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爆竹声声除旧岁”,李虺小的时候对于“爆竹”的理解就是鞭炮,这时才真正见识了所谓的“爆竹”其实就是竹子燃烧是发出“噼噼啪啪”的爆响之声。只是这声音完全没有鞭炮那么连贯,同时也没有那么大的声音。不过全山寨到处点着燃烧竹子的火堆,这么多的爆响之声同时发出,再加上山谷的回响,倒还真有了一些鞭炮齐鸣的感觉。
约莫申末酉初时分,前山巡逻的将士来报颜良等确山的将领已经到了石猿山前寨。李虺闻报赶紧率石猿山众将及张仲景前往议事厅迎候。
不多时,以颜良、文丑、叶雄三人为首的确山诸将及跟随而来的两个连警卫来到议事厅前,诸将上前见礼。李虺也是多日不见颜良等人,还礼之后便拉着颜良、文丑进了议事大厅,诸将也随后跟着进入。
此时酒宴已经安排妥当,左手是确山诸将,右手是石猿山诸将,上首则是李虺的主位,左右分别是戏志才和张仲景的席位。
李虺举杯与厅中诸将共饮一杯,宣布开宴。李虺并没有多说什么,也没有介绍张仲景。主要是考虑到管亥的病情,也没法出席今天的除夕夜宴,介绍张仲景就不得不提及此事,还没开宴就影响了众人情绪,那这场新年宴就就完全没有了气氛。
李虺设计如此简化的开场主要是想让众人先喝上几杯,凭借“云中仙”的酒力,等气氛烘托起来之后再转入正题,来个全年的总结外加新年的展望,气氛就能进入一个高潮。待到酒酣耳热之际在提一提管亥的病情已经得到控制,感谢一下张仲景的无私奉献,借机让众人再给张仲景敬几杯酒,随即又进入第二次气氛的高潮。待到子时,新年到来之际再将赶制的窜天猴拿出来在大厅外燃放一下,将气氛推向第三次高潮,这个年过得才像那么回事。
随着酒宴的开始,这些沙场舔血的武将们早就急不可耐了,纷纷举杯相邀。特别是典韦和叶雄两人在上北芒村相处日久,又兴趣相投,如今分兵两处,二人许久未见。这一见面又是新年之际,更是肆无忌惮的开怀畅饮。
李虺想起与典韦、叶雄和郭靖第一次一起过年的情景,这么快居然就在汉末过了三个春节了。
待到酒过三巡,李虺起身举杯。
“诸位,此前管亥将军身染疟瘴,至今卧病在床。索性李某与黄邵、程普、郭靖前往豫章找到了治疗疟瘴的青蒿,并且找到了当世神医张机、张仲景先生。如今管亥将军已得张先生医治病情有所缓解,想来不日比那刻治愈。我等当敬张先生一杯,以示感激之意。”
闻李虺之言,从确山而来的颜良等将才明白李虺身边坐着的中年人是来给管亥治病的,而且听李虺管这位叫神医。虽说确山的将领早就知道了管亥病重,李虺南下寻找草药救治管亥之事。却不料还遇到一位神医并带了回来,虽然不知这神医到底有多神,总之主公说了,是个神医。而且还给管亥诊治过了,病情也有所缓解,这自然就成了喜事了。
原本管亥因病缺席除夕夜宴是一件并不愉快的事,如今被李虺这么一带节奏,反而成了喜事。并没有给参加宴会的诸将心理上造成太大的波动,反倒是借着酒兴又频频举杯向张仲景表示谢意。
张仲景因为惦记管亥的病情,也没敢多饮,只是沾沾嘴唇示意一下,不驳了诸将的面子。再加上酒的度数比较高,张仲景又并非好酒之人,所以只是浅尝辄止。www.sxynkj.ċöm
很快酒宴的气氛又被推向了一个小高峰。实际上,为了今晚的酒宴能够持续的时间较长,诸将能够有更多时间的交流,同时增进感情,李虺在开宴前特意叮嘱裴元绍将酒的度数降低了不少。这样喝起来就不会觉得酒劲很大,难以下咽,同时还能多喝几杯。
当然,李虺也清楚今天宴会的主攻对象肯定是自己,这一点在去年的上北芒村时就已经领教过了。即便李虺各种偷奸耍滑,仍然架不住诸将的轮番“轰炸”,所以为了避免再次出糗,李虺才想出了这个办法。
除夕酒宴上自然是不能少了中华传统美食饺子。议事厅中除了从上北芒村出兵时就跟随李虺的将领之外,有一半的人是没见过饺子的。不过这里倒是有一个特例,那就是张机,张仲景。在真实的历史上就是张仲景发明了饺子,只不过因为形似耳朵,所以叫做“饺耳”。
李虺从饺子端上来就在观察张仲景的表情,当看到张仲景露出一脸错愕的表情时,李虺不禁暗自偷笑。张仲景不可思议的夹起一个饺子放进嘴里,细细品尝起来。
“李寨主,这种吃法乃何人所创?”
