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阿哥十足心虚不敢挣脱,只能微微踮起脚尖让自个好受些弱弱提议道:“那要不儿臣去跟皇阿玛说一声,额娘身子良好能受得住远途之行?”
对此,德妃冷眼一瞪咬牙道:“那还不快去!!!?”尾音拉长,带着微怒,松开十四阿哥的耳朵,对着他的小腿轻踢一脚。
“是是,额娘你且等着,儿臣这就去,皇阿玛宠儿臣,定会给一个辩驳的机会,额娘别忧心,待儿臣传来好消息便是。”十四阿哥夸张地弓着身子揉了揉被踢中的小腿,倒吸阵阵凉气,点头哈腰连连保证,抬脚离开溜之大吉。
见状德妃气的身子晃了晃,丰韵的胸脯上下起伏震了震,深吸一口气提神,没成想骂了半天,还能骂错人。
联想到方才心中诅咒的话,吓得心惊胆颤,赶紧扭头对佛像方向双手合十拜了拜,默默在心中腹诽:“佛祖有眼,方才都是信女信口胡言,话说八道,您大人有大量,万万不可当真。”
若是当真了,她的胤禵有什么问题的话,她定要把这随意降罪的佛像砸了不可,霎时眸中闪过一丝幽光,满是狠辣。
第二日清晨,还处在睡梦状态的格佛荷,就先一步被娴何从温暖的被子里掏出来,一张凉爽的湿帕子护在迷迷糊糊的脸上,给她惊得一激灵,摇着脑子抖了一下,一下子清醒过来,眼睛蹭亮。
惹的娴何笑声不断,边给她擦脸边打趣道:“你这小懒猫,昨晚定是兴奋地睡晚了吧?”
“若不是皇上的车队马上就要出发了,额娘定不会叫你醒来,你先睁会儿眼睛,等上了马车随你怎么补眠都行。”
梁九功都过来寻人了,若不是车队出发在即,她也不会这般焦急催促格佛荷起身,毕竟人小睡眠深才是常事。
她这是皇上不急太监急,都已经急得火上眉梢了,因惦记今日格佛荷出巡,她差不多一夜未眠,生怕误了时辰耽误事情,遇到这种大事情她自个心焦,脑子更加清醒,就算是闭上双眼,也只会是胡思乱想。
以至于,今日皇上还未起身上早朝,她便已经起身坐在隔间守着,时不时伸长脖子往里张望。
“哦!多谢额娘,不过额娘您要不还是先去补补睡眠吧,这眼皮子底下全都是乌青一片,昨晚定是瞧了儿臣一晚未眠。”注意到娴何眼皮子底下几位浓重的乌青,格佛荷顿时心疼得难以言表,轻扯娴何的袖子撒娇催促。
“咱们母女间何必这般多礼,显得生疏了。”听见格佛荷与自己客套的话,娴何不满娇嗔一声。
说完摇摇头,继续忙活手中事情:“额娘就算是补眠也不急于这一时,这年岁渐长,觉眠倒也跟着消退不少,你别忧心,额娘知晓自己的身子,再不济还有太医留守宫中,定不会缺了什么。”
格佛荷只是点点头,淡笑不语,脑子昏昏沉沉又想睡觉了。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在众多奴才和娴何的帮忙之下快速洗漱换衣好,娴何牵着格佛荷亲自交到梁九功手中,不舍忧心嘱咐:“你在外注意小心,记得多在皇上身边侍奉左右。”皇上可是现成的保护伞,可别自个落单了。
不过这种直白的话,碍于梁九功和在场娴何并未直接表明。
“儿臣省得,额娘在皇宫也得好好的,待儿臣回来给你带塞外稀罕物。”
“额娘赶紧回去吧,儿臣先行告退。”语毕,对娴何毕恭毕敬认真福身行礼。
娴何上前扶她起身,给她顺顺额前碎发,强忍住眼眶中的热意和不舍点点头,带着哭腔哽咽道:“去吧,额娘在宫中等你回来。”说着对梁九功点点头,客套道:“有劳梁公公了。”
说完白嬷嬷和李嬷嬷两个人精,立即上前双手递上小荷包,笑应道:“这是娘娘和格格的一点心意,请公公喝杯茶润润口。”
见娴何这般给自己抬脸,梁九功这心头涌出一股暖意,双手接过荷包感激躬身行礼:“娘娘客气了,这是奴才的本分,奴才谢过娘娘和格格的恩赏。”谢过恩后,起身对娴何点点头:“奴才告退!”
