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仁伸手就要去拿这方金印,却被郑强一把拉住。
“老板,先看看蜡烛,若是没事,再拿不迟。”
曹仁耐着性子与郑强一起看向蜡烛,只见蜡烛已经快要燃尽,火苗也隐隐有快要熄灭的迹象。
“老郑,快去再点一支。”
“老板不行,这开棺的蜡烛只能点一支,蜡烛灭了就得留下明器赶紧退出。咱们还是趁蜡烛没灭,赶紧走吧。”
曹仁被这方金印勾的心里痒痒,一甩胳膊,将郑强甩的倒退数步,一屁股坐在地上。一伸手,便将那方印拿在了手里。
曹仁仔细端详着这方金印,两寸见方,五龙雕钮,反过来看时竟然铸着“天官赐福,百无禁忌”八个篆字。曹仁看到这八个字,着实吃惊不小。
“二娃,过来。你梦到是不是这颗印?”
牛刚小心翼翼的凑到近前,一眼辨认出这就是先前梦中所见的那颗发丘印。
“这,这,这颗印怎么会在这?”
牛刚的话确认了这颗印就是刚才他梦见的那颗所谓的发丘印,正在众人还在惊讶于这怪诞离奇之时。郑强突然大声道。
“蜡烛要灭了,赶紧出去。”
所有的人都被这句话惊醒,都回过神来,再看那蜡烛的火苗似乎顷刻间便要熄灭。众人如临大敌般的纷纷朝着盗洞口奔去,争相顺着盗洞往外爬。
一时间,墓室里一片慌乱,火把也掉在地上,熄灭了好几根。不过总算是大伙你推我搡的爬出了洞口。
郑强如临大敌般的大喊道。
“快封住盗洞。”
众人仿佛一下子从慌乱中回过神来,赶紧将挖出来的土倒回盗洞里。因为盗洞并不是直上直下的挖掘的,在一半左右的位置有一个转折的地方,这就是为回填盗洞做准备的。
曹仁看着众人风风火火的朝着盗洞里填土,又抬头看看天,眼看就到五更天明之时了。再看看手中的金印,赫然还在手中,只是在墓室中发出的金光完全的消失不见了。
眼见天气渐渐转凉,南飞的大雁成群结队的朝着南方飞去。身在青州的戏志才与管亥也打算动身返回确山和豫章郡。
“军师,咱们这一走,这青州的黄巾不会出尔反尔,不听主公的号令吧。”
管亥对于这些野惯了的黄巾军有些不太放心。
戏志才也点点头,这也是他一直在思考的问题。
“仲严所言有理。当初让这些黄巾将老弱妇孺都交给主公,就是要断绝其生产,使其无法自给。然青州黄巾逾百万,所挟百姓不下七八十万。如此众多的百姓,想要南迁至豫章实为难事。倘若分发钱粮使其自行南下,途中恐遇变故,能抵达豫章者,恐十不存一。况且,主公出到豫章不久,府库钱粮也不足以供养七八十万不事生产的百姓。为今之计,只能分批前往豫章,再分散于各县安置,甚至可以单独新设及各县来安置百姓。若是主公能早日造出能够远航大海的大船,便可自海上将这些百姓运回豫章了。”
管亥并不知道戏志才所说的造船之事,甚至对于造船也没什么概念。
“主公要造大船?”
戏志才见管亥询问,突然觉得自己也没办法给管亥解释清楚。因为就连戏志才自己也不懂造船,他只是相信李虺又这个能力。
“这造船之事,主公早就在谋划,只是忠不知其理,不知该如何与仲严说之。不过,倘若主公当真造出这能远航大海的战船,这天下半壁便尽在主公掌中了。”
管亥只听明白了这航海大船很厉害,至于如何就掌握了天下半壁却是压根没想通。
“军师,这主公的船啥时候能造好?这一条船能装多少人。这几十万百姓得多久才能运回豫章?照我说,还不如多造点四轮马车,一次就能运个几千,上万人的,多跑个几趟不就行了。”
戏志才摇头笑道。
“仲严此法不妥。这一次运送上万人,加上粮草的供应,所需车辆当在千辆之上,所需马匹就要四千余匹。我军马匹总数也不过四千余匹,且这些年来,还有不少战马老化,已无法胜任骑兵作战,转做了农用,战马的补充尚且不足,如何以用作拉车?”
