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平二年夏四月,京师雒阳出现了流言。曹操颍川战败诈死,藏匿于谯县祖宅,蒙骗圣上追“征西大将军”“谯候”,屯兵芒砀山,意欲造反。很快,这流言传遍京城。一时间街头巷尾,深宅大院,到处议论纷纷。
时任大司农,曹操的父亲听闻流言,立刻遣人往谯县报信,让曹操赶紧出逃。
雒阳南宫大殿之上,汉帝刘宏阴沉着脸,一脸怒色。
“大司农。”
“老臣在。”
听到皇帝冷如冰霜的语气,曹嵩一个激灵,赶紧出班跪倒。
“朕近日听闻,京中传言,汝子曹操乃是兵败诈死。可有此事?”
曹嵩闻言,赶紧以额触地。
“陛下,绝无此事。老臣深受皇恩多年,怎敢做此欺君之事,此必是小人蓄意谋害老夫啊,陛下……”
曹嵩带着哭腔的说道。
“那芒砀山又是怎么回事?”
“啊?芒砀山?老臣确实不知啊。”
“朕闻曹操私自募兵剿灭黄巾,俘获数万黄巾余孽,如今兵马已达五万余众,有谋反之嫌,可有此事?”sxynkj.ċöm
“陛下,绝无此事,绝无此事啊。我曹家世代忠良,怎会有谋反之心啊。”
“朕打算派小黄门蹇硕往谯县彻查此事,不知大司农以为如何?”
“啊?”曹嵩一听皇帝要派蹇硕前去调查此事,当即有些头晕目眩。
这蹇硕的叔叔蹇图就是曹操刚刚入仕为雒阳北部尉的时候棒杀的,可谓是对曹操恨之入骨。如今皇帝派蹇硕去谯县,分明不留任何情面。
“陛下圣裁,老臣并无异议。”
曹嵩战战兢兢的说完这句话,汉帝刘宏当即起身回转后宫去了。
众大臣见皇帝走了,也都纷纷朝宫门外走去。曹嵩汗透脊背,瘫坐在大殿上半天也没站起来。
见殿上的大臣走的差不多了,角落里一个小太监悄悄的跑了过来,将曹嵩从地上扶了起来。
“曹大人,张常侍命小的来给大人带句话。”
曹嵩一听这小太监是张让派来的,心里突然有了一线希望。
“不知张常侍大人给老夫带的什么话?”
“大人,张常侍让小的传话。大人与我等乃是一家,此次陛下虽然震怒,我等却还是惦着大人养父大长秋的提携之恩,这蹇硕乃是张常侍交代过的。曹操乃是张常侍举荐,如今又出了此等流言,陛下不得不动问一下。否则……”
“啊~~老夫明白。小公公无需多言,老夫明白了。明日便有重礼送往张常侍府上。”
说着,曹嵩从怀里掏出了随身的钱袋递给了这个小太监。
“小公公受累了,这里小小心意切莫推辞呀。”
小太监用手一捂,将钱袋顺入袖中。
“曹老大人客气了,小的这都是应尽之分。”
说完,小太监搀着曹嵩出了大殿。
曹嵩回府之后,立刻又派人快马将一封书信送了回谯县。紧接着又安排人准备了两大箱礼物,趁着夜色送入了张让和蹇硕的府中。
没几日,蹇硕便奉旨大张旗鼓的往谯县追查曹操诈死欺君之罪去了。
沛国,谯县。曹府的小院之中,曹德接连给曹操送来两封曹嵩的书信。
接到第一封信的时候,曹操惊得亡魂皆冒。寻思中间必然是有人走漏了消息,联想到曹仁刚离开不久,流言便在雒阳传开了,不禁想到最近收入家中的一批奴仆,甚至是曹仁看中的那个叫牛二娃的很可能就是他人安插的细作。
可眼前是朝廷派了蹇硕前来为难自己,自己倒是好办,随便找个地方躲躲都行。可芒砀山里可是有近两万兵马,这些可藏不掉,就是想转移也没有个落脚之地。
正在曹操头疼不已的时候,曹嵩的第二封信送到了曹操的手里,曹操看过之后不禁长出了一口气。可又一转念,即便老爹打点,张让交代,可蹇硕毕竟和自己有杀叔之仇。万一这蹇硕到了谯县之后突然翻脸可就麻烦了。总是不要被抓住把柄为好。
“二弟,为兄还是尽早出去躲躲为好。以为兄之见,府中已然混入了他人的细作。为兄走后,你要细心留意,凡有可疑之人,切不可心慈手软。若是需要帮忙,可以去找子和。别看子和小小年纪,比你可是要强不少。”
“大哥,那你去哪?”