一路来到太和殿广场集合,又是一个人挤人的大场面,所过之处,不管是大臣还是奴才们全都纷纷停下忙碌的双手福身行礼:“奴才给福皇格格请安!福皇格格吉祥!”
“都起磕吧!”
……
人多不是热闹,光是叫人起身都能叫得口干舌燥,舌苔发麻,还得和参与或是欢送的大小贵主们打招呼,免得落下一个不尊庶母亦或者是不懂礼数的坏名声。
而站在不远处的康熙见自家乖乖还在乐此不疲的和在场每一位摆手打招呼,顿时眉梢一拧,满是不解对格佛荷招手呼唤:“格佛荷快过来,你磨蹭什么呢?”
听见康熙的声音,格佛荷霎时感觉这是天籁之音,把她这个社恐解救于水火之中,让本黯淡无光的眼眸亮了几分,视为敷衍对身边之人点点头:“各位娘娘安好,皇阿玛在叫格佛荷,那格佛荷便先行告退了。”
说完也不顾她们的反应,直接拔腿就走。
“儿臣给皇阿玛请安,给太子二哥请安!”
“格佛荷安好呀!”太子对她宠溺笑了笑,准备伸手揉揉她的发顶,却被康熙嫌弃抬手拍开,提溜格佛荷上马车,暗自吐槽:“太子手心发汗油腻得很,若是这手掌落在你发顶上,肯定会招来苍蝇围绕。”
“方才朕仔细注意到他并未净手,所以小姑娘在外还是得注意一点安全,别让某些别有用心之人随意蹭到,很危险的。”
“可皇阿玛不同,皇阿玛最是爱干净之人,身上毫无异味,手上也是干干净净的,可以揉揉格佛荷的脑袋,无碍的。”
是这样吗?
格佛荷努力踮起脚尖跟上康熙的步伐,疑惑抬眼看了看康熙,又把目光落在有些尴尬收回手的太子,见此,她赶紧对太子舔脸笑了笑挥手:“二哥安好,二哥快上马吧!可得出发了。”壹趣妏敩
他们这帮人中,太子和十阿哥是没娘送,对有人夹道相送满是羡慕,而四阿哥是有娘不送,自个落寞上了马车舔伤口,眼神落寞麻木凄凉。
康熙是满皇宫之人都想送,可就是不耐烦应对,早早上了马车,留一盏茶的功夫,给外面想要继续腻歪的人说些家常话,时间一到立即启程。壹趣妏敩
“总算是能松口气了。”格佛荷十分舒爽狠松一口气,瘫坐在椅子里。
见此,李嬷嬷和溪善俩人相视一笑,给她倒杯温水递过去:“格格喝杯温水润润口吧!”
“格格可有难受?若是难受的话,这有娘娘特意找太医配好的药包,置于鼻子底下还能闻到一股淡雅的花香味呢!定能纾解一番。”说着溪善从包袱里掏出一包鼓鼓囊囊的小荷包递过来。
格佛荷好奇接过,打开一看里面是各种干花和一点点认不出来的中草药,味道极淡,问一下确实能缓解不少疲倦。
也有可能是心理作用,因为自己就是异能者,不管是从体力还是身体机能都比常人好上几倍有余,这点小路途,对她影响不大,就是喜欢睡懒觉而已。
好不容易可以做有钱有权的皇二代,不咸鱼躺平,还累死累活奋斗什么劲啊?
把荷包随手系在腰间,歪坐在椅子里闭眼假寐,同时还能张嘴喝下李嬷嬷投喂的温水,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这神仙日子,一个字:爽!!!
到了晚间,终于能停下来歇息这块被颠麻的屁股。
“出游在外,物资有限,今日都拿出你们的身手来让朕瞧瞧你们平日里的弓箭如何?顺道也能托你们的福改善伙食,尝尝这与众不同的野味如何?”
康熙一下马车看了看齐头并进的儿子们,个个身强体壮目光炯炯有神的模样,满意点点头,双手背在伸手提议笑道。
此话一出,正中想要在康熙面前表现自己能力的阿哥们下怀,纷纷隐晦对视一眼,都能瞧出对方差点能冒出火星子的战意,谁都不退缩,兴奋抱拳作揖,掷地有声道:“喳,儿臣领命!”
“皇阿玛你且等儿臣的好消息吧!”
“儿臣弓箭不错,待会定会让皇阿玛畅快享用美食。”
“咱们哥几个人手众多,皇阿玛就算是赏脸吃每个人端上来的猎物,那也吃不完啊!”
