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证明自己所言非虚,卫意竹筒倒豆子似的,从最初书房他步步逼问身孕、逼她签下协议,到望梅居强迫她吃糕点、喝莲子银耳粥,再到他总是嫌弃她坐没坐相、睡没睡相,睡觉总是夹着她,不让她睡安稳……一条一条列举,条条有理有据,全方位无死角证明他是个斯文变态还满腹诡计,听得太史澜直怔。
最初书房逼她,他确实有些失控。
他寻了五年没找到她,竟是因为岳令暗中坏他好事,加上找到她时她心中早已有了别人,还与人成了亲……这些事他用很久才接受,又怎会想到她竟还有身孕?
但那后来的种种,也是他的错?
“你确定不是你太挑食?怀着身孕什么都不吃,孩子怎么吸收营养?”
卫意气得鼓起腮帮子,逼她吃不喜欢吃的东西,还是他有理了?m.sxynkj.ċöm
“说你坐没坐相,不对?正常好好坐着的人,会撕了本王的案牍?”
想起马车中因为撕坏案牍替他重新抄写的那一幕幕,卫意又气又羞,迅速涨红了脸,“你还不是把便宜都占尽了?”
太史澜不承认自己占便宜,“你若是老实回话,本王岂会动你?”
“明明我抄得好好的,就是你先解、解……我腰带的!”后几个字声音小到听不见,几乎被卫意吃进肚子里。
面皮一如既往地薄。
太史澜忍俊不禁,“最初本王动你,你不让碰就停了。后来是你不回话,本王没法子才动的。”
“你还狡辩!”卫意弯弯细细的柳叶眉气变了形。
“本王又不是柳下惠。”太史澜无辜地耸耸肩,说话的同时又在卫意脸上偷香一口。
“这不是变态是什么?”卫意擦了擦脸,红着脸怒吼。
“这是情不自禁。”太史澜灿烂一笑。
卫意“嘭”地一拳捶在他胸口,“我这也是情不自禁。”
太史澜吃痛:“……”
半晌,他捂着胸口,苦着脸道:“那睡觉呢?你几时老实过?晚上盖好的被子,早上得从地上捡起来。这也是本王的错?”
卫意张嘴想反驳却哑口无言,这睡着了以后发生了什么自己也不知道啊,而且每次醒来都是因为被他夹着扭得腰酸背痛,当然就以为是他心理变态、睡姿诡异啊!
“只是踢被子也就算了。”太史澜看了卫意一眼,嘴角又微微翘起,揶揄道,“某人啊,冷了往本王怀里钻,热了就踹本王,这究竟是谁不让谁睡安稳?”
“你胡说。”卫意不假思索否认。
“是不是胡说侍女最清楚,你问问她们,本王被你踢醒多少次?”
“睡觉的时候侍女又不在,而且她们都是你的人,当然会附和你。”
太史澜不置可否地从鼻腔中“嗯哼”一声。卫意脸涨得通红,忽然想起什么脸上血色尽褪,双手绞着被子,身体微颤,似乎在竭力忍着什么。
敏感如太史澜又怎会不明白她突然的变化,她是想起在望梅居与他欢好时发出声音,却被教导规矩的嬷嬷知道后训斥,加上去年元宵佳宴后母后的羞辱,便万念俱灰之下服毒自尽……
这两件事怕是她心中永远的刺了。
太史澜将卫意拥入怀中,轻叹一声柔声安抚:“骗你的。本王连林榛都会屏退,又怎会让侍女在一旁?”
“真的?”沉默许久,卫意低垂着头,颤着声小声问道。
隐在暗中的众暗卫纷纷摇头,陆续露出口型:“都说了骗你的。”
“骗你作甚?”太史澜嘴角浮现淡淡的痞笑,凤眸晶亮,“本王比较喜欢独享意儿。”说着又在卫意嘴角轻啄一下,“无论哪里,什么时候。”
慢慢的,卫意反应过来他色里色气地意有所指,耳畔火烧火燎的,“滚开!混蛋。”
怒骂的同时她又气恼地捶了他一下,有些不自然地垂下头,用散落的长发遮住表情。
床上光线昏暗,美人在怀,含羞带怒,好似明珠蒙上一层水雾。他看得到,却动不得。
太史澜心塞地叹了口气,盼望着她快些出月子,早些康复。
为生小棉袄做心理准备,他又一遍遍低声诱哄卫意:
“意儿,本王想要小棉袄。”
“意儿,要小棉袄。”
“意儿,小棉袄。”
然而卫意根本不买账。
从他坐下开始算,每隔几句话他就闹着要小棉袄,她已经听得耳朵起茧子了,最后实在忍无可忍敷衍道:“知道了知道了,明天开始准备。”
太史澜一喜,“意儿……”
“不过事先说好,我女红不太好。”
太史澜:“……”
这个焉坏焉坏的小女人!他还以为终于说动她了呢,害他白高兴一场。
“本王要小棉袄,不是棉袄!”
