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斐尔呢?”在决定了要去找诺西忒万之后,伽尔终于想起来这里好像少了什么。
“拖着路易斯去满挪得找阿斯蒙蒂斯了。”该隐满脸不赞同:“一身伤就算了,还带着路易斯到处乱跑,不知道他一天天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
“需不需要地狱加派些帮助?”路西法有些担心拉斐尔,于是本着好心的念头问伽尔:“就当是——”
“加派什么?!”
该隐大声打断路西法,瞪着大眼睛:“我不要面子的?!”
该隐眼瞳暗了一个色:“在挪得我搞不定的事儿,你派地狱的生物过来有什么用!”
路西法:“……”
面对在这方面莫名自尊心很强的该隐,他一时还真找不出反驳的话来。
其实这好像如果有血族在地狱失踪,那他都找不到到的话,该隐再让其余的后代去找失踪的家伙,会让他觉得就很没面子。
在幼稚方面,他们俩很是如出一辙。
该隐气哄哄的带着他们往诺西忒万的居住地跑,因为伽尔恐高这么一个严重的问题,他们都只能在森林里苦逼的靠双腿走路。
伽尔对于他们这种喜欢到处飞来飞去的行为不太习惯,但是看着该隐一身干净还带点华丽的衣物被树木以及奇奇怪怪的灌木给划的乱糟糟的,有些于心不忍。
“你要不——”想到该隐变成蝙蝠的样子,伽尔讪讪的减弱了语气:“就在上面飞着吧,总感觉有些罪恶。”
该隐鼓着脸转头,眼里写满了问号。
血族前几代其实也有生活在人界的,但是大部分的都会选择在挪得隐居。
这个诺西忒万也算是个有趣的,有事儿没事儿往人界跑两趟,学一些先进的技术回来在挪得搞事情,每个周日周一还都会跑到自己林间的别墅给自己放假。
老实说,单看他的资料,完全不会觉得这个家伙有什么不对劲。
“他的居住地离司米诺的地方挺近的。”该隐突然出声:“要去看一眼么?”
该隐语气十分自然,而且还隐约透露着一股带自家长辈和小伙伴参观自己打下的江山的味道。
伽尔眼角抽了抽:“这……是不是不太好?”
“没什么不好的吧?”该隐摸下巴想了想:“说起来司米诺是当时二代三代打架的时候为数不多的完全没有参与的呢,虽然他本身是个憨憨,可是约束自己后代也是他们的责任来着,如果诺西忒万真的有什么问题的话,由他出面解决比较好呢。”
“算绩效考核的那种么?”伽尔无语的问他。
“绩效考核?”该隐靓仔疑惑。
“不,没事儿。”伽尔摇摇头,把挡在自己和该隐之间的路西法推开,很认真的开始记路。
他们从该隐的城堡出来后就一直在弯弯绕绕的林间行走,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血族、尤其是能居住在该隐附近的血族,都高度遗传了他不喜欢走路飞来飞去的特质,这片树林完全没有被行走出来的道路。
除了参天的不知名大树和郁郁葱葱的不知名的长得奇形怪状的灌木丛草丛,他完全不能理解该隐是怎么记住他那几个后代的别墅是在哪的。
“唔……”正在伽尔疑惑的时候,该隐突然站住不走了。
“呃……”他一副很为难的样子,小心翼翼的去瞟身后的两个。
伽尔和路西法:“???”
“唔,以前直接飞过去都能看到标志性的建筑物,那时候不觉得,现在这么在林间走,我好像找不到地方了。”
“……”
路西法满脸鄙视。
“咳!”该隐憋红了一张脸,银色的头发随风抖了抖,干脆伸出了一对羽翼,唰的冲到了树林上方。
“恼羞成怒。”路西法精炼的点评。
“……”
“往前走。”该隐又飞下来,生怕伽尔嫌弃自己的翅膀,刚落地就想收回去。
“等一哈。”伽尔眼疾手快的抓住了该隐的羽翼,饶有兴趣的开始翻来覆去的研究。
“只是在骨架上搭了一层膜的样子。”伽尔边走边□□手里温热的物体:“真像是人类画师所绘的那样,黝黑,光滑,摸起来很坚硬,手感也不错。”
翅膀被伽尔的温热的触摸刺激的直发颤,他们这些有羽翅的种族可没有互相观摩研究对方翅膀的习惯,伽尔这番举动对他的刺激其实非常大。
“你好像很喜欢他们的翅膀。”想到在第四层乘船的时候,伽尔也是这幅爱不释手的样子去研究渡河者的羽翅,路西法抱着很微妙的心情问出这句话。
“啊。”伽尔捏了捏翅膀的小尖角,笑眯眯:“确实很感兴趣,人类从古至今都有上天入地的梦想,我也很希望能有这样的翅膀呢。”
他这句话说出来,该隐和路西法都陷入了微妙的沉默中。
其实不是所有天使都拥有羽翼的,就好像不是所有血族都可以变成蝙蝠,有些生存时间较短、或者已经延续到了三四十代的小辈,他们就和普通人类没有区别。
现在天堂是什么样子他们不知道,但是他还在天堂的时候,在他出生十几万年后诞生的天使,都是没有羽翼的。
路西法想到米迦勒在天堂并不喜欢伸展开自己的翅膀,都是让它们委委屈屈的缩拢在身后的样子。
只有在他战斗时候,能看到那洁白的羽翼伸展,似乎只是看到,就能让那些不洁的东西消散一样。
“你、你不是恐高么?”路西法硬是从嘴里挤出一句话来。
“因为我恐高啊。”伽尔心不在焉的又捏了捏该隐的翅膀,敷衍的说:“可是那不一样啊,自己飞和被别的东西带着飞不一样吧?”
