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过永和宫正大门的时候,机灵的吉生立即抬眼瞟过去,低声假装惊愕道:“格格您瞧里面在院子中站着的人是不是四福晋?”
听闻此言,众人纷纷止住嘴,把差点说出口的话重新咽回去。
霎时格佛荷也十分配合的止住脚步悠悠扭头看过去,幸而咱们的德妃娘娘还是要脸面的,还知道让四福晋进入院子中,并把大门稍稍关上一点,独留出一条缝隙来。
但还是瞒不过有备而来并眼尖的吉生等人,众人听见这响声也忍不住好奇尽可能保持头部不动,使用余光瞟过去,映入眼帘的便是四福晋被身边伺候的宫女搀扶挺直腰背站在雪地中。
满院子的雪地白皑皑一片,十分安静萧瑟,只听见呼呼寒风声,院子中连一个扫地的奴才都没有出来走动,而且雪已经积累没过四福晋她们俩人的脚踝。
两边肩上落满了白雪,头顶更是积满白雪,整个人从远处看着犹如一个巨大雪人立于雪地中是留给旁人赏玩,瞧着她单薄的身子在寒风中显得有些萧瑟,看着都可怜。
可能是因为实在是太过寒冷了,四福晋和搀扶她的宫女都忍不住在寒风的吹动下摇摇晃晃,陈宛白和欢怡见此心中不由得咯噔一声,总觉得今日进宫没好事,不就验证在这了?
顿时俩人立即老实垂目眼观鼻鼻观心紧盯自己的脚尖,心中默默着急祈祷,希望格格别跟上去掺和永和宫的事情,毕竟德妃娘娘和四爷不和的消息,连她们这总年幼的孩子都略有耳闻。sxynkj.ċöm
但很显然格佛荷不是她们肚子里的蛔虫听不见她们心中所念叨的心声,且不说她本就是冲四福晋才来的,扭头对欢怡俩人道:“咱们既然都走到永和宫门口了,那就去给德妃娘娘请安吧!
左右咱们逛的时间也够久了,身子都有些又乏有冷得慌的,咱们进去正好可以歇歇脚,想来德妃娘娘也是欢迎咱们的。”
“喳!”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她们做奴才的也不能拒绝不是?
所以陈宛白和欢怡俩人只能硬着头皮紧跟在格佛荷身后进去,现在是不仅家中老祖宗都求个遍,连各种叫得上名的各路神仙都在心中默默拜了个遍,只希望等会别沾染麻烦才好。
尽管俩人心中怎么惶恐不安,朝里抬腿进去的脚步如何僵硬,她们都不能表现出一丝不愿意的神态来。
站在雪地中的四福晋等人听见身后转来重力踩在雪上发出的沙沙声,顿时想转过身来瞧上一眼,可奈何身子已经被冻得僵硬,一时之间轻易动弹不得。
幸而搀扶她的宫女机灵,一个扭头看过来,快速在四福晋跟前低声回禀:“福晋是福皇格格来了。”说罢,四福晋立即松开宫女的手,紧接着宫女赶紧给格佛荷请安:“奴婢给福皇格格请安!”
四福晋趁这个空隙身子慢慢挪动,传过来看见是格佛荷,顿时惊愕呆住了一下,随即快速反应过来,被冻得僵硬的嘴角渐渐上扬:“臣妾给福皇格格请安!”
“臣女/奴才给四福晋请安!”众人也赶紧给四福晋请安!
“奴婢给两位姑娘见安!”宫女迟疑的看了看陈宛白俩人,一息之后立即行礼问安,语毕快速起身回到四福晋身边搀扶着。
“四嫂这不是折煞妹妹我吗?”格佛荷快速避开四福晋的礼,后紧接着迅速上前,在四福晋由不解转换为诧异的眼神之下牵着她的手,瞬间格佛荷都感觉自己是在握住冰块似的,冰冷动人。
于是她立即从怀中把暖呼呼的汤婆子塞进四福晋手心中,着急惊愕问道:“四嫂你手怎么这么冰?你们俩不是进宫给德妃娘娘请安的吗?怎么会站在雪地中吹着寒风呢?
今日遭遇这一遭回去之后肯定得染上寒气不可,您可别仗着年轻糟蹋自个的身子啊!我还想你多生几个侄子来陪我玩闹一番呢!”
说完也不给四福晋解释的机会,立即扭头对伺候她的宫女问道:“你们这是来了多久了?
怎么老是站在门口不进去?可是惹得娘娘恼怒了?”
