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良福话音落，手机那边的人并没有出声。
他几乎立刻断定，这是上次打电话过来的那个男人。
苏秀过年都不愿意回家，可见那边有她不想面对的人事物。
再联想到未婚先孕，男人一而再再而三的电话。
孩子的父亲不会就是这个人吧？
吕良福烟瘾犯了，随手在桌上拿了颗糖，剥开扔进嘴里。
对方始终没说话。
周放把菜端出来，见吕良福又擅自接人家的电话，走过去用肩膀撞了下他。
无声说道。
你别太过分。
吕良福不屑地笑了下，挂断电话，把手机放回桌上。
周放往门外看了眼，小声问道，“由此可以推断，人家小情侣还藕断丝连没断干净了，你就别掺一脚了，省得到时候深夜买醉。”
吕良福咬牙道，“做你的饭去。”
“切，好心劝你。”周放转身回厨房。
过了会儿，苏秀从外面回来了，她往厨房那边看了眼，问吕良福，“真不用帮忙？一个人做这么多菜会不会太累啊？”
吕良福说，“他每年都这样，习惯了。”
苏秀点点头，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围着餐桌坐下。
吕良福从沙发上起来，过来坐到她旁边，苏秀屁股往旁边挪了点。
他笑了下，没说话。
这时从门外传来一道女音，“阿福来了吗？”梁胜楠推门而入，目光自然而然落在屋里唯一一名女性身上。
她和吕良福隔着半臂距离，两人之间说不清的氛围，让梁胜楠的笑容有些僵。
“你来了。”吕良福说。
苏秀冲梁胜楠点了下头，“你好。”
“你好。”梁胜楠也围着餐桌坐下，吕良福没有介绍的意思，她便也不好当面打听，
菜上齐，周放把阿婆从屋里扶出来，人到齐，可以开吃了。
苏秀瞥了眼电视，上面正播放着古惑仔系列电影第三部。壹趣妏敩
这边过年好像不爱看春晚。
“你也爱看古惑仔？”吕良福侧头看了眼电视，随口问道。
苏秀摇头，她知道这部系列电影，也知道里面几个角色的名字，但从来没有完整看过。
周放说，“吃完饭出去放烟花。”
吕良福点头，看向梁胜楠，“你不回家吃饭了？”
梁胜楠咬着筷子瞪他，“我吃你家饭了？周放还没说什么了。”扭头冲阿婆笑道，“是吧阿婆？”
话是这么说，梁胜楠吃了一点就走了。
苏秀吃得也不多，等周放最后吃完，他擦擦嘴道，“走，回来再收拾。”
吕良福和周放抱着烟花筒，苏秀跟着他俩走到江边，放眼望去，不少人都选择在这里放烟花。
吕良福让苏秀别靠那么近，她往后退了几步。
等到烟花在空中炸开，五彩斑斓的烟花雨倾泻而下，苏秀仰头看着夜空，一时有些怔愣。
“新年快乐。”吕良福站在她对面，站在烟花雨下，转身对她笑道。
周放也大声对苏秀喊道，“靓女！新年快乐！”
苏秀眼眸染上一层晶亮的光，嘴角上扬，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
她回道，“新年快乐。”
把带来的烟花放完，三个人坐在江边看着别人放。
苏秀听他俩聊起工作上的事，谁知听了几句后，他俩竟然是卖盗版游戏光盘的！
“这你就错了。”周放纠正她，“我们是卖盗版游戏的，但阿福属于技术工，同二道贩子有本质区别。”
苏秀看向吕良福，没想到小偷有两把刷子。
她反问道，“那为什么不自己做款游戏呢？”
周放说，“第一，他不会，第二，没钱。”
“那做网站呢？”
听到这，吕良福看向苏秀，周放扒开他，探头问道，“什么网站？”
苏秀这辈子还没怎么接触过电脑，不知道现在的网络科技发展到哪一步了。
“就是，比如可以在网上分享自己的生活，兴趣爱好，大家因为喜欢同一件事或明星在网上一起讨论聊天之类的那种。”
说完，看他俩也不说话，苏秀又举了个例子。
“这种太复杂的话，也可以做小说网站啊，全国有这么多人口，有爱写小说的，有爱看小说的，这同样是个巨大的市场。”
周放缓缓竖起大拇指，冲苏秀说道，“牛啊！有这眼界，活该你有钱。”
“...”讽刺她呢吧。
周放推了推吕良福，“兄弟，你有什么想法没？”
吕良福陷入沉思，像是没听见周放的话。
苏秀见他这样，小声问周放，“他真能搞出来？”
周放点头，“都不知道从哪掏回来的书，全都是自学的。”
这是技术大神啊！
苏秀惊了，再次看向吕良福，这么个吊儿郎当的人，深藏不露啊！
夜深，三个人打道回府。
苏秀回到酒店后，先去洗漱了，在卫生间隐约听见手机铃声响，她停下动作仔细听了会，确实有声音。
开门出去，接通电话。
“喂你好？”
静了会，电话那端的人问她，“你现在在哪？”
苏秀嗓音发紧，问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季斌乐了下，低沉的声音有点哑，“打你电话，你关机。你家，你爸妈那，你合伙人同事，我能找的全找了。”
“等到终于打通了，却是别人接的。”
苏秀握紧手机，脱口而出一句，“我和他没关系。”
季斌发出沉沉的笑声，压得她心里有点透不过气。
“没关系，大年三十一起过？”
“我...”
苏秀竟然无从辩解，他会不会也认为，在异乡独自过年又怎么了呢？
可她就算和别人一起过年，又怎么了呢？
他俩现在不是情侣关系，甚至在此之前，他明确对她说，两人再也没有可能了。
这不就是分手，再也不联系的意思吗。
现在这么问又算什么？
苏秀垂着脑袋站那，耳边贴着手机，终是开口问他，“你到底要不要分手。”
“苏秀。”
季斌在手机那端唤她。
苏秀心脏一紧，攥紧手机，屏住呼吸听他说。
“我哪怕往前迈九十九步，最后一步，你都不愿意朝我走来。”
“...”
“我真觉得我挺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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