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见村民们交头接耳,互相询问。过了一会,就见一个十七八岁的青年哭着走了出来,手里还牵着头驴。众人一看,原来这青年是郭老头的儿子。
戏志才见到郭老头的儿子,面色一变,冲上去问道:“表弟,莫不是表舅他……?”
以戏志才的智商自然是猜得到结果。只是从情感上有一点不太容易接受。
李虺走到近前,问戏志才道:“志才,这位是……?”
“这是我的表弟,也就是郭里正的儿子。郭里正也是在下的表舅。”戏志才神色有些黯然。
李虺暗自琢磨:“原来死的就是那个该死的郭老头。闹了半天,原来是戏志才的表舅。难怪这家伙会隐居到这么个小地方,原来是有亲戚在这里,而且大小还是个村官。所谓县官不如现管,这小小的里正在这村子里还是个正经八百的管事的呢。”
“志才,莫要太过悲伤。这仇也算是报了,咱们大伙还是把郭里正的后事办一办吧。只是可惜了,这尸骨……怕是……不太全了。”李虺越说越觉得有些难以启齿。
戏志才的表弟听完李虺的话,哭的更是痛心疾首。村民们也都围上来,几个关系好的也跟着掉眼泪,七嘴八舌的劝慰。sxynkj.ċöm
李虺看到场面越来越混乱,就对戏志才道:“志才,大伙都在这不是办法。郭里正的儿子先让他在这待一会儿。咱们找一些人赶快进村把郭里正的尸骨收拢起来,看谁家有棺材赶快收敛起来吧。”
“学涛言之有理。此事还得你带个头,有你这个打虎的英雄领头,大伙肯定跟着。”戏志才低声回答。
李虺一琢磨,也是这么个道理。于是大声道:“乡亲们,咱们赶紧回村里把郭里正的尸骨收拢起来,看谁家有棺材赶快收敛起来吧。死者为大,入土为安。有谁愿意的就跟我走。”
说完,李虺给典韦使了个眼色,带头朝村子走去。
村民们见李虺和典韦二人头前走了,此时英雄的号召力开始起作用了。村里的男人也开始三三两两跟在后面往村里走。
进了村,李虺和典韦顺着寻找老虎的原路找到了被撕咬的面目全非、血肉模糊的郭里正的尸体。
这么血腥的场面并不是谁都天天见的。李虺打虎的时候根本没工夫去瞧郭里正的尸体,这会儿看着却感到一阵阵的反胃。有几个胆子小的已经开始跑到路边呕吐了起来。
李虺示意典韦开始收拾。又冲着周围的人道:“大伙都搭把手。再去个人,到郭里正家找一身干净的衣服来。这尸体已经不全了,就拿身干净点的衣服包一下就是了。”说完就有两个人自告奋勇的去了郭里正家。还有几个说是知道谁谁谁家里有一口早些年给家里老爷子打好的棺材可以抬过来。
古时家中有老人的通常都会在老人到了知天命之年的时候预先准备好一口棺材,每年都要上漆保养,直到老人去世这口棺材就正式启用了。如果邻里中有其他的老人没有准备棺材就死了,有棺材的这家人也很乐意将棺材让给别人。也算是有人替了自家的老人躲过了一劫。
在一阵忙乱之后,众人将郭里正的尸体装进了棺材,抬到了郭家的堂屋里。此时,李虺又安排人去通知村里的人可以回村了,这里已经都收拾好了。
郭家的堂屋里,郭里正的儿子披麻戴孝,村民们一一上前祭拜。李虺也和典韦行了祭拜的礼节准备回家继续盖房子。
这时戏志才却在院子里等着李虺,见李虺出来便上前道:“学涛,适才在你家躲避之时,我已从张顺那里得知你正准备盖房子的事。我已经跟村民们商量了帮你盖房子的事,眼下你可是村里的打虎英雄,大伙儿都乐意帮忙。这样你的房子盖起来不是快的多吗?”
