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大坂城护卫把守的关卡,奴良滑瓢借自身妖怪属性之便,妖力震荡短暂一瞬,随后完全隐藏踪迹。
“我先进去,你们再想办法进来!”
隐匿之前,那如水墨般自带别致美感的妖力环绕着奴良滑瓢的身躯,他头一转,锐利的竖瞳锁定方向,足底施力猛地加速,转眼经过两名护卫看守的大门。
自己想办法是么?
蓝染视线落在守卫身上,思量该采取何种方法进入大坂城,走正常程序肯定是行不通的,他们没那么多时间浪费,有其他选择蓝染也不会挑最愚钝的方法。
果然……还是杀了最省事。
无名小卒的性命不值钱,为防他们从昏迷中苏醒,给他带来原本可以避免的麻烦,蓝染更倾向于斩草除根,但……
眼睛看向身旁的少年,出于对缘一的理解,深知少年情绪起伏虽不大,看似木愣实则有一颗通透怜悯弱者的心,他懂得善待容易受到伤害的人,保护能力不足的弱势族群,也讨厌手里的武器击中人的手感。
性格这般内敛善良的孩子,不可能会对肆意掠夺生命的行为产生分毫认同感,基于这一点,蓝染打消了拔刀杀人的念头。
缘一足以成为他做决定的其中一项因素,优秀的苗子总是值得细心照顾,灌注对等心力培养,助其成长茁壮,虽然利用人毫不留情,铁石心肠根本不知何谓同理心,蓝染自动带入导师、引领者身份时还是很靠谱的。
打晕守卫,越过昏迷倒地的男子,蓝染正大光明地带着缘一进入大坂城,自动避开感应范围内的人,脑海标注移动中与固定不动的点,估算距离进而做出反应,无法避免的就直接放倒,步伐不疾不徐,从容且镇定。
“嗯?”
蓝染脚步停顿,锁定前方不远处代表城内人士的点,内心猜测对方身份。
再往前走,就是目的地了。
欲前往整座大坂城妖气会聚的方位必须经过特定路线,有人站在道路中间,那个地方肯定是妖怪聚集之处,从另一种视角来看,深沉混浊的妖力漩涡盘踞不散,让大坂城内气氛异常诡谲。
足底踩踏木质走廊,未刻意收敛发出声响,惊动鬼鬼祟祟的中年男子。
“何人?!”
胡须及头发苍白的男子猛然转身,神情严厉非常,紧绷着浑身肌肉,心脏跳动频率不受控制地加快。
“你是什么人!”看见陌生面孔,脑子里立马联想到形迹可疑的淀夫人,正在监视对方的中年男子敏感神经被挑动,握住佩刀柄部喝道,“报上名来!”
仿佛感觉不到紧张氛围,蓝染打量中年男子,目光冷静淡漠。
“家臣么……”
“——呀!!”
属于年轻女子的高声尖叫冲击耳膜,蓝染转头面向墙壁,双眼仿佛穿透障碍看见房里正在发生的事情。
“救命!救命!有妖怪——”
“放我出去!”
女子歇斯底里的叫喊纸糊拉门根本挡不住,被周围的人轻易捕捉,中年男子身躯一震,来不及继续质问蓝染,连忙冲出转角跑到盯视已久的障子门外,用力打开拉门!
“嗯……看来要换个人提问了。”蓝染无所谓地道,话音落下,勇于揭发淀夫人的家臣死在妖怪刀下,飞出去的头颅滚了好几圈。
“——不要啊啊啊啊啊!!!”
听见重新被拖回房内的女子发出惨叫,缘一眉头微皱,上半身前倾跑出拐角,蓝染并未出声制止,放任少年在他下达确切指令前就有所行动。
一般情况缘一都会尊重蓝染的决定,但若是牵扯人命,明白时间紧迫的少年不会什么都不做愣在原地。
遗憾的是,门外有妖怪把守,一样是家臣服饰,腰间佩刀,容貌却年轻许多,轮廓不似本地人脖子上还挂着十字架。
“小孩子?”刚为死去家臣及姬君默祷,收回握住十字架项链的手,精蝼蛄皱着眉头神情忧郁。
他穿着日式和服,外衣却袖着西洋翻领,结合了不同地域的风格,浅色长发绑成马尾,浏海掩盖左半张脸。
轻声叹息,深知无论如何都不能放过闯入禁区的少年,精蝼蛄拔出腰间的刀,神色不忍挥刀却毫不留情,利刃直劈而下!
缘一抽出背后的日轮刀,碰撞声响起,赤色眼瞳倒映精蝼蛄错愕的面容。
蓝染慢条斯理走出转角,精蝼蛄抬头,视线越过身高完全不干扰他视野的少年,察觉情况不对。
“你……不,你们是——”
尚未拼凑完整句子,关着四名年轻女子的房间传出剧烈妖气震荡,精蝼蛄的注意力被迫转移,他效忠的对象正在房里!