“啊?这个……”
管亥被问得一愣,正在想如何回答,戏志才继续道。
“况且如此庞大的车队穿州过县,所过之处必然被当地官府及军队盘查,又或者为沿途盗匪误以为商队加以袭扰。若派兵沿途护卫,所费就更大,也会有更多的麻烦。还是等主公的海船能够抵达青州沿岸再说吧。”
管亥听戏志才提到“青州沿岸”这四个字,猛地一下来了精神。
“军师,这青州不是有个海贼叫‘管承’吗?这家伙肯定有海船,不如找他帮帮忙。相信现在他的日子过得也不怎么样,只要给他足够的好处,不怕他不帮咱们运送百姓。”
戏志才闻言眼神一亮。
“嗯,仲严此言方为上策。快去把宋神臂找来,寻找管承还得青州本地的黄巾出马呀。”
不多时,已经一跃成为青州黄巾第一大势力的大帅宋神臂来到军帐之中。
“参见军师,参见管帅。”
戏志才笑着一挥羽扇,示意宋神臂落座。
“宋将军,这青州一带的海面可是归管承所辖?”
宋神臂被这一问问的一愣,不过很快又恢复了过来。
“军师何故问及此事?”
戏志才见宋神臂的反应,就知道这事有问题。故作若无其事道。
“只是问问。早听说青州有两个管帅,可这个管承因何不见呢?”
宋神臂叹气道。
“唉,这黄巾起事失败后,两位管帅都要争做这青州的渠帅。两家大战了一场,管承不敌,败退至淳于一带。管承便带着手下沿汶水入潍水,到海上去了。从此,管承就只在海上劫掠过往的船只,偶尔在东莱沿海登陆劫掠。陆上的事就尽归管……管帅的兄长说了算了。”
戏志才边听,便微微颔首。
“宋将军可能与管承联络一番,如今管亥将军的兄长已然亡故,两家愁怨已解。若能邀请管承将军至此一会自然甚好,若是不肯,我等倒是也可前往拜会。”
宋神臂有些犹豫。
“军师,估计管承是不愿意来齐国的,多半会让军师前去拜会。不过我尽量说和,能让他来就尽量不让军师去,行不?”
管亥闻言有些恼火。
“你尚未去见管承,怎知他便不肯前来。此去定要让他前来拜见军师。”
戏志才羽扇一挥,制止了管亥。
“无妨,无妨。宋将军只管去与管承联络,只要他肯与一会,来去皆由他便是。”
宋神臂不敢再待下去,生怕管亥又要管承前来,这样他这个传话的就难做了。
“军师,那末将这就前去寻管承商议,先行告辞了。”
宋神臂生怕管亥再叫住他,起身快步出了大帐。
眼看快要到秋收的季节,豫章的柴桑与南昌的两座新城也初具规模,城外的农田里也开始忙碌起来。
不过,头一季的作物主要是以山药为主的经济作物,既能作为口粮,也能用来酿酒,产生经济效益。甚至在提纯到更高纯度之后,可以作为燃烧弹的原料来使用。这是在没有汽油这种易燃物的情况下能够找到的最佳替代品了。
除了山药,还有甜菜也即将收获。这是除了甘蔗之外,提取蔗糖的重要作物。在汉末这样的寒潮期,普遍气温较低的情况下,甜菜种植的适应性更为广泛。
为了不让头一季规模化种植的甜菜无法发挥出他应有的价值,李虺绕过了张顺,亲自组建了制糖厂。盖了厂房,挑选了工人,置办了设备。当然,这些设备不可能像后世那样先进,还全是自动化的。
不过,幸亏有豫章郡储量较大的石灰做保障,色泽微微有些发黄的砂糖,还是被李虺给鼓捣出来了。虽说色泽还不如后世先进工艺制出的那么晶莹剔透,可这也足以令大汉天下的士族权贵们纷纷争相倾尽所有了。
当阚泽,李严见到李虺制出的第一批砂糖的时候,根本无法将这比蜂蜜还要甜的砂糖与地里种出的如萝卜一般的蔬菜联系起来。
“主公,这就是用那些萝卜做出来的?”