……
众人你一言我一句,隐晦挤兑对方,面上依旧表现亲亲热热一家人,兄友弟恭的虚伪表面。
康熙看出这虚伪的表面之下,已经暗波汹涌,背在身后的手紧攥一下,随即松开,眸色暗晦不明饶有兴致添把火提议道:“既然你们都能力不凡,能分胜负的话,那都来比比今日谁猎的猎物最多,谁便是赢家。”
语毕,立即解下腰间随身佩戴多年的玉佩放在李德全端来的托盘上,眉眼一跳,对那一双双炽热的目光视而不见,摸胡须兴致斐然畅怀:“这便是彩头,谁赢归谁!”
此话一落,格佛荷看见诸位皇子们两眼放精光,犹如饿狼见食一般,随时准备扑上去给猎物最后一击,双眼瞪圆,激动得无以言表。
只有他们才知晓这跟着康熙多年的玉佩分量多重,意义不同旁的赏赐物。
纷纷警惕怒视对方,昂首挺胸大声拍胸口撂狠话:“皇阿玛这枚玉佩和小爷今日衣裳很搭,对不住了,兄弟们,胤禵先行一步,驾!”说完立即甩身上马,一头扎进林里。
而其他人也不甘示弱:“我正好缺一枚能上得了台面的玉佩,所以这枚我要定了,哥哥们对不住了,驾!”
“话别说得太满,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大阿哥不服气的冷哼一声,目光不舍从玉佩上挪开,甩身上马紧跟其后。
“巧了不是,虽然说我已经得到皇阿玛诸多奖赏,和这枚玉佩还真是缺,正好今日总感觉腰间缺少点什么,眼下一看吗,都是缘分,时机到了,儿臣先谢过皇阿玛恩赏!”十阿哥憨憨的摸了摸空荡荡的腰间,差点对玉佩流出口水,吸溜一下撂下狠话,拉上九阿哥上马“作战”!
……
你一言我一句,跟不撩狠话就不能狩猎似的,非得排队走一个过场才能离开,且身边还跟着不少门生奴才侍卫,一大帮浩浩荡荡扎进林里,光是这声势浩荡的脚步声,都能把猎物惊得躲起来,还能有他们什么事啊?
不过她倒是对这个被盘得发光的玉佩感兴趣,康熙一回头就看见格佛荷兴致冲冲捏着玉佩观看:“格佛荷喜欢这枚玉佩?”
说完觉得不妥摇摇头,从格佛荷手中抽出玉佩放回托盘中,对上格佛荷不解的目光解释道:“这枚玉佩已经许诺出去了,皇阿玛不能赏赐于你,你重新选一个好了。”
说完,转身进帐篷,对还在磨蹭的格佛荷催促道:“跟上!”
“哦!儿臣就是瞧着这绿油油的颜色喜人,便入手认真瞧上几眼而已。”若是猜得不错的话,这应该是品相极好的祖母绿了,上面雕刻着栩栩如生金龙的模样,犹如活着一般随时都能张开獠牙冲出来遨游九天。
紧跟在康熙身后进入帐篷中,只见他对梁九功使眼色吩咐:“去把朕的玉佩全都拿过来。”
听见此话,梁九功见怪不怪迅速抬眼瞟了一眼格佛荷,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小表情,乖巧垂眸应声:“喳!”抬脚离去。
眨眼间功夫,梁九功边捧来一个看上去足有几斤重的盒子,置于桌面上打开,后退到一边:“皇上玉佩全都在此。”
“嗯!”
“格佛荷快来瞧瞧这里面可有你喜欢的?若是没有的话,待回宫之后,皇阿玛命人去私库找找可有和今日一般颜色的玉石,让他们给你重新雕刻一对锦鲤玉佩出来。”
这龙凤玉佩,就算是赏赐格佛荷,她所能佩戴的场合也不多,所以大多数时间都是承蒙于箱底,当做往后的传家宝浪费了些。
格佛荷伸长脖子凑上前,小心翼翼翻找了一下,里面大多数都是龙纹图案,这可是象征皇帝,她也不敢随意佩戴到处晃悠啊!
幸好其中有一个血红色玉佩,上面什么都没有雕刻,格佛荷欣喜拿出来,对着从缝隙里照进来的余辉看了看,里面好像有鲜血在流动一般,入手温润,和流血泪的美人一般凄美又诡异。
可上面的玉穗子中间有两颗紧紧相依缠绵的红豆,这不就是王维诗里的红豆?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
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康熙见到这熟悉的玉佩,眼神不自然的怔住,不自然眨了眨红润了几分,一时之间忆起过往种种,满腔思念占满胸腔,令他疼得喉咙发紧,睹物思人他算是见识到了其中酸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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