“咚!”
重物落地、快速摩擦叠席的声音,蓝染看着精蝼蛄,拇指推开刀柄,发出短促的金石鸣响。
隔着一层薄薄的障子门,奴良滑瓢大声宣布,“我是奴良组大头领滑瓢!她是我的女人!很抱歉,我要把她完好无损地带走!”
……说出来了。
蓝染唇角勾起,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不知是在笑妖怪看上人类这件事,抑或赞扬奴良滑瓢无所畏惧的胆量。
如果他是想赌一把直接斩落众妖之首的头颅,为自己博得一线生机,那么他可能打错算盘了。
羽衣狐能坐稳魑魅魍魉之主的位置,她的部下可不是摆设。
这是一场注定失败的袭击,蓝染选择站在这里,一方面是大范围探查气息的能力,让他知晓奴良滑瓢的同伴动向,另一方面是想亲眼证实内心猜测。
或许……
大量妖气从上方急速接近,砖瓦被毁的声音接连响起,蓝染暂停抽刀举措,手向前一抓,扯住缘一的领子将人往后带。
下一秒,成群结队的妖怪摧毁和室天花板,外头的缘侧也遭到波及,蓝染提前反应让少年避免被妖怪淹没。壹趣妏敩
缘一双眼睁大,眼前妖怪集体坠落的一幕是他初次遇见。
“帮手来了,看来他这位首领当的还算成功,只不过……”乌合之众的力量能击穿岩壁吗?我拭目以待。
两方人马对上,团队中地位较高的妖怪自动寻找实力相当的对手,武器碰撞声一时间不绝于耳,障子门早已被破坏,缘一刀刃向下,观察情势,困扰地看向蓝染。
“蓝染大人……”
“嗯?”正在看戏的蓝染发出一节单音,“怎么了?缘一。”
“我……无法分别敌方和友方。”
混乱的战斗场面确实不好辨识敌友,尤其是对除了奴良滑瓢和牛鬼之外谁也认不得的缘一来说,要是一刀下去错砍友方该怎么办?
“确实是个问题。”
蓝染沉吟,他和缘一说话间有妖怪突然袭来,银白色的利刃一闪而过,瞬间切开了妖怪的身体。
手法过于俐落,吸引了靠近外侧的妖怪目光。
“那是——”
牛鬼判断情势,想起蓝染是自家大头领往大坂城跑的同行对象,立即高声提醒同伴不要误伤,保护的对象不是蓝染,而是他的同僚。
【大头领哪找来的狠角色……】
“呜哇!”
一个念头闪过的极短时间,蓝染又斩开了一名妖怪的身体,这次是横切一分为二,刀刃翻转,雪白长发因稍微大了些的动作而扬起,眼眸冰冷无情,并未映入袭击者的身影,脚步往旁边踩避开直取头颅的攻击,提刀连斩二妖!
血染红了缘侧,一直往外蔓延低落庭院,聚集的妖怪众多,场面过度紊乱,不是所有妖怪都看见了蓝染的正常发挥,牛鬼和一些接近外廊的妖怪目睹了蓝染挥刀画面,动作单纯震慑效果反而更好,一刀换一个,代表其速度快到让人难以反应。
“好家伙!”牛鬼赞了句,向前劈砍拉回敌方势力的注意,“你在看哪里?你的对手是我牛鬼!”
“这样好了,我们不主动攻击,谁打过来就予以反击。”
“是。”
缘一回答完蓝染的建议进入待命状态,没过多久真有妖怪不怕死地冲过来,以为偷袭的方法有效,为提高成功率还刻意避开蓝染,挑相对弱小的缘一下手。
蓝染不担心少年的安危,就像他对奴良滑瓢说的,缘一很能干,看他年纪小就轻视他,会为此付出代价。
他的性格、他的实力,早已不能用年龄作为判断标准。
缘一面向敌人,镇静的双眼看不见丝毫慌乱迹象,他调动身体肌肉,配合独特的呼吸法做出流畅动作。
日之呼吸·壹之型——圆舞!
宛如阳炎般的灼热火焰包覆刀身,赤色瞳孔倒映旭日光芒,缠绕着火炎的斩击瞬间解决一名敌人,燃烧被利刃分割的身躯!m.sxynkj.ċöm
施展完招式,缠绕刀刃的火焰散开,缘一扭头看着师长,这是他初次把技巧用在敌人身上,效果显著,证实了无论是鬼还是妖怪,都能以这种技巧击败。
“缘一,做的好。”
蓝染不吝啬给与赞扬,勾起的唇角和微弯的眸子象征着好心情,他仍处于持刀状态,要不然真想当场给缘一鼓掌。
他喜欢有天赋的孩子,单就才能这一部分,缘一从未让他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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