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楚逸与黑卫之间的交谈,吕倩听的一清二楚。
虽早有准备,但真当她得闻曹冉已死,仍不由的微微颤抖。
“到底还是死了……”
她与曹冉之间,并没有什么,完全就是对方单相思。
但毕竟,曹冉是她父亲的手下,入宫的这段时间内对方亦多有照顾。
一个熟悉的人,就这么活生生的被抽掉了全身的血肉,惨死殿外。
而且!彼此之间,仅隔着一道门,她却要承受着楚逸带来的暴雨狂风。
这完全就是故意的!
一天的时间,楚逸就转变成了一个她完全不认识的陌生人,让她倍感恐惧。
“我得去找姐姐,一定要尽快想办法来对付他……”吕倩紧紧的攥着被子,喃喃自语。
另一边,才走入凉宫正殿,楚逸就发现中车令赵瑾在此徘徊。
见楚逸出现,赵瑾连忙上前,恭敬的掏出一份奏报:“太上皇,这是您要的东西。”壹趣妏敩
接过一看,恰是自作晚之后,衡山王楚钧的日常作息。
里面不光包括了他吃了什么,做了什么,与什么人说了什么话,甚至连在一个地方停留多久,走了几步都有详细记载。
其精细程度,怕是本人回忆都不会如此详尽。
“做的不错!”
满意点头的同时,楚逸将手指点向最后一条内容:“衡山王每日早上起来,都会先去一趟符玺殿?”
赵瑾躬身解释:“符玺殿负责整理头日丞相府拟好的公文奏折,按丞相府的意见盖玺印后下放各处,左相是以锻炼衡山王之名,特允其每日前往观阅,以掌国事。”
听到这个,楚逸笑了。
“皇弟病重,委任符玺殿掌印,他们不思报效皇恩,兢兢业业,竟听区区外臣之言?”
“怎得,这吕儒晦已有此权柄,可随意决定让任何人审阅国事了吗?”
赵瑾眼皮一跳,连忙回道:“太上皇息怒,符玺令高利仕乃皇后娘娘亲信,符玺殿内部自成一气,此事当从长计议。”
又是一声轻蔑的冷笑,楚逸甩动衣袖:“对付他们,还有从长计议的必要?”
“不需废话,咱们直接过去!符玺令又如何?宫里想上位的人会少了?”
大夏皇宫西侧,符玺殿外。
以符玺令高利仕为首,数名宦官拱卫着中间一器宇轩昂,贵气逼人的青年。
“衡山王您慢走,待明日寅时,老奴会让人将今日奏折直接送过去,这样就省得您一大早往这边跑了。”
看着高利仕那恭顺的样子,衡山王楚钧满意点头:“有劳高公费心,只奈本王仍未得父皇允许,若太过张扬,难免引来不必要的非议,咱们还是低调一些为好,少惹麻烦,以免引母后不喜。”
高利仕低眉顺目的奸笑:“衡山王您严重了。”
“在老奴心中,您才是我大夏未来的接班人。”
“以那个废物的能耐去监国,要不得几天,就将引的天怒人怨,群臣不满。”
“只待吕相发话,皇后娘娘出力,还不是随意拿捏,到了那个时候,陛下自会幡然醒悟,以您为监国太子,掌我大夏国运社稷。”
楚钧眼角闪过一抹笑意,连忙掩饰:“这些话,咱们二人说说即可,莫要声张,若被母后听闻,终归不妥。”
高利仕双眼一亮。
虽说昨日天变,陛下突然册封那个废物太上皇为监国,但在他看来那根本就不是问题。
登基不过三个月,就能将自己给玩没。
这种蠢货,当了监国也不长久,而陛下偏偏没有任何子嗣。
一旦陛下驾崩,得吕相、吕后支持的衡山王必是最强而有力的竞争者。
趁着现在与之拉近关系,做些可有可无的投资,根本就是无本买卖。
而刚刚衡山王所说的那一番话,显然也是将他与旁人区分开来,当做了自己人!