他想了想,把翅膀并到该隐背上,还拍了拍,说:“就好像有的人晕车,但是他自己开车就不晕车一样,我这样子的,可能是对别人的信任感比较低吧。”
他完全没有不好意思的笑道:“怎么说呢,我这个人有点自大,可能是从小到大比较牛批的缘故,一般最信任的只是自己。”
路西法:“……”
这、你这话我没法接啊。
该隐又飞上去看路,非常没有义气的把尴尬的气氛留给自己的小伙伴。
“快到了。”
在他反复几次腾空又俯冲下来报点之后,伽尔终于透过茂密的植物隐约看到了一栋建筑。
和血族的大Boss‘简陋’且老式的别墅不同,前面那个建筑非常豪华的就像巴洛克风的宫殿。
虽然伽尔不知道这个森林有多大,但是这个建筑夸张一点应该能有个公园大小。
他在他目前的位子看,完全看不到围栏的两边延伸到哪里的那种。
“啧。”该隐觉得自己这个后代实在有些铺张浪费,在地狱魔均——尤其是连以奢侈出名的玛门都用空间晶石的前提下,有个占地这么夸张的后代实在是让他觉得有些丢脸。
现在人类越来越多,后代越来越多,本来山下的城市里房屋面积就严重超标了,这家伙竟然还在这般修容自己的住处。
以前光自己来都觉得辣眼睛,现在后面跟着路西法和伽尔,他都恨不得让司米诺找根树枝到吊着睡觉算了。
“他以前是国家的王子。”该隐委委屈屈解释:“所以比较——”
“嗯。”伽尔郑重的点头:“我懂。”
这个建筑它虽然大,但是装饰品味很好。
比起玛门那种暴发户的审美观,虽然这么华丽的宫殿让他这个生活在钢筋混凝土城市的没见过大世面的人觉得有点辣眼睛,但还没有地狱第一层那么辣眼睛。
而且比他南柯一梦般见到的天堂的建筑也要好多了。
“哎——”伽尔一手拍该隐,一手拍路西法。
幸亏自己哥哥让自己从小生活在普通人的城市里,如果他从小被培养了这样的审美观,那还真是……
wait!
哥哥真的不是因为抠才住在普通小区么?!
……
伽尔的气息肉眼可见的颓靡了下去。
“先过去再说吧。”伽尔蔫嗒嗒的往那个华丽的宫殿前进。
身后跟着两个大气不敢出的两届统治者。
伽尔踏出树林,站在宫殿门口,研究了半天这个庞大且繁杂还不知道是什么白石头做的大门,心里越想越不是滋味。
最后他恶向胆边生,从戒指里摸了一块晶石。
“等等!”路西法眼看又要赔钱,立马冲上去拦住了伽尔。
在该隐的印象里,米迦勒的举动一般都有深意,他完全没想到变成人类后伽尔成了隐形的破坏分子,他警惕的看向四周,之前懒散的气质一扫而空,一脸严肃认真的问伽尔:“是不是有什么危险!我会解决的!”
“不。”路西法头疼的把晶石塞回戒指,食指单扣敲击了一下石门。
“我们怎么进去?”路西法无奈。
“飞进去吧。”该隐思量了一下:“我来这里次数不太多,以前都是飞进去来着。”
“还是炸了省事儿。”伽尔又掏出了晶石跃跃欲试。
“等等!”路西法捉住伽尔的手,转头看该隐。sxynkj.ċöm
“你这么看我也没用。”该隐头疼:“这家伙这个宫殿结合了现代技术,好像是输指纹的,我以前都是变成蝙蝠直接飞进去,哪里还需要输指纹。”
“那你就再变成蝙蝠飞进去把门打开就是了。”路西法瞪他。
“咦?”该隐眨了眨眼:“是哦。”
接着他说:“你这和伽尔大人呆久了,脑子都变得好使了哈。”
路西法拳头还没落到他身上,该隐就‘嘭’的变成了之前伽尔看到的那只蝙蝠,路西法没落到实处的拳头化为掌,贴心的给伽尔捂住了眼睛。
该隐飞进去,研究了半天,终于把门打开了一条缝。
“你说这外面那么大一片树林,他为什么还要在房子里建造花园?”伽尔进去后,十分疑惑:“莫非是因为觉得家花比较香?”
