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染没把和修常吉的话当一回事,他知道这位身居高位的CCG总议长脾气不好,全身上下充满雷点,稍有不顺心的地方就会找人开刀。不过那又如何?他援助和修,却也未将和修看得多重要,不过是利益交换罢了。
和修常吉是个不苟言笑的威严老头,他用高标准约束自己,同时也要求所有人跟他一样,一点小瑕疵都会被他刻意挑出来放大检视。因此,部分看到他就发怵的年轻人私底下称他为“鬼常”,骂起人来跟魔鬼一样,不留丝毫情面。
和修吉时目送蓝染走出办公室,兴许是认清事实,知道蓝染明天也不会拜访总议长居住的本家,他拿起手机看了半晌,还真的按下电源键关闭手机,决定摆烂。
“呼……”
终于可以放松一下了。
他没拔掉电话线,而是根本不打算待在办公室,就算是局长也不需要无时无刻处理文件,偶尔也要去不同分部视察情况。
心动不如行动。
和修吉时伸直手臂撑起身体,快步绕过办公桌往门口走,中途想起遗落的手机,又折返回去。
要不要去、什么时候去找和修常吉,全看蓝染心情。他没有把自己定位在下属角色,顶多只能算协助者,偏生有些人就是没自觉。
今天蓝染的运气似乎不怎么好,事情一个接一个,连走路去坐地铁的路上都能遇到案件。
他这次手上依然提着手提箱,只是箱子里装的库因克换了一把。初步测试结束后,蓝染会直接在实战中确认库因克的品质及操作难度。
经过邻近地铁的商店时,有几名成年男子从商店冲出来,其中一人差点撞到他,被他调整步伐避开了。
“你瞎了吗?不会看路啊!”凶神恶煞的男人继续放狠话:“给我滚远一点!”
上一个敢这么对他说话的人,坟头草都一米高了。
血的味道从商店里飘出来,蓝染沉默注视正要开车门的流氓,把手提箱当成武器投掷出去,颇有重量的箱子急速飞行,准确命中穿花衬衫的流氓!sxynkj.ċöm
“啊!”
流氓惨叫一声后仰倒地,撞到后脑勺当场昏厥,打晕他的凶器跟着落地,发出比人体与地面碰撞时更大的声音。
同伴见状立马跳下车,一个手握棍棒气势汹汹地逼近,另一个赶紧把昏迷的同伴塞进车里。
“我看你是找死!”
流氓用力挥动棍棒,力道之大能听见凶猛的挥棒声!
蓝染往后退,小幅度移动避开攻击,只差一指距离就会被击中头骨,他确信自己能避免碰撞,所以没有必要做出大动作。
对付普通人类一只手就足够,他还要注意控制力道,否则一不小心把人头颅打爆,脑浆混着鲜血飞溅,分分钟变成惊悚案发现场。
蓝染没有说话的欲.望,他决定速战速决。花了一秒钟击倒持棍棒的男人,再耗费五秒走到车旁边,把仅剩的流氓从车上扯出来补上一拳。
流氓的表情定格,宛如活见鬼似地惊恐万分。
连续K.O三人,蓝染面无表情地拿出手机,拇指快速按了几个数字。
这时店内一阵骚动,蓝染一边打电话报警,一边回望商店,看见一名穿Polo衫的中年人满头鲜血跪倒在地,神情痛苦。
蓝染把中年人当成被流氓攻击的普通民众,顺便帮忙叫救护车。他不知道中年人也是警察,只是现在刚好不是值勤时间,中年人先一步报警,为了阻止流氓进店波及无辜,才在门口吸引流氓注意力。
“我们已经派人过去了,请再坚持一段时间!”
蓝染闻言多看了眼商店内人群,他不确定报警的是谁,有可能是受伤的中年人,也有机率是其他民众。
他收回目光,语气平稳地解释:“三名嫌犯已被制伏,商店里有一名平民受伤。”
蓝染回答了几句话,他原本想在警察来之前离开,省去做笔录的时间,结果他才刚挂断电话警察就来了。
警察分工合作,一个甩手铐逮捕流氓,另一个进店里检查受害者伤势。安抚完民众,转头对蓝染道:“请和我们回去做笔录。”
“……好。”
蓝染先把手提箱放到车里,弯腰正欲上车,小孩子的呼喊止住了他的动作。
“千景哥!”
会用这种称呼方式喊他的真没几个,蓝染露出意外神色,孩子也一脸惊讶的表情,似乎没料到会再碰见他。
“真的是你!好巧啊!”萩原研二笑弯了眼,打过招呼后连忙看向蓝染受伤的那只手。
裹着绷带,已经治疗过了,很好!