“衡山王说的对,是老奴多嘴,老奴多嘴。”
一边说,一边用枯瘦的老手拍打着嘴巴,态度谦卑。
傲然一笑,楚钧抬首:“时候不早了,我当去向母后问安。”
话音才刚落地,还未等转身。
后方,就传来阵阵唱喏声。
“监国太上皇驾到!”
声音尚在符玺殿内回荡,楚逸的身影就已出现。
周围的宦官连忙下跪参拜。
“老奴拜见太上皇。”
“臣侄拜见太上皇。”
与高利仕二人,硬着头皮上前问候,楚钧声音颤抖。
冷眼扫过面色苍白的楚钧,楚逸将目光落在了高利仕身上。
不言不语,只是默默的看着。
时间不断流逝,气氛亦越发凝重。
因楚逸未说免礼,跪拜的二人不敢起身,额头上的汗水不断低落。
“高利仕,你当符玺令多久了?”
忽然,楚逸淡然发问。
“回太上皇,老奴自先帝起,已掌我大夏国印一十八载。”
深知楚逸到来绝没好事,高利仕态度十分恭顺,以免被抓住尾巴。
冷笑一声,楚逸抬步,走到高利仕身前。
骤然抬腿,对着他那张老脸就是一脚猛踹。
这一脚,极为突然且迅猛,毫无准备的高利仕顿时就被踹翻在地,惨叫连连。
仔细一看,鼻梁竟被直接踹塌,血流如注。
刺痛不断冲击着脑海,高利仕蜷缩在地上来回翻滚,惨叫连连:“太上皇,老奴未犯任何错误,您……”
“没犯错?”
一脚踩住高利仕的脑袋,楚逸怒斥:“本皇乃大夏监国,掌国内军政民赋大小政务。”
“你区区一个掌印宦官,竟在本皇不知的情况下,让不相干的人前来观阅朝中奏折,此是何居心?”
听到这话,高利仕大惊,继而心中一阵冰冷。
虽说他这么做,是得皇后、吕相授意,但说到底确是违背了大夏律法。
真要被楚逸拿此说事……sxynkj.ċöm
想到怕处,周身不由一阵哆嗦,顾不得鼻梁疼痛,连声哀嚎:“冤枉,冤枉啊!”
“此事乃皇后娘娘吩咐,老奴只是听令行事。”
“纵老奴有错,您当将老奴交由廷尉府审理,若无端处罚,恐朝中列位大人不满!”
脚下又用力了几分,引得高利仕惨叫连连。
楚逸冷笑:“拿皇后和朝中列位大人说事?想用他们来压本皇?”
“你怕是忘了,昨日冯无择之事!”
“你认为……”弯下身子,拎起高利仕那混杂了泥土、鲜血的脑袋:“你的分量,比九卿奉常如何?”
一语说完,根本不给高利仕辩驳的机会,楚逸冷声下令。
“来人!将此撩拖下去,凌迟刑之!”
话音落地的同时,赵瑾就已恭顺上前:“老奴遵命!”
看到赵瑾,高利仕双眼圆睁,含着血泪怒骂:“是你这阉狗害我!”
赵瑾面无表情,看都不看高利仕一眼,只是不断挥手。
几名黑卫上前,架住高利仕就要拖走。
这一刻,高利仕终于认清事实。
在楚逸霸道的面前,所谓的平衡、妥协根本就是狗屁!
惶恐至极,高利仕哀嚎:“衡山王!衡山王救命,救救老奴啊!”
一旁的楚钧,早已看傻。
这辈子也没见过楚逸几面,大多都是听旁人诉说,知道他是一个胆小怯懦,愚蠢迟钝的废物。
可现在来看……见鬼了!
才刚刚与高利仕拉近关系,心下不忍,楚钧只得壮着胆子上前:“皇叔,高利仕乃皇爷爷亲自任命的符玺令,宫中宿老,这么多年下来兢兢业业,纵是无功、但也无过,您若就这般将他斩杀,怕会引来群臣非议。”
话才说完,抬首的楚钧就看到楚逸那一双冰冷无比的双眸,死死盯着自己。
心下一颤,本能缩头后退。
可还不待再解释个一二,楚逸就已开口:“无陛下令,私自观阅奏折,其罪当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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