“张神医,这是在下为了节省粮食同时改善将士们口味而想出来的吃法。神医以为如何?”
“说来惭愧,老夫也曾想到过这种吃法。只是并非为了改善什么口味,而是用来治疗耳朵冻疮的,故名‘祛寒娇耳汤’。其中添加了数味药材与羊肉混合,食用之法也为汤食,有祛寒止溃的功效。不过,李寨主这般吃法虽与老夫所做娇耳相似,内里却大不相同,倒是老夫未曾想到的。”
“哪里哪里,神医所做乃是为了治病救人,李某所想却是为了节省些粮食,也让这小麦的吃法多谢滋味罢了。而神医所虑乃是为了治病救人,其中高下自然是不可同日而语。”
“李寨主客气了,寨主此法也是为民所想,哪有什么高低之分呀。只是不知李寨主为此物取名为何啊?”
“说来惭愧,此名也与神医所取之名相似,叫做‘饺子’。”
“哦,却不知此名何意呀?”
李虺被张仲景这么一问,当即就蒙了。谁知道这张仲景发明的娇耳怎么就变成饺子了,而且都叫了上千年了。没办法,李虺只能瞎掰了。
“其实这‘饺子’之名乃是李某做梦时见有人吃饺子时这么叫的,觉得这名字挺有意思就把梦到的名字拿来用了。”
“哦,原来如此,看来此乃天意也。”
李虺闻言心中吐槽。
“还天意呢,这纯粹是被你逼的。”
不知不觉已过亥时,张仲景推说不胜酒力,再加上管亥的病情尚需随时观察,向李虺及厅中诸将告辞离开。幸亏诸将此时还没有喝的神志不清,考虑到管亥的病情也都恭敬的将张仲景送出大厅。
李虺借口相送张仲景,并且要将张晟和韩当带来饮宴,与张仲景一同离开了大厅。
似乎是中平元年这个不祥的年份就要结束,预示着新的一年将会风调雨顺,除夕之前中原大地已经普降大雪,今夜却是月朗星稀一片银白,甚至根本不用点灯也能看得清道路。
不多时,随着张晟和韩当被张仲景替换回来,李虺手下的众将才算是真正聚齐了,于是酒宴也迎来了第三波高潮。
李虺吩咐郭靖将做好的“窜天猴”插在议事厅前的雪地上,一排十个,插了五、六排。每一排的窜天猴引线配一根更长的引线按顺序并联起来,只要点着引线的一头,十个窜天猴就会按照顺序依次升空。这个办法在颍川之战伏击曹操的时候,郭靖就用过了。只不过上一次是引爆了一百颗炸弹,而这一次换成了一个窜天猴。
郭靖点燃了引线,窜天猴按照顺序一个接一个的飞上天空,画出一道道光亮的弧线。不仅是议事厅前来参加除夕夜宴的诸将此时在围观这窜天猴,整个石猿山的军民都走出了家门,仰首观望这从所未见的烟花表演。
也许是时间太紧的缘故,有两只窜天猴明显做的不是太合格,刚一腾空就偏离了轨迹,非但没有飞上高空,反倒是打着转的跌下了半山腰,随后又冲着山下的几间民房飞去。幸亏民房的屋顶上有厚厚的积雪,否则,随着窜天猴喷出的尾焰,势必会引燃屋顶的茅草,那麻烦可就大了,而且也太不吉利。
可是看到这一场景的李虺却好似醍醐灌顶,重重的拍了一把自己的脑门。
戏志才和典韦就在李虺的身旁,见李虺如此行事,典韦忍不住询问。
“大哥,你这是怎么了?莫不是喝多了?没事干你往自己脑门上拍什么呀?”
