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齐子月一行人起早回了府。
不为别的，只因王宁馨疯了，见人就开始疯言疯语。
二小姐慌乱异常，捂着她的嘴，将人按进了马车。
她们刚走不久，朱雀就来回禀。
“主子，我把昨晚那人捉回来了，可她嘴硬得很，什么都不肯说。”
“那就想办法叫她张嘴，白家有个暗室，你将人带去，里面的东西随你用。
朱雀眼中闪过兴奋的光，“是。”
因着黑衣人被抓，她答应齐子月压下风声那件事，便也泡了汤。
城内流言四起。
有位贵小姐在菩提寺与姐夫有染，还被一群香客目睹。
各种绘声绘色的描述，矛头直指齐子月。
王氏听说这件事，当即坐不住了，立刻冲到二小姐院子质问。
“你给我说实话，外面传的那个人是不是你？”
齐子月睁大眸子，眼泪夺眶而出。
“母亲说的这是什么浑话！我怎会和姐夫有染？！”
“外头流言说的那么真，不是你还能是谁？还有宁馨这丫头，好好的人出去，怎么回来就变成这副样子了？”
齐子月掩面哭得快晕了去，一面死不承认那人是她，一面暗恨贵人说话不算话。
“母亲！其实传言里那人，是表姐，姐夫那晚去庙里烧香，多喝了些酒，碰巧就遇上表姐，把她当成了大姐姐……表姐受不住刺激，这才成了这般模样。”
“什么？！林山那畜牲竟敢这样对宁馨！”
王氏倒退一步，震惊又愤怒，继而便坐在凳子上哭起来。
“真是作孽啊，我的蓉儿怎么偏就嫁了这么个东西啊！”
她气得心口又疼起来，不知为何，最近心口疼的次数越来越频繁，吃了多少药都不管用。
王氏气了半晌，忽站起身叫来张婆子。
“你去把宁馨的行礼衣物收拾一下，再去找辆车。”
二小姐忙拦下问：“母亲，您这是要把表姐送走？”
“宁馨现下这般模样，留下也无用，让你大姐姐知道了，还会引起夫妻嫌隙，趁早送回王家，免得日长梦多。”
齐子月面露犹疑，表姐这个样子送回王家，若是胡言乱语说些什么出来，那自己的清誉还要不要，不若将错就错，将她配给林山，把外面传言的事摁瓷实，如此自己便也能逃过一劫。
二小姐这般想着，便开始劝道：
“母亲，不行！不能把表姐送回去，她因为大姐夫都已经疯了，你还这般不近人情，传出去不好听，就是舅母知道也不会让的。”
王氏冷声道：
“她不说，谁会知道她是因为林山疯的，别人只会当她是中邪了，你放心，待会儿把人送回去，我会贴上一千两银子，也算是我这个做姑母的一点心意，我这般仁至义尽，你舅母也不好说什么。”m.sxynkj.ċöm
见王氏铁了心要把表小姐送走。
齐子月一咬牙，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她面色悲切，未语泪先流。
“母亲！为了我，你也不能把表姐送走，现在外面流言传的这样狠，我们再不想法子压下去，伯爵府一定会当真的！”
听到“伯爵府”三个字，王氏愣住了，“那……依你看，我们该如何？”
齐子月含泪道：“把表姐在菩提寺失身于大姐夫这事，透露出去，再给他们风光大办婚礼，外人见到大姐夫娶了表姐，也就明白传言里那人不是我。”
王氏在房中来回踱步，“可是这事，蓉儿能同意吗？”
“大姐夫做出那样的事，大姐不同意又能如何？她不是爱钱嘛，大不了多给些银钱给她就是了。”
王氏应承下来，决定找个空把大女儿叫来谈谈。
慕玉院那边。
朱雀立于房门前，“主子，那人还是不开口。”
“哦？看来还真是个硬骨头，我去会会她。”
白亦站起身，往府中暗室行去。
暗室入口在一个假山后方，进去要经过一个长长的甬道。
越向里走，光线越是暗，血水混杂的气息萦绕鼻间。
到了最里头，只见昨夜的那个黑衣女子挂在刑架上，此刻已然昏了过去。
她身上布满鞭痕，血肉翻涌，一张脸糊满了泥水血水，狼狈不堪。
“把她弄醒，我要问话。”
“是。”
朱雀拎起一桶水泼过去，那女子便睁开了眼睛。
白亦开门见山问道：“你的主人是谁？”
黑衣女子好似没听见般，唇角弯起讥诮笑意。
“白将军，你就这点本事吗？”
白亦微微一笑：“嘴和骨头一样硬，我喜欢。”
那女子冷哼一声，不再说话。
朱雀在一旁献计，“奴婢之前看过一本书，听说人心下第四支肋骨，最适合制成骨笛，用它吹出来的声音，最为清脆。”
白亦拍了拍朱雀肩膀，“术业有专攻，看得好，你先休息一下，我来审。”
朱雀点点头，侍立一旁。
白亦从袖中抽出一方丝帕，走过去蒙上黑衣女子的眼睛。
女子问：“你又想耍什么花招？”
白亦不答，只拔出匕首，在她手腕处割了一个小小的口子，末了又拿布堵上她的嘴。
白亦命朱雀取来铜盆接血，自己则坐在暗室中央，聆听那血水滴落铜盆的清脆声。
从第一滴血滴进盆中开始，整个屋里鸦雀无声，只听得血滴落下的滴答滴答声。
最开始，黑衣女子还能镇定自若，后来却逐渐挣扎了起来。
半个时辰过去，一丝风都没有暗室里，只剩下血滴没入盆底的水声。
白亦轻轻说道：“猜猜看，你的血能不能把盆装满？也或许，等不到那一刻，你就已经咽气了。”
黑衣女子被堵着嘴，呜咽不止。
朱雀凑过来道：“主子，她好像肯招了。”
“瞎说什么，她还没说要招呢。”
黑衣女子急急点头。
白亦道：“你看吧，她点头，代表我说得对。”
黑衣女子又急急摇头。
白亦笑道：“她摇头，就是代表不招。”
黑衣女子急得不行，一会儿点头，一会儿又摇头。
白亦缓缓走过去，一把扯下她嘴里的布团。
“我招，我招，”黑衣女子大口喘着气，“我是沈府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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