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如戏法似的神奇画面呈现在眼前,崩毁坠落的房屋建材被赐予了时间奇迹,沿着倒塌的轨迹倒退重新组合在一起,就连细小的碎屑也回归原本的位置,龟裂痕迹迅速消失,前一刻弥漫四周占据视野的尘土散去。西雅尔睁大蓝宝石般的眼睛,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看着眼前的这一切,他的瞳孔充斥着震撼之情。壹趣妏敩
即使有过一次不符合常理的经历,西雅尔的三观依旧处于正常人的范围,只剩下灵魂游离世间的人竟然能在死后重新获得身体,再次踩着这片孰悉的土地,这对他而言已经足够不可思议,没想到蓝染总是给他刷新对于这个世界的认知。
原来,遭到彻底破坏的东西,是能将其回归原貌的。
——如果你有这份能力的话。
曾经作为天堂副手,至今仍是上帝最喜爱的一名天使,被下放到人间仍然不缺想念他的旧识,这个世界的炽天使‘撒拉弗’本身就是一个极大的BUG,光是存在就会破坏平衡,排除将他创造出来的造物主,六翼炽天使综观三界未曾遇过敌手。
知晓撒拉弗究竟附加了多少光环,蓝染认为这个世界给的诚意足够。
“这般大张旗鼓,是怕别人不知道吗?”蓝染脸上挂着平和的笑容,态度就像在跟许久不见的老朋友谈天,轻松惬意没有外在压力。
“我还需要一个正常的生活环境,如果你们硬要打那就到郊外去,如何?”
虽说是疑问句,但蓝染的表情并非如此,他唇角上扬似笑非笑,看在亚修眼里成了妥妥的威胁。
他竟然敢这样跟我说话?人类……不过就是一个需要消除净化的不洁之物。亚修获得短暂喘息空间,掌心压着最严重的那一处伤口,尚未结痂的伤流着鲜红的血,他的羽毛凌乱地散落在地上,地面铺着数量不少脱落的白羽,让人不禁怀疑他背后的那对翅膀会不会秃。
雪白的翅膀……喔不,已经不白了,上面遍布血迹,湿滑的血黏着羽毛,蹭到些许灰尘看上去又红又灰的。
亚修看见满地羽毛心在抽痛,表情甚是扭曲,他很努力的躲避攻击,但是总有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时候,一不小心被昔拉杀伤力可怖的剑气扫到就会溅血。
幸亏他躲的快暂时没被砍中要害,要找个时机脱离战场才行。
深觉再不走就要交代在这里,尚未完成净化人类的丰功伟业,亚修积极且隐密地用目光搜寻有利自身的事物。
蓝染不晓得自己一照面就被亚修判定为‘不洁之物’,就算知道了,大概也只会不以为然地忽略这份评价吧,没价值的人所说的话连听进去的必要都没有,他看亚修的眼神如同看待死物。
西雅尔的存在暂时不能被除他们之外的人发现,既然看到了,那么……
被蓝染念了一顿,昔拉也不生气,赤色瞳孔安静地注视一手插在口袋站姿随意的男人,扇动一羽未损的黑色翅膀靠近身穿白衬衫配西裤,再搭了件深色西装背心的蓝染。
“可以。”昔拉对着蓝染说道,简洁有力地回显请求。
不理解昔拉的人会跟不上堕天使过于简短的节奏,但对吸收这具身体全部知识的蓝染来说不成问题。
瞥见亚修撤退动作,蓝染眉梢一挑,“想跑?也得经过我同意才行。”
修长的手指一勾,一道突然生成的风墙挡住亚修去路,受堵的虐杀天使愕然回首,便撞入深蓝色的海洋之中。
“昔拉,看来你的对手没有和你继续打下去的意思。”蓝染看着亚修,对身边的堕天使说道,“介意我出手吗?”
