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女,姑姑在绣园偏殿等您。”芍音用过午饭回了房间,还没一会房间的门就被人敲响了,听声音是徐姑姑边上的翎儿。
芍音刚想站起来就出门,结果手往枕边一模,立马改口,“好的,翎儿你先去吧,我马上就来。”
无奈的皱起眉头叹了口气,把那个信封用老办法藏进褥子下边才装作若无其事的推开门去了偏殿。
“见过姑姑。”芍音看见徐向晴坐在绣屏前没动,就知道她走神了,“姑姑,姑姑。”
“你来了,过来。”徐向晴被芍音一喊停止了游神,点点头让芍音过去绣屏前,“我问你,昨日的外罩是怎么一回事?昨日事务繁忙一直没来得及问你,现在你要老老实实告诉我。”
“回姑姑的话,芍音昨日看见那外罩的时候也十分疑惑,那件外罩臣记得很清楚,是不久前才做完的,因为是给贵妃娘娘做的所以颇费了一番功夫。”芍音自己何尝不是百思不得其解,“而且臣的所有绣制品都是分开来一件一件摆放好的,不可能会有被磨破的样子。”
徐向晴先看了芍音一眼,确定她没说谎之后,才把目光投向了绣屏上的后服,上面的凤凰还差了最下面的几根尾羽,整件衣服几乎都用了最好的东西绣制,绣线更是用极细的金丝银线一根根缠绕做出来的。
“你觉得这件朝服做的如何?”徐向晴微微侧头看着芍音。
“极好,极美。”芍音回答的中规中矩的,心中有了想法,“姑姑是说,是有人故意把那件外罩弄成那样的?”
“你觉得是谁?”
“臣觉得不是她们。”芍音摇摇头,“她们没有机会碰这些东西的,若是说是趁臣不在的时候做的,那就只有臣中暑那天是一整个上午不在的,可那个时候外罩基本都交上来了,不可能在您那里被人弄坏。”
“嗯,那你觉得这事应该怎么解决?”徐向晴仍然盯着芍音的脸看她什么反应。
芍音微微低头弯腰看着徐向晴,眨了眨眼睛,“姑姑昨日不是罚臣重新绣了吗?就当做是臣不小心弄的了。”她得沉的下心来,这件事,肯定有不对劲的地方,可是她现在也做不了什么,那就背一次锅好了,闹大了也不好。
“行了,你回去吧,休息一会儿再回绣园。”徐向晴收回眼神,心里觉着这芍音悟的还是很快的,这件事说来也是不大不小的,可若是查出来是某个贵人做的,还不是得打落了牙往肚子里咽,平白给自己找气受,没得多此一举。
芍音回房间的路上一直也在想刚刚徐姑姑问她的事情,她之前还真没有想到这一点,因为自己真的很有可能就是因为马虎才没保管好外罩,现在想来怕只是人祸。
“史女安。”画意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里突然冒出来,把芍音吓了一跳。
“下次别这样了,很吓人。”芍音拍拍自己胸脯,顺了口气,“你怎么不回房间睡觉?”
“奴婢中午向来是不睡觉的,懒得脱衣穿衣的麻烦。”还是那个笑嘻嘻的画意,“而且史女不也没在房间吗?我当然可以不在房间啦。”
芍音摇摇头,“我是有事,你呢?”把画意的手从肩膀上轻轻拿下来放开,“睡一会儿下午就不会绣的犯困了。”
“是,史女说的是,奴婢这就回房间睡觉。”画意朝芍音行了个礼,,笑盈盈的回了自己房间,房间里面两个人睡的极熟,画意熟练的把床下的小香炉熄了,躺回床上,闭上眼睛,想到之前自己安排的事,嘴角的笑意差点就溢出来了。
昨日她故意将齐芍音绣的东西弄破,就是为了好好传一个东西出去,这不,今日不就顺利的达成了么?
昨日画意帮芍音将食物都装进食盒之后就径直去了游廊尽头的亭子中等待,就这个等待的半个时辰里,她能做的事实在是太多了。
食盒就放在亭子周边的扶手上,用食盒挡住自己的手,从袖子里拿出一只精巧的类似于埙的东西吹了起来,只是丝毫声音都没有,可画意吹的起劲,不一会儿就来了一只头顶上有着翎羽的鸟,除此之外,竟然看着与一般麻雀别无二样。
画意用食指摸了摸那只鸟的羽毛,那鸟也配合的蹭了蹭画意的手,画意将一个什么东西放进了鸟的脚边的小桶里,盖好盖子,又拿起那乐器来吹了一会儿,那鸟听懂了似的啾啾叫了两声就飞走了。
华芍音,你可知,我究竟是谁?