“回格格的话,福晋自进宫之后便一直站在院子中,原站在院子中接待福晋的姑姑说德妃娘娘昨晚睡得不安宁,现在尚未起身叫福晋先站在外面等等。
待娘娘起身之后才会通知福晋进去尽孝。”这一问直接勾出宫女满心对四福晋的心疼,和为其打抱不平,迅速双膝跪地重重给格佛荷磕几个响头,待再次抬头的时额前的血顺着鼻梁滴在雪中,在满地都是白色中忽然出现鲜红的颜色尤为鲜艳。
她虽然不知道福皇格格是不是会帮她们家福晋撑腰,可现在她已经没有办法了,福晋接连多日进宫给娘娘请安被磋磨,已经染上风寒,身子本就不好,今日这一出若是福晋熬不过去该如何是好?
本来四爷今日也叫福晋别进宫请安了,可福晋要强没有依着四爷的话,只因她害怕自己不进宫请安的话,德妃娘娘会把这怒火待来日进宫请安之时变本加厉还回来,更别说会编排四爷的坏话,这不孝的名声一旦扣下来,四爷可就毁了一大半了。
这快言快语的速度四福晋都拦不住,她最后只能紧锁眉头,使劲咬住下嘴唇像是在隐忍什么情绪似的,身子愈加摇摇晃晃,脸色白如地上落雪。
格佛荷见此警惕胎压看了眼依旧紧闭的房门,立即垫着脚尖尽可靠近四福晋耳边严肃问道:“四嫂此事你可愿意闹大,我来应付皇阿玛的问话,若是你愿意听我的安排的话,那接下来的戏由我来唱便可。
你就算是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弘晖着想不是吗?”若是她死了,弘晖就算是没有顺应历史走向死亡还活着,可继福晋可不会对其善待,下场可能也不会好到哪里去,毕竟利益相争。
听见此话,四福晋心中大惊,僵硬平静的面容也扭曲了一下,随即恢复过来收回嘴上僵硬的假笑,紧锁的眉头越发紧了紧,低头认真看着格佛荷稚嫩的脸庞,眸中一闪而过的心疼和遗憾。
身子虽是摇摇欲坠,可还是坚定的抽出手,把怀中的汤婆子还回去,眸中柔色摇了摇头无奈道:“妹妹好意臣妾心领了,给额娘尽孝本事人伦之举。
额娘不适,做儿臣的多等等也是应该的,外面风大天冷妹妹还是今早回去吧!省得妹妹染上风寒……”
这边话都没有说完,嘎吱一声一向紧闭的房门快速被人从里面拉开,匆匆从里面走出一个看着傻不拉几的老嬷嬷:“奴婢给福皇格格请安,格格万福金安!给四福晋请安!”
话音一落,四福晋便想出声叫起,可格佛荷本就因四福晋怨种包子性格而恨铁不成钢怄气呢!现在看见里面的人能有什么好脸色,立即暗中轻拽一下四福晋的袖子,感受到袖子传来的动静,四福晋意外抬眼瞟过去,看见格佛荷一副气鼓鼓的模样,也顿时心虚止住嘴。
但格佛荷也不会让自己吃亏,陪着这狗奴才吃苦受冻,于是人虽小气势十足抬眼睥睨看着嬷嬷问道:“德妃娘娘如今可起身了?本宫闲逛的时候路过永和宫门前,想着来娘娘这歇歇脚,顺道给娘娘请个安。
可不凑巧的是永和宫静悄悄的,一点动静都没有,不过既然娘娘不方便的话,那便算了,待来日本宫再来给娘娘请安便是。
若是四嫂有空闲时间倒是可以来找格佛荷闲聊几句,不过眼下这冰雪冻人,我也不便多留,先行告退!”
说完也不给嬷嬷和四福晋反应的时间,转身抬腿出去:“宛白、欢怡咱们走。”
热脸贴冷屁股掉价的事情咱不能做,虽然不管其中四福晋是不是心疼自己不想自己掺和进去,总归她自己推开她递过去的机会,所以也活该她死要面子活受罪,怨不得旁人。
她有心帮忙,别人不领情,那此事她往后只会当一乐呵看。
话音一落,众人纷纷匆匆给四福晋福身行礼:“臣女/奴才告退!”语毕紧跟其后出去。
而四福晋眼睁睁看着格佛荷气鼓鼓匆匆离去,回想方才对自己怒极不争的失望的眼眸,她心尖狠狠抽了一下,她也恨自己不争气的模样,总是顾左顾右的,连一个孩子都能做到干净利落,她却只能犹犹豫豫。壹趣妏敩
随即余光对上还在福身行礼的老嬷嬷身上,瞬间感觉头昏脑涨,使劲攥住宫女手臂咬牙坚持站住,她现在是从心底感觉厌烦这种日子也不想伺候了,冲敞开房门冷声道:“既然额娘有事缠身不便宣见儿臣近身伺候,那儿臣先行告退,待来日再进宫请安!”