卫意也不再装傻,斜眼凉凉地看着他,“你生?你生我同意。”
太史澜幽幽道:“本王若是能生,会求你吗?”
说完翻了个身,背对着卫意碎碎念:“小棉袄在哪里?爹爹想你了,你娘不要你,爹要……”
卫意气得七窍生烟,咬牙打断他:“别想了,你这辈子都生不了了。”
太史澜一骨碌翻过身,“为什么?你真忍心……”
“忍心!”卫意狠狠点了下头,“生孩子那么痛,你又体会不到。所以我非常忍心让你生不了。”
太史澜:“……”
看来好言好语的商量行不通,他得换一招。
“意儿,没说现在就生,想等瑾儿和瑜儿大些再生。”
“他们长大些,生小棉袄就不疼了?”卫意嘲讽地看着他。
太史澜低下头,忽然伤感起来,“他们稍微长大些就会懂得照顾妹妹、保护妹妹,但本王不想让他们年龄差距太大,就像皇兄与本王,虽是亲兄弟,却像是两代人,没有共同语言。”
卫意顿住片刻,不自觉放软语气,但仍拒绝道:“瑾儿和瑜儿是意外,我不会再生。”
太史澜心中一喜,果然她在他身上弄的那劳什子咒是不影响他生育的,但脸上仍委委屈屈的,“你怕被人笑捅了儿子窝,只能生儿子?”
卫意一口气卡在嗓子眼,差点儿被突然气死。
他在这儿等着她呢?周湘云一句话他憋了三天,终于忍不住拿出来激将她了?
气极反笑,卫意道:“只生不养吗?你生了他们,又能给他们什么?别说那些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荣华富贵。”
太史澜沉默片刻,表情前所未有的认真:“本王能给的,都会给你们母子。”
卫意微张着嘴僵住,这算是他第二次扭扭捏捏地表达心意了吗?
只是“他能给的”是什么?又会是一成不变的吗?
“为什么这么执着生女儿?”
“你给程珩生了儿子,本王当然要儿女双全。”太史澜理直气壮。
卫意:“……”
感动瞬间烟消云散,她一把将太史澜推下床,恼羞成怒:“滚蛋!”
“你又推本王下床!”太史澜愤愤脱掉外衣,长腿一跨跃上床,“明日本王就把这破床拆了,换成架子床!”
“你最好今日就换,换成拔步床更好。这样我不至于把你踹掉地上,你也不会弄脏衣服。”
太史澜:“……”
气鼓鼓地生了一会儿闷气,太史澜又开始死乞白赖地缠着卫意说生小棉袄,并一脸认真又伤感地解释原因:“本王曾有个皇妹,只可惜母后没保住。皇妹没了以后,母后经常以泪洗面。但那时母后年龄大了不好再生,所以本王一直想有个女儿,若能长得像当年皇妹那般就更好了,也能一解母后的相思之苦。”
卫意顿住,这可如何是好?封印早了,可她确实不会解啊!难道只能牺牲自己?
可她怎么不知道太史澜还有胞妹?他不是宏帝最小的孩子吗?
等一下,幺子是最小的儿子,不等于是最小的孩子……
可她真的不能再生了。
这对双生子是意外,也是她不贞的证明,她不能一次又一次背叛程珩。
她还是想法子解了如玉静心咒吧,到时他爱找谁生找谁生,只是不能生儿子。
这边卫意烦躁无比,那边太史澜却得意非常——一计不成,又生一计,终于让她犹豫了。犹豫就有希望!
然而隐在暗处看戏的暗卫们纷纷面露嫌弃,他们家殿下真是为了生小棉袄丧尽天良,连莫须有的“已逝皇妹”都整出来了,偏偏意夫人好像还信以为真。
唉,没眼看啊,没眼看。
这俩一个疯子,一个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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