“我去找子孝他们。稳妥起见,还是要尽早离开芒砀山,如今还不是公然与朝廷做对的时候。”
“可是大哥,那可是两万人马?能多到哪去呀?”
“哼,为兄带人去投奔公然与朝廷做对的人不就行了。”
“啊?那这不就是要从贼吗?”
“鼠目寸光。待我等实力足够,再脱离那些贼人不就行了。”
“哦,那大哥打算去哪里呀?”
“放眼天下,现今最有实力保全我等的莫过于青州黄巾的管亥部,另外便是太行山的黑山军张燕部。黑山军离得太远,还是去青州吧。青州多山,随便占据一座作为栖身之地。官府自然以为是黄巾军,肯定不敢招惹。而黄巾又不知我等底细,在青州呆上几年,说不定能把那些乌合之众统统收归我手,到那时天下也将有我曹家一席之地了。”
“大哥,你这不是等于落草为寇了吗?我听说青州黄巾可有百万之众。凭咱们不到两万人马,你就想吞并他们,能行吗?”
“事在人为,现如今也只好如此。其余皆为下策。”
“那大哥你什么时候走啊?”
“今夜便动身。你给我准备好马匹和川资,二更之后,便从后门悄悄出府。”
“好吧,那大哥出走之事要告知父亲吗?”
“只带个口信即可。另外,赶快联系咸亨商行,商议去河北买地之事。”
“知道了,大哥。”
于是,曹操当夜便化妆离开了曹氏的祖宅前往芒砀山去了。
不久,蹇硕大张旗鼓来到谯县曹家奉旨调查,将曹家祖宅翻了个底掉,自然是没找着曹操的人影。随后离开了曹府又大张旗鼓的将芒砀山过了一遍筛子,同样一个人也没找出来。倒是抓到了几个猎户,询问之下皆言芒砀山从未有兵马屯扎。
彻查完毕,蹇硕再次大张旗鼓的回京复命去了。于是关于曹操诈死的流言也不攻自破了。
可是在青州泰山郡蒙山山脉之中却多出了一股两万余人山贼势力,并且不断地攻伐附近小的黄巾残余和蒙山的其他山贼,实力不断地壮大起来。成为青州东南一股来历不明,却不容小觑的势力。
这一股不知名的山贼势力自然就是曹操从芒砀山带来的人马。而蹇硕在芒砀山抓到的几个猎户自然也是曹操故意安排的自家亲信演的的一出戏罢了。
至于蹇硕彻查曹操诈死一事,声势浩大,天下皆知,远在石猿山的李虺和戏志才自然也得到了消息。
“主公,朝廷如此大功干戈彻查此事,必然是为平息流言,给曹操躲避的机会。以忠之间,这曹操恐怕已经离开了谯县,甚至连芒砀山所藏的兵马也带走了。只怕是有躲到哪个深山之中去了。”
“志才所见甚是。以志才所见,曹操会躲到哪里去呢?”
“中原平坦,一马平川,无险可守,曹操定然是不会留在兖、豫二州。徐州除东北部外也属平原之地,只有青州多山,且黄巾甚众。曹操必然占据一座高山,混迹与众多黄巾其中,隐姓埋名,壮大实力。”
“若果真如此,凭曹操的能力,恐怕……这‘青州兵’恐怕又要被曹操整出来了。”
“‘又要被曹操整出来了’,主公此言何意啊?”
“啊……哦,这曹操此人才能超凡,现今进驻青州,想必青州黄巾人数虽多,却非其敌手,早晚这青州黄巾必要被其吞并大半。待其实力大增,羽翼丰满之时,想必便不再会屈居群山之中,早晚必出山夺取州郡城池。那时曹操自然要打出个旗号,这青州之兵叫青州兵,有叫什么呢?”
