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闻言大惊,孙贲道。
“伯绪此言未曾说笑?我等当初在洛阳太庙旁的井中捞出的便是此物,怎会以赝品相欺。”
恒阶闻言也是一愣。
“伯阳所言当真?”
黄盖道。
“千真万确,绝无半句虚言。”
周瑜在一旁苦笑一声。
“哼哼,原来竟也是中了他人之计,可笑我等尚且自喜,伯符父子竟也为了此物葬送了性命。”
说完话,周瑜突然脸色潮红,双眼圆瞪,胸口气血翻涌,“哇”的一声,喷出一大口鲜血,向后一倒,昏死过去。
黄盖、孙贲抢上前扶起周瑜,连呼带喊,半天也不见周瑜醒转,二人只要命人将周瑜抬回帐中修养。
恒阶见状有些愧疚,原来这些人都不知道得了一颗假玉玺,反倒是自己挑破此事,害得周瑜吐血昏迷,着实心中不忍。
“此玉玺虽为赝品,恐天下也未必有几人见过真玉玺,在下这便动身前去襄阳。定然说动刘表,交出孙将军父子的尸身,换得战船粮草,保诸位平安回到长沙。”
说罢,恒阶放下假玉玺,拱手向黄盖和孙贲拱手施礼,转身出帐而去。
恒阶来到襄阳城中刺史府门前,抬头一望,见府门高大,门口侍立两排甲士。
恒阶迈步上了台阶,却被守门的甲士喝住。
“什么人?竟敢擅闯刺史大人府邸……”
“咳咳”
恒阶轻咳两声,打断了甲士的问话。随即一整衣冠,转头看向一旁。
“吾乃朝中尚书郎恒阶,有要事求见刘荆州。事关蔡瑁将军生死,还望速速通传。否则,本官便告辞了。”
此言一出,那甲士不由得身上打了个冷颤。且不说这位是朝中的尚书郎,关键是事关蔡瑁的生死。这要是耽误了,万一蔡瑁真的因为自己死了,那可就彻底没法在荆州混了。
那甲士赶紧转到恒阶面前,弯腰行礼道。
“不知是大人驾到,小人该死。您现在耳房歇息片刻,小人这就进去通禀。”
说罢,那甲士将手中长戟和环首刀交于身边的甲士,生怕身上多带一件东西,跑得太慢。
不多时,那甲士随同一文士前来迎接恒阶。
“久闻伯绪大人之名,在下蒯越,奉刺史大人之命,可来迎接伯绪大人。”
恒阶起身还礼。
“原来是异度先生,久仰久仰。劳烦先生,在下实在过意不去呀。”
“哪里哪里,此乃分内之事。”
蒯越执手相让,引着恒阶前往后堂去见刘表。
见到刘表后,蒯越给二人做了引荐。施礼寒暄之后,刘表询问道。
“恒大人此来与德珪有关?”
恒阶也不隐瞒,将自己奔丧路过襄阳,得知孙刘两家交兵,因受孙坚举荐之恩,特来为两家说和之事和盘托出。
“景升公,孙坚父子皆死于岘山,尸身尽在襄阳之手,然蔡瑁将军也被孙坚旧部所擒。若是景升公愿意交还孙坚父子尸身,在下可保孙坚旧部放回蔡瑁将军,不知景升公意下如何?”
刘表闻言,略一沉吟,蒯越却开口道。
“孙坚父子私藏玉玺,其罪当诛,今何敢以蔡将军性命要挟。若要孙坚父子尸身,当以传国玉玺来换。”
蒯越抢先得讨价还价,打乱了刘表的思路,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转头看向恒阶。sxynkj.ċöm
恒阶道。
“异度先生所言不无道理,只是蔡瑁将军便要身首异处,替黄祖而死了。”
蒯越闻言顿时有些语塞,现在两家的筹码不对等,荆州这里只有孙坚父子的尸身,而孙坚旧部那里既有传国玉玺,又有蔡瑁做俘虏,这让蒯越有些无法强硬下去。
刘表自然也深知这一点,索性再试探一下恒阶的口风。
“恒大人,这传国玉玺乃是朝廷之宝,自然是要索回的。今恒大人却为孙氏父子张目,似有不妥吧。”
恒阶一听刘表此言,这是在试探自己。以自己朝廷官员的身份,若是促成了玉玺的交换,日后回到朝中,必然是要告知朝廷。那时,他刘表即便得了玉玺,朝廷一道旨意下来,这玉玺能不能保住,就在两可之间了。
“景升公,在下此次前来,乃是为报孙将军举荐之恩,只是在下与孙将军的私交之情,与朝廷无干。况朝廷如今在董卓掌控之中,玉玺落于国贼之手,汉室恐有不测。景升公乃帝室之胄,当世八俊之首,代朝廷保管玉玺也未尝不可。待国贼诛灭,天子治政之时,景升公再将玉玺献于朝廷,此封王之功也。”
恒阶一番话着实打动了刘表,只要恒阶不说出去,这玉玺就是自己的了。即便日后事发,也可谎称代朝廷保管玉玺,不被国贼董卓所得。若是自己实力壮大,即便称帝也是名正言顺。
有了恒阶的定心丸,蒯越也轻松了不少,口风也开始松动了。
“恒大人,不知孙坚旧部如何才肯交出玉玺,放还蔡瑁将军?”
