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江泉扒着栅栏,张望着外面正在发生的一切,他冲着曹豹大喊:“大人,不要杀吴有缺,不要杀吴有缺。”
“留他一条命,小人愿为大人执刀,将其生死活剥,保证能在他身上动上三千刀。”
“大人呐,千万别叫他死的太痛快了呀!”
“让小人来折磨他吧!”
吴有缺心中涌起阵阵暖流,感动坏了,“李江泉,我谢谢你娘!”
李江泉大笑,“嘿嘿嘿!”
在逼退几个御林军后,吴有缺阴沉着脸,寒声道:“曹豹,我听说你小儿子是个天才,五岁便通读大学。”
曹豹是兵部侍郎,是高高在上的达官贵人,膝下自然不止曹天开一个儿子。
像他们这种人,自然是妻妾成群,儿孙满堂。
吴有缺厉声道:“今日我若手脚残缺,或死于此地,纵使我岳父乔翀不能杀你,司马无间也断不会放过你一家老小。”
吴有缺不再顾忌,夺过来一把刀,照着面前的御林军当头砍下。
温热的血泼了李江泉一脸,早上才被折磨的半死不活的李江泉,舔到脸上血渍,顿时如打了鸡血般兴奋的全身都在颤抖。
“好样的吴有缺,砍了他们的狗头。”
“砍呐!”
“哈哈哈!”
曹豹浑身一颤,眼中的疯狂迅速退去,终于恢复了一丝神智。
死去的人,已经死了,
活着的人,还得想办法活下去啊!
吴有缺的推测是对的,此番算计他吴有缺的主谋并非曹豹,而是司马叟。
是司马叟调查到李江泉,然后派人命他把李江泉捉来当诱饵,诱使吴有缺来此地。
然后,司马叟让曹豹以擅闯天牢的罪名,控制住吴有缺,之后该如何处置吴有缺,自然由他们司马家的人说了算。
显然曹豹在见到吴有缺后,丧失了理智,不顾一切的想要杀他为儿子报仇。
直到这一刻,吴有缺的话,让他想到了自己的幼子,想到家中满满一大家子人。
曹豹硬生生遏制住满腔的杀意,艰难的喝道:“住手!”
曹豹话音刚落,其脑后一个声音传来,
“他说的很对,”
“他死了,你全家会下去给他陪葬。”
司马无间走了进来。
其实他一直都在,
他知道曹豹不可信,也担心曹豹会痛下杀手,所以在吴有缺来天牢之前,司马无间就已经在天牢外边蹲着了。
之所以没有第一时间出来阻止,是因为一切都在他掌控之中,司马无间想看吴有缺面临死亡时,会是怎样的一副嘴脸。
没想到,这小子竟如此聪慧,立刻就断定他们在背后主谋这一切,且三言两语便镇住了曹豹。
即使他司马无间不在,相信,吴有缺也死不了。
年轻真好啊,脑子反应就是快。
在这么短的一个时间内,游走在死亡边缘,吴有缺没有一点惊慌,立刻就想到了自救的法子。
这个年轻的小杂种,每次都能给人带来惊喜。
司马无间冷眼瞟了曹豹一眼,他竟敢不听话,想擅自杀吴有缺。
“蠢货!”
“已经失去过一次,居然还不懂得珍惜,难道,你想全家死光光?”
曹豹眸子一缩,胸腹之间充满了无力和不忿。
随后司马无间望着吴有缺,笑道:“说吧,老夫洗耳恭听。”
吴有缺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回肚子里了,在他眼里,亡命之徒的曹豹远比司马无间更可怕。
人一旦疯狂起来,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既然司马无间来了,则意味着自己安全了。
“有两个条件。”吴有缺道。
司马无间没吱声,眉宇间满是戏谑之色,如今主动权掌握在他手中,吴有缺今日能不能走出这天牢,还得看他司马无间的心情。
吴有缺瞟了李江泉一眼,“放了他。”
司马无间二话不说,直接下令:“放人。”
栅栏开了,李江泉从监牢中走了出来,“吴有缺,你在京都,仇人不少啊!”
吴有缺来京都才多久啊,前后不到两个月,居然有这么多人想弄死他。
不得不说吴有缺招惹是非的能力,尤为突出啊!
