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李虺这一问倒是把吕布给逗乐了。“原来贤弟与布竟是同病相怜,布实在惭愧,竟没有贤弟之勇气。”
没想到,李虺一句话竟然在不经意间拉近了与吕布的距离,实在是有点无心插柳之意。
“奉先兄哪里话来,在下不过区区一铁匠,岂敢与奉先兄相提并论。”李虺赶紧客气两句。
吕布道:“布习得一身本领,却自知出身低微。投在并州刺史丁建阳麾下充一小卒。每逢上阵,必冲阵于前,斩敌首于万马军中。虽是一半胡人,却又与胡人厮杀。承蒙建阳公垂爱,屡次升赏,迁至校尉之职。后又收布为义子,迁军中主簿。”吕布颇为感慨。“起初布以为军中主簿虽不掌兵,却也是义父身边之人。哪知却是士人不耻与武人为伍,义父欲令布为文官,行文人事,以便与文人士子亲近。不失义父之颜面。”
李虺听了吕布的话才明白,原来这娘炮版的吕奉先是被丁原给逼的。难怪日后董卓派李肃游说吕布,一说一个准,吕布立马杀了丁原。不要说董卓还给了吕布一匹赤兔马,就算什么都不给,吕布也得宰了丁原。唐唐天下第一武将,在丁原手下只能装娘炮,要是不恨丁原那都见了鬼了。
李虺让着吕布三人在马厩旁边的几个木墩子上坐下。这是给典母盖房子的时候,李虺让张顺帮着锯的。本来李虺是想做一套桌椅板凳的,可回头一想,这些东西太超前了。便退而求其次,直接把一颗原木聚成了几个木墩子。
“奉先兄与二位将军既是丁刺史麾下,为何不在并州,到这小小山村来作甚?”其实这个问题,李虺从一开始就想问。只是一直在用话试探吕布,没有问出来。
“哦,学涛不知。义父欲与朝中大将军亲近,便遣张辽、高顺二位至大将军军前效力。如今张文远在河内练兵。高孝平则留于大将军帐前听用,充作城门校尉。”吕布顿了顿,接着道:“布近日奉命进京为义父送礼给大将军,进京后与张、高二人相见于大将军府。听二人言说,大将军府兵曹掾袁绍近日收的一副虎骨献于大将军。只是听药铺掌柜说是此间猎户打得猛虎,将虎骨卖与药铺,其余不知。布也曾见到那虎骨,可见猛虎之巨。心中好奇,何人如此勇悍,竟能杀死如此巨虎。我三人商议之下,乘着踏春之际来此寻访打虎之人。”
吕布一口气说了整个经过。李虺身后典韦、叶雄都有些忍俊不禁。郭靖却一直表现的少年老成,不苟言笑。
张辽见典韦、叶雄偷笑,顿时有些恼怒。大声道:“我家大人所言有何可笑之处?你二人在那里笑些什么?”
李虺一听张辽的话,转头看了典韦、叶雄二人一眼。回头道:“将军息怒,我这两个兄弟皆是粗人。冲撞之处还望将军海涵。”
李虺尽量放低姿态,倒也不是惧怕吕布。要知道,典韦虽然不及吕布的武艺,也不应该是百合之内能见高下的。此时示弱,万一双方动起手来,凭典韦和叶雄的武艺绝对可以镇得住对方。最后自己这个武艺最差的再出面,单纯的以力量彻底震慑住吕布等三人。这样便可以让吕布等三人对自己刮目相看。
吕布见李虺的态度谦恭,也看了张辽一眼道:“文远不可造次,我观此二人偷笑必有缘由。何不问明原委,却再此动怒。”
张辽回道:“大人,辽见此二人嘲笑大人,一时不忿没忍住……”
张辽的话没说完,便被吕布抬手制止了。问李虺道:“方才只顾你我谈论,忘却了学涛身后三人。着实失礼,不知这三位都是何人?”
