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出来了不要紧，关键是让凌若雪听见了。
结果凌若雪原本平静犹如止水的脸上分明荡起了一丝丝涟漪，同时她那心深处也是一样。
这时陈锋也意识到自己一不留神说出了心里话，不禁心头一震很是慌乱：“我，我……”
“你觉得我怕死？”凌若雪突然开口将其本就断断续续的声音打断。
陈锋脸色一僵，他当然不是这个意思，可她也明明知道的，却又为什么还要这样问他？
这是在故意折磨他吗？
不管怎样，他终究是躲避不了这个话题，只能硬着头皮开口：“你不怕，可是我怕，我不想你那么多年的心血全部白费，不愿看到你真有香消玉殒的那一天。”
“因果宿命，一旦开始了便改变不了结局的，既已知道结局又为什么还要以身犯险？”
“所以我宁愿一辈子离你远远的，宁愿得不到你，也不愿意……”
“你确定吗？”凌若雪语气笃定再次打断道：“可如果我让别人得到我呢？你也仍然坚持你现在的想法？”
“如果是这样，那我明天就去随便找个人结婚，最好是找个老头什么的，任人鱼肉任凭摆弄，你觉得怎么样？”
“也许这就是你所想要的结果？甚至你还会因此而感到兴奋？”
听着这些话，陈锋不知不觉间死死攥紧了一双拳头。
同时他那一颗心也揪紧了，刚才他还只是那么一想，可现在看来，凌若雪是真在折磨他。
而且这分明是要把他给活活折磨死的节奏！
他该怎么回应？难道就这么一直沉默？
不，陈锋很快便开口道：“你这样值得吗？又是何必呢？”
“继续追逐你所真正想要的不好么？哪怕再过个几十年，百年甚至几百年，我相信总有一天你可以的。”
“以前你也一直都对自己有着绝对的信心，根本不像是现在这样……”
“现在这样不也挺好的么？”凌若雪接过话道：“远离世俗太久，我连一点的烟火气都感觉不到，所以才一直都寻不到那最后一缕契机。”
“但现在我明显感觉到那一缕契机正离我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好像我随时都能突破一样，可同时也感觉不够，还不够，远远不够。”
“想要真在百尺竿头更进一步，最后一缕契机需要极大的因果作为支撑，显然你就是那个因果，明白吗？”
陈锋自然明白，且他还是一开始便知悉了这个秘密，但也正因如此，他那心深处无时不刻都在饱受煎熬，并且满腹思绪也是日益变得越发矛盾。
因为既是因果也是死劫，这一劫凌若雪若是过不去，那她之前所有的一切可就全都付诸东流了。
他能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发生吗？他只知道自己绝对不愿看她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我来找你吧。”突然，凌若雪在电话那边竟然冲他来了这么一句。
陈锋瞬间忐忑，乃至惶恐：“你，你来找我？”
“嗯？”凌若雪轻声一笑：“你不是想我了吗？所以我主动送上门来帮你排解一下寂寞难道不好？”
“难道你现在有了那林清雅便不再需要我了？她真能完全满足你？我看不见得吧。”
“而且还有一件事情我一直都没告诉你，秦艳雪是你师姐，她和你是共同经历考验的一对搭档，有些事情从她当初以客户身份跟你接触的时候便已经开始了。”
“现在你们两个都已入局，如若过不了关，你们两个都得被人清理门户，不过清理门户的人不是我，负责监督考验的人也不是我，你知道我从来不管这些的。”
“但你若需要，只需要一句话便可以了，明白我意思吗？”
陈锋脑子里‘嗡’的一下，分明感觉有什么东西突然一下子猛地炸了开来。
搞了半天秦艳雪竟然是他师姐？而且他们两个是在一起经历考验的一对搭档？
怎么这些事情他从来都不知道的？
关键在这其中还存在着些什么他所不知道的情况？
诸多疑问不停在陈锋脑子里闪过，这下他是真的整个人都彻底乱了，以至于……
后来凌若雪又在电话里说了些什么他都没怎么他听。
反正电话挂断之后，他整个人都显得有些失魂落魄。
偏偏在这时，脚步声响起，秦艳雪迈着一双修长玉腿过来了。
这是晚上，她身上只穿着一件很是单薄而半透明的睡衣短裙。
玲珑身段若隐若现，傲人曲线很是诱人。
在带来一阵香风的同时，秦艳雪径直往陈锋旁边一站，轻启红唇轻声说道：“一个电话打这么久，她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陈锋闻言回神，继而转头盯住秦艳雪双眼，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他明明有很多事情想问个明白，却又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问起。
不过秦艳雪倒是看出了他的心思，当即笑道：“看来你好像是突然间知道了不少东西？就比如我的身份？”
“其实也没什么好惊讶的，黑水公司你还不了解么？对于阎王殿你就该更加清楚了，多重身份再正常不过，哪怕是夫妻之间也不一定清楚彼此究竟都有几重身份。”
“可我想知道考验是什么？”陈锋终于找到了一个突破口，现在他必须先把这件事情给搞清楚。
至少在凌若雪找上他之前，他怎么也得知道个大概。
可秦艳雪却是直接摇头，然后眨巴着一双含有异色的眼眸，语气里多少带着些复杂和怅然：“你既然一开始并不知道，那现在自然也还不到时候，所以我又怎么可能告诉你？这是违规的。”
“你与其问我还不如去问她，她难道不比我清楚？而且她是唯一可以无视任何规则的人……”www.sxynkj.ċöm
“我想跟她保持距离。”陈锋突然说道：“这你是知道的，既然你是我师姐，那你便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对吧？”
秦艳雪稍稍蹙了下眉头，然后深吸一口气，回复：“知道又怎样？根本改变不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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