拍了拍吴有缺肩膀,李江泉说:“别慌,今天你要真死了,我会想办法割下你的脑袋,送回庐江找乔翀换点钱花花。”
李江泉离开后,厚颜无耻的吴有缺提出第二个条件。
在司马无间怀疑的目光中,吴有缺说:“教我,知行合一。”
司马无间侧耳,一度以为自己听错了,
“什么?”
“呵呵!”
司马无间开怀大笑,似乎眼前正在上演着世间最滑稽可笑的一幕,而表演者,便是吴有缺这个跳梁小丑。
知行合一,那是司马无间主修的独门绝技,这些年来挑挑拣拣,家中的那些小辈,都没有让他满意的人选。
至今,司马家小辈都没资格跟着他学。
吴有缺居然敢觊觎他的知行合一,
痴心妄想!
司马无间沟壑纵横的老脸,写满促狭和轻蔑,“你似乎忘了你现在的处境。”
“你以为,你有与我谈条件的资格吗?”
放走李江泉,并不是司马无间向吴有缺低头,只不过他不想激化矛盾。
再一个,李江泉这种不起眼的小瘪三,在司马无间眼中毫无价值,他死不死,根本不在乎。
而现在吴有缺触碰到他的底线了,司马无间当然不会答应。
看司马无间这态度,常祁山,化齐力他们以为,吴有缺今天大概率是走不出天牢了。
明摆着,司马无间要办他。
显而易见的嘛!
就算吴有缺今天不死,明天他死不死?
你吴有缺得罪的可是当下除了安靖帝之外,权势最是滔天的司马家啊!
苟且一天,都是对司马家的侮辱了。
吴有缺耸了耸肩,讥笑道:“你好像有点不在状态啊!”
“说这句话的人,应该是我才对。”
“你,有与我谈条件的资格吗?”吴有缺反唇相讥,四目相对,面对久居高位的陆地神仙,吴有缺悍然不惧。
卧槽!
化齐力都震惊了,心说:“这小子叼大无脑吗?”
到现在还没认清形势,竟敢这么和司马无间说话?
怕死的不够快?
曹豹满心期待,就等着两人撕破脸,届时,他再亲手剁了吴有缺的狗头。
司马无间余光扫过一旁刑具,说:“这里的家伙事很齐全,你挑一件试试?”
你不嘴硬嘛!
给我动刑,我看你能抗到几时。
吴有缺快步走到曹豹面前,拿过他手里的刀,直接架在自己脖子上。
“来,直接照这里砍。”
“来啊!”
曹豹有点迷茫了,
他倒是想,可不敢,扭头望着司马无间,等待他的指令。
趁着曹豹扭头的那一刹,吴有缺忽然一巴掌拍在刀背上,锋锐的刀刃照着他后脖子斩了下来。
曹豹心脏猛地一颤,想要阻止却已是来不及了,“你……在干什么?”
司马无间立刻呵斥道:“顿!”
那把刀,已经斩在了吴有缺脖子上,皮肉外翻,鲜红的血从伤口溢了出来。
这家伙对自己,也是下了死手啊!
索性司马无间及时制止,否则此刻,吴有缺脖子上这颗十来斤的大包,就要掉地上了。
曹豹当真吓坏了,“大人,这,这可不是我干的啊,是他自己下的手。”
曹豹急于撇清自己,免得司马无间责怪下来,他全家老小都要大祸临头。
司马无间眯起眼睛,他没想到眼前的这个少年,竟如此狠辣、如此果断。
自己的脑袋,说砍就砍……
吴有缺,再一次刷新了司马无间对他的认知,再一次拔高了在他心目中的位置。
此子,将来必成大患!
吴有缺摸了摸后脖子,掌心全是血,
他抬起头来望着兵部侍郎曹豹,微笑着说道:“怎么,不剁啦?”
“你刚刚不是口口声声囔囔着要宰了我吗?”
“老子现在把头伸到你面前,你怎么又不砍啦?”
吴有缺用脑袋撞击曹豹小腹,示意他动手砍了自己脑袋。
他的挑衅,让曹豹彻底崩溃。
自己多可笑,多可悲!
就在刚才吴有缺自绝时,他竟然害怕吴有缺会死在自己手中,那一瞬间,他竟动了救吴有缺的念头。
此人,当着自己的面杀了自己的儿子,而现在,自己竟冒出救他的想法……sxynkj.ċöm
我真该死啊!
