的小孩子都非常喜欢听他的课。
他只一张嘴，可以讲到天文地理，可以讲起古往今来，可以铺开历史长河…
在鲁特森记忆中，老人讲课时，大胡子总是伴着他的嘴一上一下。
像雪糕桶一样，特别好玩。
有一天，大胡子老人看着围成一圈的孩子们，眼中有了笑意。
在一圈孩子充满期待的目光下，他问了一个问题。
“孩子们，你们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死亡吗？
或者换一种问法你们了解死亡吗？”
老人习惯性捋下大胡子。
很久才有孩子回答：“死亡，就是睡过去再也醒不过来。”
“就是很可怕的事，亲人都会哭。”
“会被埋在地下。”
“…”
“死亡，就是身体的机能到达极限。”
等孩子们回答的差不多，大胡子才说话：“你们觉得死亡可怕吗？”www.sxynkj.ċöm
孩子们一致点头。
“我觉得不可怕。”大胡子笑一下接着说：“你们知道，人都是有记忆的…”
死亡的话题，大多数孩子并不感兴趣。
那天留在那里听完大胡子讲课的只有鲁特森和切瑞斯。
只要还有一个人听课，大胡子就不会下课。
这是他一贯作风，这次也不例外。
“…死亡是生命的消失，遗忘却是彻底消失。”
那天已经很晚了。
看两人还不太明白的样子，大胡子用粉笔在教堂的地板上划了一道白色的痕迹。
他把粉笔捏碎，问：“你们看到了什么？”
切瑞斯：“被老师捏碎的粉笔。”
鲁特森：“地上的划痕。”
“你们说的都对。”大胡子把沾着粉笔灰的手随意在大褂上蹭蹭。
“粉笔就等于一个人的离开，正如你们所见，粉笔的碎裂是一瞬间的。
地上的划痕就相当于人们对这个人的记忆，只要还有人记得他，他就不能算作离开。
划痕的深浅代表别人对你记忆的深刻程度，你被别人记住的时间越长，划痕就越深。
痕迹消失了，才算是真正的消逝。
也就是说，遗忘才是真正的死亡…”
这一天，年龄还很小的鲁特森第一次这么近距离接触死亡的话题。
在大胡子的比拟下，死神都没那么神秘了。
教堂顶下的月光撒在粉笔留下的划痕上，月光更像照进两个少年心里。
鲁特森注视着月光想象永恒。
“鲁特森，鲁特森，弟弟…”
切瑞斯几遍才叫动看呆的他：“回去睡觉了。”
永恒，那么高高在上，看似根本没法逾越的东西原来不是那么困难…
夜里的墓地看上去阴森森的。
“大冰块，你说这样能找到那个偷尸体的吗？”他们都在几个墓地找了好几个晚上了。
滕霄不知道是磕什么药了。
白天在房间里提升木属性的掌控力，晚上出来找墓地，几天过去竟然还这么精神。
过去几个时辰，估计又跟前几天一样没有结果。
“我得说说你，要是在这么下去你猝死了，我怎么跟上面交代…”
滕霄一把捂住上官兰若的嘴：“嘘！”
落叶被踩踏的细微声音都被滕霄敏锐察觉。
一个身材魁梧的人谨慎探查周围的动静，然后快步离开。
这人怎么跑了？他俩还没露头呢。
上官兰若刚想说话，才发现捂在她嘴上的手没有放开。
难道他还在附近？
过了半个小时，刚刚那人才折返回来。
看来是我感知错了，这里没有人。
那人卸下铁锨开始刨坟。
未完全腐烂的尸体被他从棺木中捞出来，他扛着尸体快步离开。
滕霄给个眼神，他俩悄悄跟上去。
废弃车站里，那人停下脚步。
在破车里摸索半天，一个暗门打开。
熟悉的身影走出来。sxynkj.ċöm
那竟然是之前跟他们交手过的迪卡。
“傻叉，把老鼠引来都不知道。”迪卡把那个搬尸体的人一拳打倒在地。
滕霄和上官兰若从暗处走出来，别发现就没必要躲躲藏藏了。
“哟，小石头人又见面啦。”上官兰若挑衅他：“光屁股的感觉怎么样？”
“原来是你，贱人。”他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我今天就让你们下地狱。”
之前在滕霄手上吃过亏，他知道滕霄的强悍。
迪卡抽出一瓶绿色血清毫不犹豫打进胳膊：“来吧，让你们看看地狱的模样。”
他冲过来。
这一次凶猛的火柱还没有挡住他一秒，他就飞身到上官兰若面前。
地上猛长的巨树被他打断。
趁着这时间，滕霄把上官兰若拉到身后。
“别轻敌。”
那瓶血清能提升他的力量和速度。
没有片刻犹豫，迪卡冲到滕霄跟前。
躲开他拳头的一霎，种子生根把迪卡缠住。
被操纵的藤蔓缠起周围数十台废弃车辆。
等迪卡把身上藤蔓扯开时，废铁一齐砸向他。
声响可以与炸弹媲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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