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言起身，噙着不达眼底的笑意，凝望她，“你跟踪我？”
“我是来道歉的。”
陆宜灵大摇大摆走到他身边，重复他刚才摸小猫咪的动作。
季言古怪地看着她，“跟我道歉干什么？”
“为我昨天挑衅你的行为道歉。”
季言：“……”
陆宜灵在季言心中，多了一个印象。
莫名其妙的女人。
“你没有冒犯我。”
季言闷闷地说了一声。
陆宜灵执拗道：“我有。”
两人同时沉默了良久，季言主动打破平衡，“叫什么名字？”
“陆宜灵。”
“哪个lu？”
“大陆的陆。”
季言顿时眼神晦涩，捏断手上的一块鱼骨，嘲弄勾着嘴角。
“讨人厌。”
“你是说我吗？”陆宜灵转过头，露出亲近人的笑容，“一个姓名也能招你讨厌。”
“……”
看得出来季言确实很讨厌陆家了。
陆宜灵能感觉出季言的防备心理很重，如果此时询问下去，他一定不会说真话。
倒不如，先靠近季言。
说起来……
陆宜灵的脑海中的部分记忆，如跑马灯一样放映。
郁声在喝醉酒之后，还提了一句季言。
郁声跟季言又是什么关系呢。
“小孩，我饿了，你这儿有吃的吗？”
季言停住脚步，狐疑盯着她：“从昨天到现在，你都没吃过东西？”
“被一位好心人投喂了，小孩，我就跟你直说吧，现在姐姐的处境就是吃了这顿没下顿。”
她垂下眼帘，情绪低迷。
季言给她买了两个馒头。
陆宜灵见他要走，但却不是回家的方向，一边吃着香喷喷的馒头，一边跟在他身后。
时不时欣赏周边景色。
走着走着，陆宜灵就走到了他身边。
“小孩，你是去干嘛？”
“练拳。”
噢哟，他这小身板，能有那力气吗？
陆宜灵吃完两个馒头，才继续刚才的话题追问，“练拳干嘛？强壮体魄吗？”
季言在公交站牌前等待，上了一辆公交车。
不明所以的陆宜灵也着上去，猛地惊了，完蛋。
她没钱。
坐公交都不能付款！
“季言！”陆宜灵抓住他的衣角，一脸为难，手指弱弱暗示投币处。
路人说：“和女朋友吵架了？”
“这坐公交还是要付钱的。”
“哎，我以后真不要谈恋爱，看看他们……那女生连坐公交的钱都要男朋友出，晦气。”
“……”
陆宜灵咬着一口银牙。
她有钱有钱！
只是，她的钱并没有带到这个世界来。
季言扫码付款。
“你欠我两块钱。”
“哎呀，知道了……”
季言这小孩，性格疏离不喜跟人靠近，到底也不是那种绝情的人。
坐了足足半个小时公交。
季言在下个站点，下了车，陆宜灵紧随其后。
“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季言虽然才十五岁，身高拔群，站在165cm的陆宜灵面前，比她高出一个头来，略显稚嫩的脸表情复杂又痛苦。
“你是不是男人，墨迹什么？”
来都来了。
总不能什么都没看见就走吧。
那折腾这半小时有什么意义。
季言也被她的话激怒了，不再劝她，步履迅疾。
推开一扇老旧的大门，乘坐电梯下到地下几层。
电梯里，还贴着几个海报宣传。
上面是照片广告。
xx招聘拳手。
年龄十五到六十。
陆宜灵哪怕没吃过猪肉，好歹也见过猪跑。
已经意识到这里是什么不正规的地下打拳手们聚集的地方。
她诧异地望向只有十五岁的季言，不可思议的攥住他的手腕。
“季言，你来这里打拳赚钱？”
“会出事的。”
“别管。”
季言冷漠无情甩开手。
他联系上这里的工作人员，签了字，又戴上拳套，身体各个方面都做好防护，进了一间房。
陆宜灵进不去，在外面干着急。
季言为了报复陆家，根本不在意自己这条命。
他到底和陆家有什么深仇大怨。
“小美女！”
“没想到啊，在我们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还能看到这么漂亮的小姑娘。”
“小姐姐成年了吗？”
“……”
“一个人来的？”
“你胆子真大，来这么恐怖的地方竟然不带上个男人，真不担心自己被有心人觊觎？”
不一会儿，陆宜灵身边就聚集了不少不怀好意的男人。
她晶亮的眸子一扫而过。
“离我远点。”
“小辣椒！”一个手臂得有她大腿粗的男人调戏道，“有没有兴趣跟我玩一玩，哥哥给你钱。”
“你在这里做拳手很长时间了？”
陆宜灵一眼就看穿，这个男人纯属嘴炮，三十多岁的年纪，一看就结婚了。
有贼心没贼胆。
调戏女孩子如此驾轻就熟，老油条一根。
想必知道不少季言的事情。
男人贼笑，“是啊，莫非，你已经开始崇拜哥哥了？”sxynkj.ċöm
“季言在这里打拳多久了？”
“草，你是季言什么人？”
男人面色大变，脚步自觉后退几步，看她的眼神中，莫名地充满了敬畏。
“别问。”
“那我不能说。”
“我是季言的姐姐。”陆宜灵问，“能说了？”
“情姐姐倒是相信了。”男人眉心一蹙，说了个时间。“一年吧。”
陆宜灵质问，“不是说最低十五岁才能做拳手。”
“纸上写写的你也信？”
陆宜灵在了解季言到底在这鬼地方做了多久，顺便知道他在这个拳场的名声。
十四岁就开始不要命打拳。
赚了很多钱。
去年年关将至，差点死在病床上，这次，是他身体恢复，从病床上下来后，打的第二次拳。
他们对季言的印象就是，疯子，不要命。
他想死。
他又不想死。
好可怜的孩子。
陆宜灵觉得自己不是一个圣母心的人，对季言这种经历，心中很是唏嘘。
尤其是知道，或许一定程度上，季言会活得这么痛苦沉重，跟陆家有关。
单就这一点，她做不到袖手旁观。
季言本次的比赛，赢得很轻松。
工作人员给他结算钱。
一共是五万块。
陆宜灵则是检查他的身体，检查完毕后，舒了口气，“季言，你换一份工作吧。”
“不换。”www.sxynkj.ċöm
季言收好钱。
他才有闲心观察陆宜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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