面对吴有缺的挑衅,曹豹心中几度冒出疯狂的想法,但最终……
“当啷!”
曹豹扔下手里的刀,逃也似的离开了天牢。
他心态炸了。
无颜面对吴有缺,更没脸面对他自己。
吴有缺不怕死吗?
怕,
他比任何人都惜命,他不像乔翀那些愚忠之人那么有魄力,不把自己的小命当回事。
但凡有其他办法左右局势,吴有缺绝不会赌上自己的小命,让司马无间来决定自己的生死。
不主动不行啊,
你不主动寻死,做戏给司马无间看,他就真的要对吴有缺动刑了。
剥皮抽筋,古时候各种骇人耸闻的刑法,眼花缭乱。
光是听到那些刑法的名字,看到那琳琅满目的刑具,就足以令人头皮麻发,遍体生寒了。
真要是动刑,吴有缺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扛得住,
一旦没抗住,让司马无间尝到了甜头,那么今日起,吴有缺大概率要搬到司马府上暗无天日的地牢中,度过余生。
直到他吴有缺剽窃的诗词,对司马无间失去价值,那个时候,就是他解脱的时候。
退一万步说,司马无间并没有把吴有缺扔进地牢的念头,一旦动刑,很难保证身上会不会少点零件。
因为司马无间肯定会把他交给曹豹处置,丧心病狂的曹豹会如何对待他?
就算不死也要脱层皮的啊!
因此吴有缺干脆主动一点,
别动刑了,
用不着你们动手,我现在就死给你看。
就这么顽强,
就这么刚烈。
怎么着吧!
司马无间退步了,
很无奈,
没办法,谁叫他受制于人呢!
拿不到水调歌头,将进酒完整篇幅,司马无间断定自己肯定会走火入魔。
他是什么身份,
虽非天潢贵胄,却也不输给天潢贵胄,岂能因为意气用事杀一个佃户,而使得自己走火入魔?
划不来啊!
“好,我教你。”
吴有缺不能死,至少在他江郎才尽之前,他得活着。
此人财富五斗,世间少有!
与虎林秀才张敬禹争娶大乔,他即兴创作了一首《蒹葭》,最后抱得美人归。
婚宴上,面对众人的讽刺和轻蔑,他即兴创作了一首《寒窑赋》,使宴席几千宾客鸦雀无声,继而声名大噪。
昨天的曲水流觞,吴有缺让那个执教坑骗了,以为是策论,却即兴创作了《水调歌头》和《将进酒》两篇堪称当世一绝,冠盖古今的绝作。
于司马无间而言,此子,那就是一个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宝库啊!
事实证明陆地神仙境之后,并非就能踏破虚空,位列仙班。
应该还有其他境界,不然姜青鱼那么猛,他怎么还留在此间?
所以,往后很长一段时间,司马无间还有能用得着吴有缺的时候,此子乃无价之宝,绝对不能让他死了。
其实很简单,吴有缺虽然是赌,但他知道自己一定会赢,不然司马无间也不会来的这么及时。
这个老东西,他很担心自己周全的嘛!
“送你一句话,老而不死是为贼!”吴有缺骂骂咧咧的从司马无间身边走过。
司马无间老脸一红,
这时,即将走出天牢的吴有缺又扔下一句:“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老而不死是为贼……这话,化齐力,常祁山他们大概听明白了,吴有缺这是指着司马无间鼻子骂娘呢!
好胆!
但是,吴有缺后面留下一句“千里共婵娟”,什么意思?
几人面面相觑,猜不透吴有缺想表达什么。
突然,
天牢之外,苍穹一道炸雷哐的一下劈了下来,
“轰隆隆!”
常祁山,化齐力冷不丁一哆嗦,
抬眼望去,只见司马无间盘膝而坐,周身蒸腾着旖旎青气。
门口一个御林军骂骂咧咧的走进来,“什么鬼天气,青天白日突然打雷了。”
正在垂钓的姜青鱼,回头扫了一眼,
后院的司马有田放下手里的锄头,举目远眺。
皇宫里的陆令丞,又一次跃上屋脊,连深宫里的那位,也沉下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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