“嗯?”两个非人类听不懂伽尔的黄腔,脑袋上都浮现出了问号。
“咳,他在哪里?”逐渐放下戒心透露出本性的伽尔突然觉得自己有些放肆,转移话题:“说不定能从他嘴里问出点什么。”
“这个点的话,可能在书房?”该隐双手缓缓摊开,肉眼不可见微茫从地表升起。
“不在书房?”该隐收手,表情奇怪:“而且他好像受伤了?”
“受伤了?”路西法蹙眉:“血族最近有什么事儿么?但是他是二代,除了你——”
说着,他看向该隐:“要不我先带伽尔离开这里,太危险了。”
“……”
伽尔默默地把手搭到了戒指上。
该隐撇撇嘴,十分不屑的瞄了路西法一眼,带着他们在这迷宫一般的建筑里穿梭起来。
“我进来啦!”走了大约十几分钟,绕过了好几个血族侍从,该隐终于确定了他们要找的血族在哪个屋子,他抬脚直接把门踹了开。
“该隐大人?”
屋里这个血族和该隐有着相似的的银发和眼瞳,五官更立体也更温和。
只是极为令人难受的是他整个右臂摇摇欲坠的挂在肩膀上,鲜血染红了他半边衣服,还把他坐着的沙发染透了一大块。
“你怎么回事儿?!”该隐冲进去,一只手捉住他的胳膊,另一只手伸进嘴里狠狠地咬了一下。
该隐把自己的血拼命地往这个血族胳膊上抹。
“怎么回事儿?”他有些生气:“你还能被伤成这个样子!”
“啊哈。”这个血族有些尴尬的笑笑:“几个小时前我回来的路上看到了诺西忒万。”
他疼的说话没有那么连贯,但是脸上却一直是一副温和的表情。
这种肉眼可见的教养倒是让伽尔不太忍心了。
“给你。”伽尔把玛门给的药塞到路西法怀里,阻止了该隐再次把手划跟血痕的动作。
“你这个伤愈合的真快哈。”他示意路西法给这个家伙抹药,看着司米诺粘连上不少的臂膀:“不过原来该隐的血这么好用么?堪比神药啊。”
“只针对血族。”路西法把药扑撒扑撒的全糊到司米诺胳膊上,熟练的撕了他一节衣服,大致的包了包,又撕了一长条,褪了他的上衣给他绑好。
这种熟练的操作速度,让伽尔眼神深了一个度。
这是得包扎过多少次练出来的习惯。
一般小伤他们也许根本不需要包扎,甚至不需要用药,能够真的让他们重视的基本就是断胳膊断腿这种类型的伤了吧?
伽尔揉揉路西法脑袋。
路西法莫名被摸头杀,有些迷惑,但是手上的动作还没有停。
“这位是路西法大人?”司米诺不太确定的问:“那您是?”
“伽尔。”
“唔。”司米诺听到伽尔的语言,耳朵动了动,语调有些奇怪的说:“您嚎?”
“咦?”伽尔一愣。
“这英该是您的寓言?”
“你说的是中文?”伽尔眼睛眯起来。
之前听路西法说话和该隐说话都不觉得,虽然他们说话自己能听懂,但是他们所说的语言自己完全没见过。
该隐还好,毕竟他的后代全是人类,不管使用的是哪一种语言,总归不是他完全没见识过的语种。
但是像是路西法和拉斐尔说的话,就很奇怪了。
他们说的都是标准的天堂语。
路西法在地狱的时候还会说些地狱本来物种所使用的语言。
虽然地狱也有人类灵魂,但是语言障碍被‘神’抹去后,再没有生物会刻意学习别的物种的语言了。
“在人累世界,应该呗称呼胃中文。”
伽尔:“……”
他眼睛眯的更细了。
特么的这语调听着好难受。
于是伽尔字正腔圆的用伦敦腔说:“你可以说你们的语言,这个中文……语调和你们习惯的音调不一样的。”
“啊!”对司米诺一脸惊喜:“你会说我们国家的语言啊原来!”www.sxynkj.ċöm
伽尔:“……”
为了生活。
伽尔抹脸:“现在的人类……算了不提也罢。”
“您是人类?”司米诺最终还是正常的和他们交流:“人类为什么要来挪得?”