李虺一听乐了,“志才真是好计较,这么一来我可能省不少时间呢。”
于是,在戏志才的撺掇之下,一众村民都跟着李虺和典韦去盖房子了。
由于人手充裕,李虺则开始专心绘制图纸,方便下一步施工。
孙立也乐得省些力气,只做些调配人手和指导性的工作。其余的时间则蹲在李虺的身边,仔细的看李虺绘制施工图。
因为这个时代还没有铅笔,钢笔等硬笔,只有毛笔这种软笔。绘图时控制笔画的粗细以及线条是否笔直就成了主要的问题。幸好李虺上大学的时候有手绘效果图的课程,处理这种问题的方法早就学过,只是手绘效果图是蘸颜料画,而现在手绘施工图是蘸墨汁画。用手同时夹住两支毛笔,一支头朝前,一支头朝后。头朝前的那支笔在下面抵住尺子,沿着划线方向平稳移动,手上的力度要控制好,头朝前的那支笔则在木板上留下粗细均与且笔直的线条。至于粗细的问题就要靠手上的力度来控制了,还要分出粗线、中粗线、细线和极细线等变化,用来表示不同的区域、层面以及功能。这样画出来的图美观、清晰容易识别。不过在后世这些工作早就被电脑所取代了,李虺此时还真是怀念有电脑和网络的时代了。
晚上收工的时候,戏志才来叫李虺吃饭。今晚可是全村大会餐,这在后世有点像单位搞团建聚餐的样子,只是这一次是全村吃老虎。
虎肉早就被村里的妇人们收拾干净,用好几口大锅煮上了。李虺留下了虎皮、虎骨和内脏。虎皮是用来孝敬典母的,虎骨自然是要卖掉换钱的,至于内藏,李虺觉得这些村民多半不会处理,不如自己来收拾的好。当然还有一根最厉害的虎鞭,只可惜这年头没有高度白酒,没法泡酒。也只好晾干了当药材卖掉吧,眼下对于李虺来说钱财是最重要。
全村人在村里的打谷场上席地而坐,庆贺李虺兄弟俩打死了老虎,为村里除害,给郭里正报仇。当然最主要的是大伙都能吃到一顿老虎肉。
吃着肉,喝着酒,全村老少都十分感激李虺和典韦。典母也坐在弟兄俩中间,看着两个儿子,眼中满满的都是骄傲与幸福。
人们纷纷来向李虺和典韦敬酒、道谢。典韦自是来者不拒,本身这时的酒就没多少度数,再加上典韦的酒量又大,自然是一仰脖就是一碗,喝的是豪气干云。李虺虽然也是酒到杯干,却没有典韦那般兴奋。
众人正吃得开心,喝得尽兴之时,突然一个披麻戴孝的年轻人哭着来到李虺和典韦的面前。不由分说便“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磕头。
李虺定睛一看,跪在地上的原来是郭里正的儿子。赶忙上前扶住,一把提了起来。
戏志才见状赶忙上前询问:“表弟,你不是在家守灵吗?怎么跑到这来了。”
“我要拜李铁匠为师,跟他学武艺。”郭里正的儿子抹着眼泪说道。
李虺闻言差点乐了,看着眼前这小子披麻戴孝的也没好意思乐出来。心说:“我哪会什么武艺呀,你小子跟我学。那不成了误人子弟了吗?”
戏志才道:“表弟,老虎已经被学涛和闻生兄弟二人打死。表舅的仇已经报了,你还学什么武艺呀。”
李虺接口道:“小兄弟,不是我不教你,其实我也不会什么武艺,只是力气大而已。我只是个铁匠,而且手艺也很一般,没什么可教你的。你还是好好在家过自己的安生日子,延续你郭家的香火吧。”
典韦在一旁听了几人的对话,插口道:“大哥,你不教,俺教啊。若说别的俺是不敢说,若说这武艺俺还是能教的。要不大哥收了这徒弟,小弟来教他武艺,大哥可以教他别的。大哥懂得东西可比我多多了。”
李虺其实是没有收徒弟的心思的,可典韦这么一说李虺也觉得让典韦教出一个能用的徒弟也不是件坏事。于是开口问道:“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
戏志才接口道:“我这表弟姓郭名靖,是家中独子。如今未及弱冠,尚未有表字。”
“郭静?怎么一个大小伙子取了个女孩子的名字?”李虺取笑道。
“非也非也,此靖非彼静。”戏志才边说边在地上将两个字写出来,指给李虺看。
李虺正喝着酒看着戏志才写的字。当看到戏志才写的那个“靖”字的时候,一口酒差点喷到戏志才脸上。
李虺惊异的看着郭靖,心说:“老子这是穿越到穿越小说里了吧?这他娘的把射雕英雄传都穿出来了,难不成连什么东邪、西毒、南帝、北丐什么的都他娘的要冒出来了?这到底是什么节奏?”