恒阶一听蒯越的口气,已然明白自己的话已经打消了二人的顾虑,笑道。
“交还孙将军父子尸身,便可将蔡将军放还。只是,玉玺却要荆州以粮草战船交换,待孙坚旧部离开南郡之后,再交于景升公。”
刘表闻言一愣,蒯越问道。
“若是我荆州给了战船粮草,孙坚旧部逃去无踪,不交出玉玺又如何?”
恒阶早料到会有此一问,不疾不徐道。
“在下愿留在襄阳为质,若孙坚旧部未交出玉玺,愿听凭景升公发落。”
刘表闻言大喜,置酒款待恒阶。并命蒯越将孙坚父子的尸体用上等棺木成殓起来。另外准备好船只粮草,明日便与恒阶一同前去将蔡瑁换回。www.sxynkj.ċöm
第二天清晨,汉水岸边,大小战船全部停靠在东岸的岸边。其中一部分船上装了一万石粮草,用作孙坚旧部返回长沙之用。
河岸上,有千余名荆州兵卒,为首的正是蒯越和恒阶。阵列之前,摆放着两口棺木,都是上好的香楠木打造,新上的大红油漆,在阳光下如血一般鲜红。
不多时,以黄盖、孙贲为首的孙坚旧部来到汉水岸边。黄盖、孙贲见到两口棺材,当即跳下战马,飞奔至近前,扶棺痛哭不已,紧接着又有不少孙坚同乡军校纷纷上前扶棺大哭。
周瑜也被人抬着来到棺前,扶着孙策的棺椁双目含泪,以头触棺,哭的泣不成声。
恒阶见状赶紧上前相劝。
“诸位,此乃是非之地,不宜久留。还是速速放还蔡瑁,登船要紧。待回到临湘,再为孙将军父子发丧出殡。此刻便不要做此儿女之态了。”
黄盖闻言收住悲声,擦干眼泪。
“先生之言有理,我等这便交割,即刻登船。”
说罢,招呼着孙贲,将兀自哭泣的军校轰回阵中,只留下二十名亲卫军卒,将棺木抬到船上。
周瑜此刻早已哭晕了过去,也被黄盖派人抬入船舱安顿。又命人将五花大绑,蓬头垢面的蔡瑁带了过来。
蒯越此来最重要的目的就是蔡瑁,至于玉玺,自有恒阶在襄阳为质,料黄盖、孙贲也不至于不顾及其性命。
交还了蔡瑁,黄盖,孙贲开始指挥登船。这才发现襄阳一战,原本的数万兵马,连战死带逃跑的只剩下了万余兵马,几乎与离开长沙时的兵马数量相当。不由看了看孙贲,苦笑一声道。
“唉,不想为了一个假玉玺,葬送了主公与伯符的性命不说,这一路所获得兵马钱粮,也付之东流。若是主公与伯符在天有灵,得知他二人竟是死于一颗假玉玺,唉……”
黄盖话没说完,长叹一声,看着装满兵马之后,只用了不到一半的船只摇头沉默了下来。
孙贲本想说两句,可张了张嘴,也叹了口气,转身吩咐一声开船,便回到船舱中去了。
宛城西北七十里的博望坡,李虺带着魏延、文丑、颜良、张晟、周泰五员大将,以及郭靖、陈到已经在博望坡等待数日。可斥候派出去不少,就是没有孙策、周瑜带兵北上的消息。
李虺自打离开柴桑,乘船到了彭蠡泽的北面的黄梅一带。弃船登岸之后,李虺留下周泰一同北上,只命蒋钦回了柴桑。
凭周泰的勇猛,历史上就是孙权的贴身保镖。在魏延、文丑、颜良、张晟“投奔”郭汜、樊稠之后,身边还多一个可靠的大将。不说横行天下吧,至少现如今天下诸侯手下的那些杂鱼还不放在李虺的眼里。
可如此豪华的阵容,外加几大车特意定制的炸弹,就在这博望坡闲闲的等了五六天,仍然没有孙策和周瑜带兵前来的消息。
孙策、周瑜不带兵前来,李虺也不敢直接将炸弹都埋在地下,万一来上一场大雨,那这来之不易的大杀器可就全白瞎了。
左等右等,没有等来孙策、周瑜的大军,反倒是咸亨商行的情报从南昌被转送到了李虺的手里。