“先说说你。”该隐坐到沙发另一边,抱着胳膊,往沙发上一摊,把他全身上下扫了个遍:“你说你见到了诺西忒万?然后呢?”
“然后我看到他抱着一个血族。”司米诺俊美的脸上浮现出浓浓的不理解:“我问他这个家伙怎么了,他就朝我攻击过来了。”
“你躲不开?”该隐蹙眉:“诺西忒万很强么?”
“我当时抱着书,而且我记得诺西忒万比较羸弱来着。”司米诺眉毛压成八字形:“莉丁昂的后代不都是艺术家么,怎么他忽然变了性子。”
“他抱着的那个家伙什么样子?”伽尔猛的靠近司米诺,盯着他的眼睛问他:“还记得么?”
司米诺被这么一吓,往后靠紧了沙发:“那个家伙的脸被诺西忒万搂到怀里了,我只记得他是一头黑发,然后皮肤挺白的。”
“不会是阿斯蒙蒂斯吧?”伽尔僵着脖子去看路西法。
“有可能。”路西法已经坐不住了,站起身把司米诺提溜起来:“诺西忒万去哪了?”
“回家了吧?”司米诺看路西法表情不太对,小心的问:“阿斯蒙蒂斯不是地狱的大魔王么?怎么——”
“……”路西法意识到自己有点失态,松开手,让司米诺坐下,自己又走回位置上坐下。
“先去把阿斯蒙蒂斯救出来。”伽尔当机立断:“不知道那家伙是不是在酒店遇到的那个,但是阿斯蒙蒂斯在他手里,他一定和这件事有关系。”
“现在就走。”路西法把该隐拽起来,拉着他往外走。
“别拽我!”该隐扭动身体企图把路西法的爪子挣掉。
“赶紧走。”伽尔推着这两个打打闹闹的小伙伴,在他们身后跟着,本来低着头思索着什么,走到门口突然一下子站定回身去看司米诺。
“你为什么不去追诺西忒万?”伽尔把门带上,将路西法和该隐关在门外,随手拿下眼睛,认真的去看司米诺的脸色。
“???”
“因为疼。”司米诺十分无辜的歪了歪头,不能理解这人为什么突然关心这个问题。
“……没事儿。”伽尔敛了敛眸子,打开门,戴上眼镜出门。
门打开后,路西法的脸上带出了一点委屈。
明明习惯面无表情的堕天使,但是偏偏伽尔就是能精确解读他的表情意思。
“你在屋里做什么?”路西法问他。
“问个问题。”伽尔回答有点敷衍,还有余力把他俩继续往外推:“赶紧走吧,你俩要是着急就先飞过去,一路给我做点标记……不,让司米诺把我带过去也行。”
伽尔不想让该隐知道自己怀疑司米诺。
其实他也不是怀疑,只是或多或少的有一点不协调的感觉。
虽然他也知道自己本来就有点多疑,除了上一次因为不适应非人类的各种奇怪的能力被懵,平常他的小感觉还是很有用的。
只是到底这家伙也是该隐的后代,他不想搞得该隐太难受。
“……”路西法神情纠结,转头看看该隐,又看看伽尔。
路西法多能观察伽尔啊,他猜伽尔一定是发现了什么。
该隐不太会观察伽尔,但是他的认知里米迦勒每个举动都有意义。
于是就在伽尔绝的路西法要炸的时候,这俩异口同声的说了句‘行’。
说到底也是米迦勒曾经给他们的映像过于强大,哪怕路西法知道伽尔现在是人类,平常矫情一下说自己担心他,但是真有什么情况了,他还是觉得伽尔处理的了。
“那你小心点。”路西法拧着眉,被嫌他们墨迹的该隐拽走,只剩下伽尔站在门口。
伽尔一直看着他们消失在楼梯角,转身,摘下眼镜,推开门。
“hey?”
“司米诺?”
被他喊到的血族歪着脑袋靠在沙发上,闭着眼,好像是睡着了一样。
这么一会儿就睡着了?
还是有点奇怪。
疑心病爆棚的伽尔把眼镜化成战剑,小心翼翼的靠近司米诺。
“大兄弟,醒醒?”
伽尔用战剑用战剑戳戳这个家伙,就像拿牙签扎快要爆了的气球一样,一点力都不敢用。
伽尔用战剑戳了他半天,这家伙一点要醒过来的意思都没有。
他表情逐渐凝重起来,手下一个用力,不小心把他的衣服割了一个口子。
战剑是很锋利的,而且他明显感觉到了刀刃划破肌肉的触感。
他摸上戒指,想再找点止血的药。
他眼睛四处乱瞟,突然看到了自己的剑锋。
怎么没有血?
伽尔手上的动作一顿,探下身子去,把手搭在胸口。
“……”
“w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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