李虺试探的问郭靖道:“敢问你可认识一个叫洪七公的老乞丐?”
“不认识。”郭靖疑惑的摇摇头。
“那黄蓉呢?丘处机?黄药师?周伯通?梅超风?江南七怪……”李虺问出了一长串射雕英雄传里的人物名字。
“这些名字我从来没听过。”郭靖只是茫然的摇头。
李虺长出了一口气,好像没自己想的那么夸张。这个郭靖应该和张顺,孙立一样只是名字和后世见到的有些巧合而已。
“既然你叫郭靖,我就收下你这个徒弟。不过你要学武艺的话还是要跟你师叔学,他的武艺比我强多了。不过我既然收了你这个徒弟,也会教你一些之前你从没学到过的东西。”李虺最终看在郭靖这个名字的份上收下了这个徒弟。
郭靖一听李虺肯收他为徒,立马跪在李虺的面前磕了八个头,算是正式行过拜师的大礼。
行过拜师礼,李虺就是郭靖的长辈了。此时的大汉朝是以孝治天下的,李虺当然不能违背了这个基本准则。于是带着郭靖去灵堂祭拜一番,最主要的是把郭靖拜李虺为师的事情告诉郭里正。当然这些都是做给活人看的,李虺心里有数,却也要装作一本正经。
戏志才对这件事不置可否。典韦却兴奋异常,恨不得立刻开始教郭靖学武。李虺却不适时宜的阻止了典韦的冒失,毕竟郭靖还有丧在身。最后李虺决定郭靖守孝三月之后再开始跟典韦学武。
随着郭里正的死,村里没有了里正。戏志才是村里唯一的读书人,同时又是郭里正的亲戚。于是全村的长者们一致推举戏志才做里正。可戏志才死活不干,毕竟对外的时候他还是用的“李忠,李志远”的化名。估计还是有不少难言之隐。
最后,在李虺的提议下,还是决定由郭靖子承父业做了里正。毕竟村里两条好汉是郭靖的师傅,一个文化人是郭靖的表哥。这背后的势力村里的百姓也是要考虑的。
对于李虺来说,郭靖当这个里正虽然出乎他的意料,却也是他求之不得的事情。毕竟,典韦母子俩现在算是黑户。有了这个徒弟里正,这事就好解决了。
有了村民们的帮助,李虺的房子盖的很快。有图纸作为依据,孙立师傅作为总调度,李虺和典韦不时的在关键处使力。只用了七天,房子就加盖完毕了。
布局上,李虺又在原来的构思上做了一些调整。原本典母住的屋子与马厩之间的墙体被改成了用石头砌筑而成的夹层火墙。李虺还打造了一个后世的铁皮火炉,排烟道插入火墙的夹层里,这样通过火墙顶部的烟囱排烟的同时加热火墙。利用热辐射原理就可以同时给典母的房间和黑王的马厩提供热量了。而火炉本身则直接给堂屋提供热量。这个冬天应该就可以过得很惬意了。
新居建成,自然是要答谢一下来帮忙的众位村民的。李虺不得不又跑了一趟平乐集买了不少酒食来招待大伙。顺便把买刀的三十斤黄金交给了乌苏利。
答谢的酒宴之后,张顺和孙立则告辞要离开,原因是孙立的老伴生病了。
李虺毫不犹豫拿了一千钱交给张顺和孙立道“孙师傅和张顺兄弟辛苦了,这些钱算是二位的辛苦费。顺便请郎中抓药给孙老夫人看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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