“奉先兄客气了。”李虺指着典韦道:“这是我家二弟,典韦,表字闻生。”
“哦,原来是学涛的结义兄弟。”吕布惊道。
“非也,我与闻生并未结拜。但闻生之母便是在下的义母。”李虺解释道。
“原来如此。”吕布和张辽、高顺纷纷点头。彼此拱手行礼。
“这位是在下的好友叶雄,表字伯伟。关西人士,为人仗义,擅长刀法。”李虺说完几人又相互见礼。
最后一个则轮到郭靖。李虺拍着郭靖的肩膀笑道:“此乃小徒,名郭靖。未及弱冠,故尚未取表字。”
李虺说完,吕布三人都是一愕。李虺明白三人的疑惑,解释道:“此子之父,乃村中里正,为恶虎所害。在下与二弟为村民除害,打死了那头恶虎,也为其父报了仇。此子便非要拜在下为师,我见其诚心,便勉为其难收了这个徒弟。其实在下实在没什么可教的,便由二弟和伯伟教他武艺。只是挂个师徒的名分罢了。”
吕布听罢,眉头一锁。“莫不是,那袁绍献于大将军的虎骨乃是汝兄弟二人打死的那头恶虎的?”
“正是,只是虎骨何时卖的,在下确实不知。去年冬天,在下往河内郡去了一遭。虎骨的事便交给二弟和小徒处理了,在下并未过问。”李虺也真的是把这事给忘了。
典韦一听赶紧道:“大哥,俺是把虎骨给卖了。还是郭靖这小子带俺去的雒阳城里找的药铺卖的。只是大哥回来后也没问起,俺就给忘了。卖了三万钱,都放在大哥的箱子下面了,是娘让俺放的。”
李虺一听,心想:“这副虎骨居然卖出了三斤黄金的价钱,倒是真值钱。不知道那袁绍又是花多少钱从药铺掌柜的那里收的。”
“哼,你说是你们打死的就是你们打死的。我张辽确实不信尔等会有这般本事。就看你那中平刺,还不如军中一小卒。能打死那么大一头老虎?”张辽明显还是太年轻气盛,话说的也很直接。壹趣妏敩
吕布与高顺貌似也心存疑虑,并没有制止张辽的意思。反倒是看着李虺等人。
典韦和叶雄都是烈性之人,听了张辽的话顿时就要发作。李虺赶紧抬手压了压,示意二人稍安勿躁。
可典韦毕竟还是有些按捺不住,吼道:“尔等不信也罢,那巨虎的虎皮还在给俺娘做褥子呢,岂是你等能怀疑的。”
李虺赶紧用眼神示意典韦住口,自己开口道:“不瞒三位,那虎被打死之后,虎肉做了宴席,全村人都吃了。我兄弟打虎之事在这上北芒村是无人不知的。”
吕布微微点头,虽然没见到典韦说的虎皮,也没从村民那里求证。但是李虺的话说的理直气壮,只是语气十分平和。
张辽却似乎被拱起了火来,怒道:“口说无凭。有本领便与我张文远大战三百合,倘若能赢了我,我便信了你等。”
其实张辽也并非彻底不信。只是先前吕布问李虺关于打虎之事的时候,典韦和叶雄在李虺身后偷笑,令张辽很是愤怒。可以想见,吕布现在虽然在丁原收下做了个主簿的文职,但在此之前吕布确实是员武将。且以吕布的勇力,必然会引起同为武将的张辽的仰慕。而如今居然有人貌似嘲笑吕布,年轻气盛的张辽自然是想找回面子。
典韦闻言大怒:“凭什么我等做事要向尔等证明。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俺费三百回合收拾你。想打架的话,来来来,那个叫吕布的,不是说你很厉害吗。俺偏不信,你能胜得过俺。”壹趣妏敩
吕布被典韦如此不留情面的叫阵,脸色也变得十分难看。毕竟吕布可是汉末无敌的存在,虽然此时的吕布还没有在虎牢关前震惊天下。但多年边塞征战,死在吕布手中的精兵悍将已不计其数。自然是忍不下典韦如此的挑衅。
此时吕布装腔作势的文士作风,想来也是受丁原的影响。更确切的说是受士族的影响,因为丁原其实也是出身寒门。能做到刺史的高位,想来也是受士族的支持。收了吕布这个义子自然也是想让士族能够接受,所以才极力让吕布舍弃了天下第一武将的风范,变成一个文不文,武不武的矛盾状态。
