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如今这副面孔有些稚嫩，约莫是十三四岁的年纪。
少年乌黑的长发束起，有几缕垂落在脖颈间，眸中浅淡的笑意灿若星辰，与长大的他相比，现在的他少了几分清冷，多了几分温和。
暖阳洒落，他长长的羽睫在脸上留下淡淡的阴影。
司夜坐在檐角上，懒懒地抱着手臂，露出了玩味的表情：
“答应你的事，我都做到了。”
洛无晴眸中闪过愕然，“……夜哥怎么会变成这副样子？”
“这副样子不好吗。”他不答反问。
“……”
尽管司夜什么都没说，洛无晴也知道他缩小并不是什么好事。
“怎么又皱眉了。”
司夜一个闪身来到洛无晴面前，指尖轻轻覆在她的眉心。
本以为会是如风一样的触感，没想到是结结实实的触感，有温度，虽然有些凉。
洛无晴神色惊愕，“你的身体……”
“也算因祸得福吧？”
“失去了一些灵力后，这个临时容器便能勉强承载我的魂魄。”
他说的风轻云淡，洛无晴心里却觉得有些苦涩。
她知道，他付出的代价绝不是他说的这般轻松。
“放心，就算夜哥失去了一部分力量，罩着你也不成问题。”
司夜转眸看向远处，手背在身后藏于袖中。
一阵风吹来，白色的衣袂猎猎翻飞。
他的神色异常平静，看不出任何惋惜亦或是悲伤，就和往常一样。
不知是他太善于掩藏情绪，还是真的不在意。
“……”
“夜哥，我可以问你几个问题吗？”
“几个？”
“……三个。”
“已经用掉一个了。”
洛无晴：？
“喂喂，这怎么能算！”
“不问？那就算了。”
“好吧，两个就两个！我这身体病恹恹的，无药可医经常咳血，是因为你吗？”
“是。”
他答地果断，眸光依旧看着远处来来往往的人群。
“所以，为什么会这样呢？”
“妄想以凡人之躯困住神的灵魂的代价。”司夜眸光忽而看向洛无晴，“两个问题，答完了。”
“……”
不知是错觉还是什么，洛无晴能明显感觉到，司夜并不喜欢谈及这件事。
尽管他不喜欢，但却说了真话。
只是这答案让洛无晴毫无头绪，她无法用已知的线索和答案串联起来。
或许想知道更多，就必须得到这具身体更多的记忆，一些零碎的片段，根本拼凑不齐事情的真相。www.sxynkj.ċöm
她隐隐觉得这件事事关重大，牵扯到很多东西。
“洛无晴，他是谁？你整天怎么总和一些来路不明的人混在一起，眼里可还有本座这个师尊？”
“跟本座走，本座有事要问你。”
蓦地，一道饱含不悦的低沉男声传来，洛无晴抬眸望去，不是御冥渊是谁。
洛无晴一怔，一时不知如何作答，她下意识看向司夜。
却见司夜似笑非笑地看着御冥渊，手成剑指。
无形的剑气在半空汇聚，直逼御冥渊！
御冥渊漆黑的眸中闪过一抹意外，忙用灵力形成护体真气抵挡四处流动的剑气！
这剑气诡异得很，让人难以捕捉，只听几声“咔咔咔”，御冥渊被迫向后退了几步，眉头紧蹙。
一时，好胜心起来了。
这个来路不明的小鬼他竟看不出境界，被他这样戏耍，自尊心受挫，何况洛无晴还在场，御冥渊就更不甘愿输了。
然而御冥渊甚至没来得及出手，就已落入败局！
“嘭——”
身体不受控制地从屋檐上坠下！
路过的行人看向御冥渊纷纷露出讶异的神色。
司夜站在屋檐上，居高临下地瞥着御冥渊，眸中含笑：
“师尊，你也配？”
“……”
洛无晴欲言又止，她颇为震惊，怎么刚见面就打起来了？？
就在事态一发不可收拾的时候，时雪赶了过来，通知她准备启程回去了。
“冥渊，你怎么躺在地上？”
时雪有些讶异地看着御冥渊。
“……”
御冥渊黑着脸，从地上站了起来，什么都没说，只礼貌地唤了声“师叔。”
见他什么都不愿说，时雪也懒得多问。
视线掠过司夜的时候，时雪眸光微微一顿，“这位是？”
“闻人夜。”
司夜声音异常沉缓。
“……”
洛无晴：？？？
在场的人和洛无晴一样，听到“闻人”这个姓，下意识把司夜和闻人清联系在一起。
只是仔细想想又不太可能，众人皆没听说过闻人仙君有兄弟之类的亲属。
闻人仙君自入籍仙族以来，一直是孑然一身。
想至此，众人心道应只是巧合。
时雪微微颔首，“晴儿，你认识他？”
“……”
洛无晴很懵地点点头，今天的一切发生的太突然，她完全没有准备，她还没来得及和司夜统一口径。
“这是你的私事，姑姑并不想多问，只是我们要回苍岚宗了。”
时雪话里的意思洛无晴自然明白，苍岚宗是不允许外人留住的，她若回宗门，定然是不能明目张胆地带着司夜回去的。
可是就将夜哥一人丢在外面似乎不太好，正纠结一个合适的说辞，好让时雪同意她带司夜回苍岚宗，却闻——
“嗯，那就一起回去吧。”
司夜如是说。
“……”
“外人不允许进苍岚宗。”不待时雪开口，御冥渊已经抢先一步道，“尤其是你这种来路不明的人，就更不允许了。”
司夜负手而立，看向御冥渊，笑容分外凉薄。
这笑容，在御冥渊看来极富挑衅的意思，可偏偏他毫无办法。sxynkj.ċöm
“那，若是以道侣的身份呢。”
“…………！！”
此言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震惊了。
“道侣，总不能算是外人罢。”
“…………”
“什么时候的事，本座怎么不知！”御冥渊暗暗咬牙，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
“现在。”
“你——”御冥渊指节咯咯作响。
“晴儿……”时雪神色复杂。
洛无晴大脑一片空白，她的震撼一点都不比他们少！
即使知道这是为了进宗门的幌子，可她仍是遏制不住剧烈的心跳。
“洛无晴，你当真和他结为道侣了？！”御冥渊双目猩红，忍住没有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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