“嗯,主公所言有理。只是这曹操果有此等手段?”
“志才切莫小觑了这曹操,此人胸有大志,腹有良谋。若是盛世必是一代名相,如今乱世恐怕定然会成为当世枭雄。”
“主公此前也曾说过这曹操乃是‘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忠倒是并未在意。今日想来,这曹操倒也是个隐患。主公,不如早些将之除去,以防后患。”
“哼,咱们不是都已经除掉他一回了吗?可现如今他不是又活过来了。此前陉山一战乃是最佳的机会,可惜中了此贼诈死之计,今后想要取其性命,恐没那么容易了。”
李虺边说边摇着头,脸上尽是懊悔的神色。
“主公还请宽心,这曹操身边还有咱们的人呢。”
李虺脑子转了转,突然醒悟。
“志才是说牛刚?可是……以曹操之奸诈,恐怕已经怀疑到牛刚了。要知道,自从牛刚他们一批人进了曹府,这曹操诈死的事就传遍了雒阳。牛刚可是被曹仁看中了,曹仁又是曹操的族弟,这种关系自然是比较容易引起怀疑的。现在就看牛刚自己的了,若是他足够机灵的话倒是还有一线生机。若是不幸,那可是白白藏送了一块特种兵的好料啊。”
“是啊,如今这牛刚成了断线的风筝,身边也没有我们的人。一切皆要能靠他自己了。”
“志才,潜入曹府的人中,凡是从石猿山抽调过去的都先撤回来吧。这些人打仗才是真正的好手,好钢还是用在刀刃上的好。”
“主公所言极是,忠这就安排。”
戏志才拱手行礼,转身去了。
李虺大致了解了曹操情况,也感叹曹操不愧是三国之中魏国的实际建立者。不管历史如何被改变,他的能力是不会改变的。这也使的李虺感到很大的压力,同时不得不增强自身的能力。
好在如今管亥可谓是雪中送炭,而且毫不藏私。十三式棍法,包括每一式的五种变化,毫无遗漏的教授给李虺。不过李虺毕竟没学过武艺,基础其实又比较差,学了两个多月,十三式棍法只学了五式,就连每一式的五种变化都没学全。
幸亏管亥的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现在已经可以上手亲自示范了,这才让李虺学起来稍微容易了一点。
来到小树林,李虺继续跟管亥学习棍法。
“师兄,不如你将这棍法一股脑先教给我,那些变化就先不着急。待我将这十三式棍法学全了,再学那些变化也不迟啊。”
“主公,不是管亥不想如此,关键是师父当初教我的时候就是一式一式的教的。其实我也想这一口气先学全了,再把每一式的变化学会。可师父就是不同意,非要一式一式的教的,而且要把每一式的变化都练熟了才教下一式。”
李虺听着管亥的话觉得哪里不对劲。
“师兄,不对劲呐。我见闻生和伯伟给郭靖教武艺的时候,都是先学整套拳法、刀法,然后才详细讲解每一式的变化和要领,最后再将每一式的变化和要领融会贯通。怎么咱们师傅就非要先学会每一式的变化,再学下一式呢?”
“嗨,这我也不知道。之前我和兄长学武的时候,也是先学会套路,再学习变化,最后再将变化融入套路之中。可咱们这位师父就是反其道而行,这每一式变化没学会,就是不教下一式。”
“哎,师兄,要不你先把没有变化的套路演示一遍,再把融入变化的也演示一遍,让我看看有什么不同。”
“甭费这力气了。其实我早就试过,两种方式练下来其实没太大的差异,反倒是练得时间长了,最后都一样了。”
“啊?这怎么可能。”
“不瞒主公,这些年我也一直在琢磨。按说每一式都有五种变化,这练出来至少也有五种不同的变化吧。可练到最后,就剩了一种了,越练越没变化了。”
“这倒是怪事了,难不成这路棍法之中藏着什么秘密?”
“这我就不知道了,总之师父就是这样教的。不过这路棍法的威力却是非凡,我自打学会这路棍法之后,我的武艺就比兄长高出了一大截。要不是他顶着我的名头入了太平道,其实我兄弟感情还不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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