吕布正待发作,李虺道:“奉先兄莫怪,切莫与我二弟一般见识。闻生他还没念几天书,字也不识的几个。冒犯之处还望奉先兄海涵。”
“李兄,有什么海涵的。这个小子敢在我等面前张狂,看洒家如何教训他。”叶雄却在此时爆发了出来。“莫说三百合,洒家一百合之内收拾不下他,便算洒家输了。”
张辽一听,顿时火冒三丈。“呛啷啷”一声,以拔剑在手。大叫道:“好、好、好,就先让我张辽来教训你一番,再收拾这个无理的憨货。”
叶雄闻言大怒,金背砍山刀一个力劈华山,兜头劈下。
这叶雄的武艺本来就不错,历史上也曾令十八路诸侯一筹莫展。虽然没有机会和同在董卓麾下的张辽交过手,但估计也不会弱于张辽多少。
自从叶雄来到李虺家之后,与典韦性情相投,二人常一起切磋。典韦虽然不通刀法,却也深得力量变化和应用之道。一段时间的指点,叶雄的刀法虽然没有太大的精进。可是对于力道的运用却有了长足的进步,加之原本对刀法的理解,使叶雄的武艺整体提高了不少。
正是因为这一点,叶雄对于胜过张辽也是很有信心。一上来便毫不留情。
张辽本来也对自己的武艺信心十足。自己的武艺比起高顺要高出一筹,多年来也受到吕布不少的指点,自然是有点心高气傲。
不想这叶雄上来便是杀招。且金背砍山刀乃是重兵器,张辽手中的宝剑是轻兵器,完全抵挡不住叶雄势大力沉的招式。
叶雄连攻三招,张辽只能闪躲,连兵器都不敢相交。一旁的吕布只看了这三招便知这叶雄绝非等闲之辈,再想想典韦和李虺二人打虎的事情也绝非虚构。更加不敢小觑了李虺。
“住手。”李虺大喝一声,叶雄和张辽双双向后一跃,停止了交战。“伯伟莫要造次。张将军使的是宝剑,你使的是大刀。你如此这般,赢了也是胜之不武。要打也要等张将军拿了趁手的兵器再说,岂可做此乘人之危之事。”
李虺的话,正说中吕布的心思。连忙将张辽拉到一边道:“文远,适才那三招你可看出此人武艺在你之上吗?若不是学涛及时喝止,不出三十合你便要落败。虽说你是吃了兵器的亏,可就算你也使大刀,也是无济于事。你可看出那口大刀可是神兵利器,以我之见,这必是出自学涛之手。此人绝不是那么简单的。休要再如此鲁莽了。”
一直没有说话的高顺突然开口道:“多谢李兄及时喝止,在下虽然武艺低微,也看得出诸位都是身手不凡之人,李兄更是世间少有的豪杰之士。适才我看了看李兄习练中平刺的铁棍,绝非常人所能使用。此间众人恐怕无人能用此物刺出一记中平刺,如高顺所料不错,即使我家大人这般神勇之人也难做到。”
此言一出,典韦、叶雄、郭靖三人倒没什么反应。吕布与张辽却是吃了一惊。
张辽收剑归鞘,跑到铁环之前,冲着靠在架子上的铁根伸手一提。不料一提之下,不仅没提起来,反倒是直接掉在地上。只听“当啷”一声,铁棍落地的声音。
吕布见状吃了一惊,这张辽可也是他手下的猛将,居然连着一根铁根都拿不起来。于是也走到近前,双手握住铁棍提了起来,脸上神色阴晴不定。却无论如何也刺不出这一记中平刺。
其实倒不是吕布做不到,只是以吕布的武艺,刺一记中平刺也非难事。可看着眼前的铁环,吕布明白,用此等重量的兵器根本无法精准的刺入铁环之内。即便刺中,那动作也是完全变形的,根本谈不上标准的中平刺。
无奈之下,吕布放下了铁棍。一拱手,脸上已无那些酸文假醋的矫揉造作之色,相反一股豪迈之气充斥全身。“学涛,吕布今日得见当世英豪,足慰平生。若学涛不弃,可愿与布结为异姓兄弟,布也可将学涛举荐给义父建阳公。为诸位英杰谋个出身,日后也好光宗耀祖,萌音子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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