萩原研二很满意,蓝染之前说会去看医生不是骗他的。内心浮现些许高兴的情绪,很快又转为低迷,他见过蓝染手掌的伤,会不会留下严重的后遗症很难说。
“千景哥,你怎么会来这里?”
“凑巧路过。”可能是运气出了问题。
警察视线频频扫向两人,萩原研二反应过来,懂事地与蓝染告别,看着白发男人上车关门。
伊达航既气愤又担忧地待在父亲身旁,他的父亲为了保护他,被流氓打成重伤,现在已经陷入昏迷。壹趣妏敩
他不能理解父亲为何向流氓妥协,明明是应该保护百姓的警察,却主动下跪求饶,他无法体谅。
伊达航不离父亲身旁,目光却受其他人吸引,他转头凝视和一个孩子说话的白发男人,他知道是对方放倒了三名流氓,待在商店门口的他目睹了全程。
白发男人身手不凡,压制流氓前后用不到半分钟,他以后也想成为这样的人。
深夜,蓝染结束笔录返回别墅,渡从监视器看到上司身影,提早到门口等待,接刚回来的上司至地下室做更精密的检测。
之前检查虽然没发现问题,不过为了安全考量,蓝染在身上装了微型心电监护仪,血压、脉搏、心电活动等生命参数会即时传送给渡。
结果,没想到还真的派上用场。
蓝染察觉曾短暂失去身体控制权,那段时间他的心率一直是过速状态,他面不改色应付孩子们;渡则是收到异常通知就开始打电话,直到拨通为止。
令渡感到不安的是,这一次检查还是没找到症结点。蓝染的身体原本就无法用健康来形容,但至少,之前的数值在稳定范围内,也没有意外发生,现在却无法完全相信仪器反馈的数字。
蓝染看完体检报告,表情平静,没有就自身问题多作探讨,只吩咐道:“把资料传给嘉纳,让他试试。”
“在研究机构待了一阵子,也该有进展了。”
嘉纳明博,一个不受伦理道德约束的疯狂医生,目前正代蓝染管理位于德国的私人研究机构。
宫野夫妻的研究,蓝染确实没有深入了解的想法,但若是嘉纳明博,这一看就知道容易为了理想踏入歧途的男人,肯定会非常感兴趣。
思及那对放他鸽子的夫妻,蓝染向下属询问寻人进度。
“有怀疑的对象,但还需要进一步确认。这两人很谨慎,使用伪造身份活动,如果不是组织里的线人提供情报,我还无法缩小范围。”渡眼神锐利,用沉稳的语气道:“宫野厚司和宫野艾莲娜失踪,与‘乌鸦’有关。”
乌鸦……
“哼。”
蓝染的笑容透露嘲讽意味,似是觉得夫妻俩做了不恰当的选择,他不认为宫野夫妻能适应犯罪组织的残酷与冷血。
图什么呢?更优渥的薪水,还是更好的福利?你们迟早会后悔。
如果宫野夫妻遭受胁迫,那就是另一回事,但以蓝染观察到的线索来看,更倾向于两人是自愿跟着离开。
他让渡继续追踪嫌疑人动向,自己待在别墅休息几日,觉得差不多了才出发前往本家,见一见据说有事找他的和修家主。
蓝染的手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但他仍缠着绷带,人类与喰种的复原能力差距甚大,为了避嫌只好继续装受伤。
“请稍后片刻。”
家仆把蓝染带到等候室,躬身行礼便退了出去。
蓝染阖上眼帘,在沉寂的环境闭目养神。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一刻钟后,和修常吉仍未出现。
他睁开眼睛,嘴角扯出讽刺的弧度。
可笑,都几岁的人了还这么幼稚。
蓝染起身往外走,神情自落看不出发怒迹象。他在思考,来都来了,干脆去瞧瞧本家孩子们成长的如何。
和修常吉特别记仇,在蓝染这里吃亏,就要用其他方式找回面子,不过他没敢晾蓝染太久,怕蓝染不等了直接走出家门。
两刻钟过去,和修常吉揣着手走到等候室外头,突然意识到不对,脸色一变猛地拉开障子。
——里面空无一人。
和修常吉额角青筋暴起,双拳紧握,面如修罗。
“黑、泽!!!”
家主震怒的吼声吓坏周围家仆,有人手一抖,打扫的工具落地;有的人加快脚步,只想离家主远一点,省得被迁怒。
家仆心里不约而同闪过一道念头:两位大人不合的消息果然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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