李严一边用手抓起一小撮砂糖塞入口中,一边含含糊糊的问道。
“那就甜菜,可是我花了几百斤黄金从一个安息国的商人那里能来的。”
李虺无限的夸张了甜菜的得来不易。
阚泽瞪大双眼,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几百斤黄金?主公,这甜菜怎么可能值几百斤黄金啊。”
李虺赶紧为自己的夸大其词进行狡辩道。
“德润,这砂糖现在整个天下可就只有我豫章郡才有。若是一斤卖五金,咱们只要用一个县的土地来种甜菜,制出的砂糖就能卖出几千斤黄金了。花几百斤黄金买这东西,很划算了。要知道,这东西可是原产于帕提亚王国的波斯高原,想去一趟再回来都得花不少钱呢。”
阚泽对于一斤砂糖卖五金的价格表示无法理解。
“主公,这一斤砂糖卖五金,那可就是两千五百钱。普通百姓一年恐怕也挣不了这一斤砂糖的钱呀,难道百姓们只能种甜菜、制糖,却吃不起糖?”
李虺很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
“德润,你认为百姓是吃饱饭重要,还是吃道糖重要?”
阚泽被李虺这一问,顿时有些语塞。李虺继续道。
“天下百姓多数还吃不饱饭,哪里顾得上吃糖。他们可以种植甜菜,我们再高价从他们那里收购甜菜,这样百姓就能有钱来满足温饱。而收购来的甜菜,制成砂糖再卖给那些能消费的起的士家权贵。这样就能给制糖的工人发出工钱,我们还有大量的盈余。再用这些盈余购买粮食,大量投放到市场,从而平抑粮价,是百姓都能吃得起粮,吃得饱饭。而且,这甜菜制糖的废渣可以用来养猪,猪吃了这种饲料,膘上的贼快,还能给市场上多提供些肉食,百姓也不用只吃粮食那么单调了。”
李虺长篇大论了一番,也着实勾起了李严和阚泽的兴趣,非要去制糖厂参观参观,看看这萝卜一样的甜菜是怎么变成这比蜜还甜的砂糖的。www.sxynkj.ċöm
制糖的过程基本上就是劳动密集型产业,光是清洗甜菜的工人就有几十个。清洗干净之后,还有几十个工人切丝。切好的甜菜丝再用水浸泡,让甜菜里的糖分溶解于水中。
由于没有后世先进的渗出器,李虺只能采用人工挤压、加热的土法来提取渗出汁。不过这样的非糖成分较大,这也是成品的色泽微黄的主要原因之一。
渗出之后,就要对渗出汁进行清洁,这时候石灰就成主要的添加剂。首先对渗出汁进行预加石灰乳,以中和酸度和最大限度地凝聚和沉淀非糖分物质。然后加热,再加入过量石灰乳。然后加热蒸发使糖分结晶,最后将结晶的砂糖进行低温烘烤和通风的方式进行干燥,就能得到成品的砂糖了。
李严和阚泽震惊于制糖的过程完全超出了他们的想像,依依约约的对于这些初级的工业生产所能带来创造的价值有了认同感。
李严首先提出了对于制糖厂加强安全措施的提议。
“主公,此处从外面看起来虽不起眼,却是我豫章重要的收入来源。需加派兵力把守,绝不能让这制糖之法泄漏出去,就连这里的工人也要严加管束。这清洗和切丝的工作与制糖分割开来,中间由专人进行交接,如此只要控制住制糖的工人,就不担心会将这制糖之法泄露出去了。”
阚泽对于李严的建议也表示赞同。三人正在边往太守府走,边商议关于制糖厂的管理细节,张顺却风风火火的迎面跑了过来。
跑到三人面前时,张顺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了,喘了半天才开口说道。
“船……船……楼船,楼船……已经……已经……”
见张顺说话如此费劲,李虺赶紧追问。
“楼船怎么了?造好了?下水了?”
张顺听着李虺的问话,不住的点着头,最后好不容易缓过这口气,说道。
“下水了,一点问题没有,已经半天了,没漏一滴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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