李虺看过情报之后,当即傻了眼。孙坚父子竟然双双战死在岘山,这完全出乎了李虺的预料,也与历史大相径庭。仔细再看情报,原来改变这一切的竟是蒯越。
正是李虺提醒黄祖可在岘山伏兵,导致实际上岘山之战比历史上被迫设伏要准备的充分得多。甚至苏飞就等着这个空挡,将消息传到了襄阳,使原本被包围的襄阳有机会出兵两面夹击孙坚的兵马。
而最重要的是原本在此战中并无建树的蒯越,有了可以前往岘山二次设伏的机会,这才导致了孙家势力中两个最重量级的人物同时殒命。
想通了孙坚、孙策之死的原因,李虺不禁叹了口气。
“唉,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呀。”
再看看孙坚的旧部,也在恒阶出面调停之下,由刘表送了战船粮草,顺着汉水回长沙去了。
李虺不禁苦笑。
“唉,人家都回老家去了,我这还在傻等呢。”
陈到听着李虺没头没脑的话,不解的问道。
“父亲,谁回老家了?”
李虺一笑,轻抚着陈到的头道。
“谁回老家了?就是咱们要等得人回老家了。这一趟算是白来了,攻取长沙的计划,也得暂时先放一放了。”
魏延在一旁听了半天,此刻已经大致明白了李虺所说的情况。
“主公,既然不能攻取长沙,不如将零陵、桂阳、武陵全部拿下。如此便可使长沙孤立无援,成为瓮中之鳖。”
李虺闻言,下意识的点点头,细细评味着魏延的战略意图。
“文长此计倒也不失为一条妙计。凭长沙现在的兵马,也不怕他突然攻打其余三郡。反倒是,他一出兵,我军便可趁势夺了长沙,断了他的粮草补给,如此便可不战而使其溃散。不过眼下最重要的却是尔等前去渑池,假意投入郭汜与樊稠军中。与从长安出兵的吕布东西夹击,将渡过黄河的白波军剿灭。关键是化名萧雄的白波匪首曹操,此次关键只要将其诛灭。”
文丑道。
“主公放心,量白波贼军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有我等四人助郭汜与樊稠,白波贼军岂有不败之理。”
“奋若不可大意,据斥候所报,白波军中有两员骁将,一个叫徐晃,一个叫高览。此二人武艺精熟,勇猛过人,若是能将此二人擒获,再诛杀了曹操,此行便可算大获全胜矣。”
周泰听说四人前去打大仗,有些坐不住了。
“主公,既然白波军有厉害的角色,不如就让我也一同前往吧。多一个人去,就多一份胜算。说不定我去了,就能把那两个高什么、徐什么的都给主公抓回来了。”
李虺见周泰一副耍赖般的表情,着实有些可笑。
“幼平,我带你来可是给我当保镖的。如今我这个主公都不去,你这个保镖倒要跑路了?”
周泰一脸懵b的表情,试探着问道。
“主公,啥是保镖啊?”
李虺闻言噗嗤一笑,这才反应过来,这年头哪有保镖这个词呀。
“保镖就是贴身护卫。你这贴身护卫要弃我而去?”
周泰一听,这罪过可大了,赶紧解释。
“主公,不是,我只是好久没打仗了,手有点痒痒。这不还有平之和叔至在嘛。再说了,您先带着兵马回确山等着,那里山势险要,又有兵马护着,就不用我贴身护卫了。等我把那个曹什么的宰了,再把高什么、徐什么的抓了,再回来贴身护卫主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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