李虺闻言笑道:“你大哥我只是刚才看到那窜天猴差点引着了民房,突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罢了。你才喝多了呢。”
戏志才听李虺这么说却是来了兴趣。
“哦。主公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竟有如此举动?”
“志才,这一句两句的也说不清楚。而且,眼下恐怕也只有我与郭靖能够明白这事。等过几天,找个空闲的时间咱们再细说吧。”
其实李虺通过窜天猴发射时偏离轨迹飞向民房这件事联想到了后世的“火箭炮”。换个说法的话,火箭炮其实就是更大的窜天猴,只是发射的角度不同。窜天猴是朝着天空几乎垂直发射,而火箭炮是调整角度,指向目标发射。不过火箭炮除了能飞之外,还有带杀伤力的战斗部。当然,窜天猴也可以在前端增加一个类似鞭炮的东西,在飞行的末段发生爆炸,增加观赏效果。
既然有了火药,可以制作出窜天猴,那么只要将窜天猴的尺寸放大,增加战斗部的杀伤力,就可以造出火箭炮来,那可比用大量金属去铸造火炮要省事多了。
而且以这个时代的工艺,只能实现早期的前装滑膛火炮。体积和重量且不说,材料是否过关都没把握。就算造出来了,没开几炮就炸了膛,那可就不好玩了。要知道,即便到了一千多年后的近代,清军早期装备的前装滑膛炮,在实战中还是会经常出现温度过高而炸膛的现象。
可火箭炮就不一样了。首先是弹炮一体,只需要发射架就能发射。甚至于后世中国产的107火箭炮在很多不发达的地区武装手里,干脆连发射架都不用,而且连发射方式都直接采用最原始的用火烧着。除了精度差一点,并不影响作战威力。
而火箭炮真正的威力其实是它的杀伤范围大,可以多枚火箭连发,虽然精度不高,但是却能够覆盖相当大的一个区域,并对区域内的有生力量造成大范围的杀伤。这个特点,对于还在采用密集整形作战的古代战争方式来说将会造成难以想象的杀伤效果。
有了新的想法,李虺对于实现自己的战略规划更加的信心十足。
第二天就是正月初一,李虺一早先去管亥的住处看望了一下,顺便给张仲景和照顾管亥的程普、韩当、张晟几人拜个年。在与张仲景地交谈之后得知,管亥的病情已经稳定了,不过还需要一段时间的服药和卧床休养。张仲景也根据管亥的脉象,对青蒿汁的用量做出了调整,并辅以排毒驱寒的药物,尽可能地早日将管亥的疟疾治好。
正交流着,山中的诸将也都陆续来到了管亥的住处前来探望,这其中当然也包括颜良等确山将领。昨日来到石猿山还没来得及探望管亥的病情,今日也算是顺便连带着拜年了。正巧李虺也在管亥这里,诸将便也顺理成章的给李虺把年拜了。
李虺没有在管亥的住处逗留太久,如果自己带着不走,诸将也会碍于情面留下来。这么多人围在一个病人的房间总不太好,于是李虺便带头告辞离开。
李虺正想去找戏志才商量一下开春之后的农业生产计划,沙摩柯却跑来缠着李虺要教他些本事。
“师父,你还没有教我本事呢,什么时候能给我教点当大王的本事?”
“这个嘛,现在为师的本事你还学不了。这样吧,过几天学堂开学,你先去学习读书识字。等你能识字读书之后,我再教你一些别人不会的本事。”
李虺本想随便先打发了沙摩柯,可没想到这小子还不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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