说完也不顾里面的人是如何反应,自己直接转身出去,可这还没有走两步便一个眼花身子无力瘫软下来。
宫女惊慌失措使劲托住四福晋的身子惊呼道:“福晋?福晋你快醒醒?”
轻轻摇晃两下身子也不见四福晋清醒过来,眼眶瞬间红润续满水雾,可到底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快速稳住心神冲还在傻楞被吓得站在院子的嬷嬷怒吼道:“你还不赶紧去太医过来,若是四福晋在这永和宫中出什么事情,你就算是有一百颗脑袋也赔不起。”
“是是。”这一声怒吼也把傻楞的嬷嬷唤醒了,可还是有些昏头转向的,出于本能反应立即转身想往宫殿内冲去,好在里面的人听见外面的惊呼声,迅速出来一帮训练有素的嬷嬷太监宫女们。
王嬷嬷直接一个甩手把老嬷嬷摔在门槛上,厚重的身子半点都缓不过劲来,依旧趴在地上慢慢挪动直喘粗气。
别的奴才们在王嬷嬷和秋珍的指挥下,有序把四福晋抬进去的抬进去,备热水伺候洗漱的,也有冲出去叫太医的,一时之间宁静的永和宫都沸腾喧嚣起来,而德妃娘娘看着喧闹的场面多少还是有一点惊慌,毕竟一个皇子嫡福晋在自己宫中出事,她怕是别不清关系。
这边格佛荷他们也遇见跑出来找太医的奴才,人差点眼瞎撞过去,吉祥急忙把人拦住,晬了他一口怒气道:“你这老奴慌慌张张一副火烧眉毛的模样,是在作死吗?
没有瞧见我家主子不成,若是冲撞了我家格格你担当得起吗?”
老太监听见这话才抬眼瞧见是福皇格格的仪仗,顿时扑通一声双膝重重跪在地上磕头,神色着急回禀:“奴才给福皇格格请安!四福晋身子不适,娘娘命奴才去请太医过去瞧瞧,所以一时慌乱之下冲撞了格格仪仗,还请格格责罚!”
听见这话格佛荷心尖揪起,可还是没有回头,这是她自己的选择,旁人干预不得。
但这奴才的话属实在给她戴高帽,明里暗里都再说,他是因为给四福晋着急找太医所以才会冲撞到他们,所以并不是他的错,且要是她还揪着这一点不放浪费时间的话,若是四福晋真的有事,那便是她的错。
真是一个甩锅高手。
不过现在格佛荷还真不能能奈他何,只能紧盯着他这张老脸咬住后槽牙怒道:“那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滚去把太医请来?”
“谢格格恩典!奴才告退!”老太监见自己没有被罚吗,眼神中满是得意,迅速起身冲出去。
而格佛荷也因为见到傻子太多,气得有些心闷气短了,关键这还是她自找的。
于是众人看着格佛荷气鼓鼓的,脚步越走越快,身后之人一时之间还有些跟不上,但也不敢叫她放慢脚步,只能尽可能无声慢跑跟在身后。
等回到永和宫之后,众人犹如经历了一场剧烈运动般在这寒冷的冬季里竟然大汗淋漓。
听见后面一个二个站不直身气喘吁吁的模样,面上还得小心翼翼使劲憋住喘息的声音的小可怜模样,格佛荷心中愧疚之感渐渐爬上心头,赶紧拉着陈宛白和欢怡抱歉道:“你们俩个也是死心眼,跟不上了也不知道说一声。
我这是生闷气走路速度难免快了些,你们快歇歇。”说完扭头对吉祥吩咐道:“你赶紧去找几个奴才备上热水和新衣裳来。”
“喳!”吉祥体质比他们好点,稍加深呼吸几口气后便能稳住气息,所以在听见吩咐之后立即转身出去开始忙活。
“格格不用的,臣女也备有换洗衣裳。”俩人听见格格要为她们俩备换洗衣裳顿时惶恐不安起来,现在能拿出来的定是格格的衣裳,她们做奴才的哪能穿这种僭越的衣裳?
若是弄不好可是会被砍头灭绝九族的,一点玩笑都开不得。
见此,格佛荷哪能不知她们心中的不安因素,笑着把重新惊慌站立的俩人摁坐下来,宽慰道:“不是我的格格装,是嬷嬷和溪善她们几个私底下给我做的便服,款式和寻常街头卖的无异,布料更是从外面买进来的,所以不用担忧会僭越。”
如此,她们倒也能安心了,顺从格佛荷的安排进去洗漱,毕竟伺候主子身子上不能有浓烈的汗味,不然这便是大不敬之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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