“不。”
“那好。”蓝染笑了笑,手臂直接抬了起来,凝聚元素靠的是精神力与专注力,透过动作辅助能让视线更集中。
空气中无形的风元素接受号召变得活跃,狂风刮起规模增加至肉眼隐约可见轮廓的程度,烈风迅猛地围困亚修,局限活动范围后紧接着缩减空间,虐杀天使的身影就这么被狂风吞噬。
“……好强。”西雅尔喃喃道,投向蓝染的眼神愈发复杂。
都是天使,怎么等级差这么多,那名叫做亚修的天使遇上黑色翅膀的天使是被压着砍的份,换成蓝染干脆连挣扎的余地都被剥夺,就像被龙卷风缠绕的树叶一般。
真可怕啊。
西雅尔视线不由得往旁边瞥,看向跟随蓝染忠诚度无庸置疑的破面,他的观察力告诉他对方也不是人类,哪有人类的瞳孔是竖立的,皮肤还近乎苍白,用大理石像的颜色来形容都不夸张,人类种族中即便有白皮肤的也不至于这样。
感觉到西雅尔的注视,□□奇奥拉垂眸,无机质的绿色竖瞳看着比他矮的少年,像是能读懂他的疑问似的,“那是蓝染大人的实力,并非随便一个谁都能模仿。”
西雅尔神情严肃,可不是吗?要是随便一个谁都能做到,这个世界恐怕就要完蛋了。
“嗯?”蓝染发出一声鼻音,蓝色眼睛就像看见有趣的实验品,他迈开大长腿往前走了几步,弯腰捏住了某个东西。
“?”昔拉跟着蓝染,在另一个角度看见对方两指捏着的对象,难得表现出一丝茫然。
“这是怎么回事?没死?”蓝染笑着晃了晃手里的小东西,浑身狼狈的缩小版天使使劲扑腾,他的手脚是短的,身体缩水了,就连翅膀看起来都不像是能支撑他的重量,唯独脑袋因比例关系看起来特别大。
“放开我!!”壹趣妏敩
亚修凶巴巴的吼道,蓝染拿捏他的举动彻底损害了他的自尊心,他挥舞着杀伤力归零的小拳头,打在蓝染手指上企图解放自己。
但是蓝染根本没感觉。
“你有遇过这种情况?”蓝染询问堕天使,得到否定的回答,他对指尖的小东西更加感兴趣。
有研究价值也是一项优点,蓝染愉悦地瞇着眼睛,看得亚修汗毛竖立浑身不对劲。
如今身高不及一人手掌的渺小天使,目光掺杂忌惮,他注视着蓝染,打从心底感到毛骨悚然。
这个人……究竟是谁?
认识杀戮天使昔拉,竟然还会操纵元素,在族群中用得了这招的天使几乎都是位列前排的佼佼者。
“你……你做什么!”
“没做什么。”蓝染好心情地回道,他把缩小的天使递物品似的给□□奇奥拉拿着,转而和存在感依旧强烈的昔拉对话。
“昔拉,你接下来的打算?留下来或者回魔界?”
“……”昔拉停顿片刻,缓缓道,“想留下。”
“那就留下,没地方待可以来我这儿。”蓝染接受的很快,他不觉得多一只堕天使有什么问题,天堂的上帝要是知道好不容易将蓝染送往人间,结果还是躲不过与堕天使有所牵扯,恐怕会为此痛心疾首。
撒拉弗,你说你怎么就被这么多(堕)天使惦记呢!
上帝不晓得的是,自从来到人间,蓝染招惹的人类与非人类貌似更多了,其中横跨多种族。
昔拉沉默地盯着□□奇奥拉手里捏着的亚修,接收到昔拉的死亡凝视,亚修也不闹了显得异常乖巧。
昔拉并未掩饰对亚修的杀意,蓝染见状问了缘由,得知昔拉接受召唤来到人间驻留的名额被亚修给抢先了,契约者也是,需要另外找一个,要不然就是杀了亚修再去和之前那一位人类结契。
杀戮天使情感波动不大,他少有情绪起伏,但透过这件事情可得知他也是会生气的。
愤怒到强制破开空间,即便是在有限的时间里也要砍死罪魁祸首。
现在亚修是不能杀了,特性这么有趣的天使蓝染也是第一次见到,他想挖掘亚修的秘密。
“这样啊……”蓝染轻捏下颚沉吟,他看见安分待在一边显得格外懂事的西雅尔,露出问题迎刃而解的笑容,伸手拍了拍墨绿碎发的少年。
“……蓝染?”
蓝染轻笑道,“我想到办法了,西雅尔,你可愿意?和昔拉契约。”
西雅尔愣了愣,被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给砸中,要他和一个这么强悍的堕天使缔结契约,太便宜他了。
想是这么想,答应却丝毫不含糊,西雅尔展露有礼貌的真诚笑容,蓝眼睛明亮透彻。
“好啊。”
当天蓝染带着原班以及路上遇到吸纳的人马返回住宅,昔拉看见宏伟的别墅面不改色,只顾跟着蓝染,亚修则是对自己的未来感到茫然没心情注意太多,就算看见规模大的房子那又怎样?他以后还能不能活着都不知道!
留在住宅里的文森特已经醒了,他活动身体,从不协调的状态调整过来,恍惚的神色持续半分,接受事实的文森特面上露出欣喜的表情。
……太好了。
真的,对他而言再好不过,能遇到蓝染是他的幸运,所有等待在此刻都有了意义,蓝染说过,之后的他就像是正常人类,可以与人交流,被人们看见。
如果能好好地活着,又有谁会想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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