“阿提亚,你说这大凉国与我们来信的人到底是什么来头?”体格健壮的男人手上拿着一小卷被打开的纸,肩膀上还站着那只头上有翎羽的鸟,“怎么觉得比那位和我们碰头的大人还要厉害些。”
“安纳西,拿过来给我看看,刚刚没仔细看。”半靠在虎皮凳上的男人只是略微抬了抬手,连眼睛都没睁开。
安纳西双手将纸卷交上去,阿提亚那双如羊脂玉一般的手拿起纸卷慢慢打开,一双好看的丹凤眼微眯着把上面的东西仔细看了一遍,笑了,薄唇微启:“这人很有意思。”
“什么意思?”安纳西不太明白,他只觉得这人很聪明,想到的点子很多,没看出来有什么有意思的地方。
阿提亚将纸卷轻轻一甩就甩到了下面的桌子上,“你看,此人看起来是要我们的人去帮他们做一件事,可是言语间都意味着那大丰国皇帝已经对那里有了疑心,我们的人派过去看起来是要去帮忙,可是只是想借我们的人告诉大丰国皇帝,这里面的细作有很多,而且,你难道不知道大名鼎鼎的定远侯?”
“您是说,大丰国皇帝兄长的儿子?”安纳西对定远侯没什么映像,只对当年打下大半江山的顾穹庐十分敬仰,“他有什么好怕的?难不成比他爹还厉害?”
“呵,你真是一介武夫,只知道这些。”阿提亚重新躺了回去,“那定远侯顾玦,可是查案办案的一把好手啊,连带兵打仗都不在话下,在西边的时候那可也是能震慑住西疆的人啊,有他在,那不是大丰皇帝疑心的地方迟早得被端了?”
安纳西明白了,“那大王子,我们该如何安排?是否要告诉与我们相交流的大人?”
“不用,这对我们又没有什么坏处,”阿提亚打了一个哈欠,“你就安排一些还算是对我们忠心,但是没有利用价值的手下去吧,反正去了肯定是回不来的,你看着安排。”用手抹去眼角眯出的眼泪,朝他挥挥手,让他出去。
那人,还真有意思啊,真想见见那人。
之前安排人进大丰国定国公府的人也是他,这几日那些人被拔掉也有他的功劳吧,还有一步步设局,让他们伪造相同兵器去大丰国京城郊外杀人的事,真是好聪明的人,有意思。
画意在那香还未散尽的时候还是被那香的药性给带着睡着了,可睡着的她脸上没有一丝放松的样子。
芍音回到房间,也没有心思再躺回床上睡觉了,把门给拴好,从褥子里拿出那东西,刚打开来看一眼,脑瓜子就嗡的一下有些懵。m.sxynkj.ċöm
“回禀主子,宫外出事,周总管被抓,安插进大理寺的六品官员被杀,城西的点完全覆灭,还请主子考虑属下建议,将玉佩交与属下,属下才能调动最后留下的那只秘密军队,才能继续扩张军队,为日后的复起奠定基础,还望主子三思,莫要错失了时机给属下们的行事带了困难而失去难得的获得日后胜利复起的希望,请主子早日将玉佩交于属下,为主子铺路!”
芍音看完了,将玉佩从里衣的腰带里抽出,感受到玉佩上的温度一点一点退去,自己心里的冷意也一点一点加重。
坐在那里良久,芍音站起身走到桌前拿出一根针来,往自己小指上一刺,血珠一点点冒出来,咬咬牙将血珠一滴一滴滴入玉佩上的凹槽中,滴了两滴见它没有反应,就把玉佩放到桌子上,自己捏着自己手指让冒出的血冒的更欢快了,血一滴一滴不断的滴入凹槽,等凹槽满了起来,玉佩发出一声清响,分成了三个部分。
芍音忙把手指放进嘴里含着,见手指尖都白了,心里把前朝的人骂了个底朝天。
拿起玉佩,只见那玉佩并没有想姑母说的那样分成两半,而是分成了三个部分,有些惊讶,中间的玉珠晶莹剔透的,血滴在里面显现出了血字,玉珠里面是兵符二字,而那分开的两边则出现了令牌两字。
“呵,看来,你们也不是什么都了解啊。”芍音明白了她血缘上亲祖的意思,'“那就,把你们要的‘玉佩‘给你们好了。”反正,有了军队也不会听他们的话发兵,扩张军队罢了,还可以当做屯田自给自足啊,也省了当朝的粮食不是?
爽快的把玉佩装进信封里,又研了墨在宣纸上写了寥寥数字:你们好好做吧,吾也不愿意再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了,你们好生培养将士吧,吾将令牌交于你,好好做,别让吾失望。
仍旧放入枕下,芍音出门的时候没关窗,她知道,只要她没关窗,就有人会来取走东西,便没有故意在门前放香灰就去了绣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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