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江渊一觉到日上三竿,昏昏沉沉地醒来,睁眼便看到了一旁等候为自己更衣的映荷,后者细心地扶其坐起,而后拿来早已润湿的毛巾为其擦脸。
江渊坐如雕塑一动不动,待到其擦完,他开口道:“今日可曾有人来找我?”
“回少爷,映荷上午都在房间中,并未收到有人找的消息”
“不应该啊”
自顾自疑惑的江渊眸子中有思索之色,映荷见状起身将毛巾再次打湿,而后端起一个托盘再次坐在江渊的床边,同时道:“少爷,今日该换药了,您先背过去,映荷给您脱衣服”
“哦,好”
愣了一下的江渊掀开被子,而后转过身去盘膝而坐,映荷在后面捣鼓了一小会,这才将他的一副退了下来,江渊背上的伤口如蜈蚣盘身,结痂之处更是狰狞醒目,已经见过不只一次的映荷稳了稳心神,而后将裹缠纱布的地方剪开上药。
背对着映荷的江大世子第一次换药是在昏倒时候,所以并未感觉到疼痛,但这次清醒中换药着实让他酸爽了一把,闭口紧咬,面目抽搐而苍白,那等模样怎么看都觉得是疼到骨子里了。
少时
全身换药的江渊坐床上缓和了一会,等到身上的刀割疼痛下了大半,这才缓缓的睁开了双眼,自己扶床而起,他发现穿鞋子都是一件极为费劲的事儿,好在映荷仍纱布很快便回来了,为他穿上鞋子,这才免去了他再次受罪。
来到院子里,之前坍塌的墙壁已经修建得差不多了,这命令是他昨日下达的,在陈珏的府邸之中,他得知了苏东辙已经周明接下来的命运,上次参与攻击他云溪菀人四人已去其三,唯剩下一个不知名号的势力,无伤大雅,这人只要在京城内,八成会再次对他出手,就是不知道这幕后之人是谁。
“少爷,您起来了”
已经训练了两个时辰多的霍言卡点前来碰面自己的少爷,比起江渊的虚弱不堪,这个有着深厚武功底子的南清剑神明显好了太多。,
“嗯,比昨天好了不少,仓灵回来了没?”
“回来了,在休息,对了少爷,今天陈尚书来找您了,不过您没醒,是先生接待的,您要不要找先生问问是什么事儿?”
江渊点头,他就感觉陈珏今天的来,毕竟昨天两人已经刚说好了,正当他打算前去找韩清晏的时候,背着双手束冠的大儒士走了过来。
“韩叔儿,我刚说要去找您呢”江渊见到韩清晏挂上笑容,后者面色如常来到江渊跟前,而后仔细地瞧了瞧其面色道:“恢复得不错,昨天我托了几个老朋友给你送来了一些补气血的药材,今日让思朴给你熬些汤药”
韩清晏表情不多,但却很关心江渊,所以这让江渊总觉得他父亲这个军师对他有些图谋不轨,跟着其走动来到正堂坐下,这我棋谋双甲的先生便转入正题继续道:“陈珏今日前来请你审问犯人,云溪菀的三个二世祖让其一同带走了”
“带走那三个干什么?”江渊坐在凳子上,目光疑惑。
“小少爷,那位三不沾的官员可没有本事让苏、刘两家俯首低眉,这钱财到了天子的口袋,其他事情自然不会过的计较,刘家,苏家的儿子在咱们手里,也算是陈珏的筹码,昨日收银一亿九千两,陈珏若是没有加上其儿子作筹码,定然不可能收的如此多的银两,这次带走三人,是为了兑现诺言”
“韩叔儿,如今刘家传出来跟上面那位后宫牵扯不清的事儿来,那刘子业还能有胆子在京城呆着?怕是早就跑了吧,自己都顾不上了,还能顾上儿子?”
江渊可不相信刘子业这种精于打算的人会为了一个儿子而搭上自己的性命。
“这点到是让你说准了,刘子业在昨日已经逃出了京城,不过王家的儿子是秦讣闻答应的事情,他刘子业是跑了,但陈珏肯定不会做出背信弃义的事来,上面那位现在正是头疼流言之时,这时候若是在吧刘家的儿子杀了,那这脏水便再也洗不掉,天子想造势压下流言,这一点至关重要,本就爱惜羽毛的那位,肯定想方设法的让这三人发挥最大的作用,昨日你进宫面圣,天子那边是不是也拿此说事了?”
韩清晏的眼神中有睿智的光泽,江渊听完了之后竖起了一根大拇指道,后者表情没变化,而后继续道:“近两日京城中许多无业流民到处乱窜,想来是处于地方的世家派出来了探子,唇亡齿寒的道理他们这些人深知,你这几日出门没有卢墨相伴,莫要自己一人闲逛,这些人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将你这个主谋军师给活埋”
江渊露出一抹苦笑,他真没觉得街上有多危险,相对于在京城被人追杀,他觉得每日呆在云溪菀危险系数可能更大,毕竟云溪菀就这么,他只要在里面呆着,就一定跑不到哪里去。
韩清晏似乎读懂了江渊的笑意,低眸思索了片刻之后便又叮嘱道:“今日前去天牢,一定要多多注意”
“韩叔儿放心,我什么样您还不知道吗?我惜命的紧”
江渊点头应下,他感觉韩清晏有话没给他说完,但是知道其喜欢话说一半,他也就放弃了继续追问,叮嘱完的韩清晏听到江渊的肯定回答,点了点头便从凳子上起了身,而后迈着方步离开了正堂,在其出去后片刻,一直在门口守候着的映荷走了进来,委身一礼,她低声道:“少爷,您现在要吃饭吗?”
“先不吃了,忙完回来再吃,另外,你一会随我同去京城,将陆子衿和苏佳叫回来,我要跟她们说些事情”
“是,少爷,那我去拿您的官服”
映荷点了点头,快步去房间内拿衣服,而后跟着江渊出云溪菀,途中碰到急促的阿衡满脸焦黑,映荷眼神中莫名的出现了一抹悲伤神色,而笑点极低的江大少爷也没有丝毫乐的意思,看着其着急忙慌的样子心中也有些不是滋味。
上次云溪菀死了不少人,其中有他刚接来没多久的小花,本想着让这个小丫头过些好日子的,却不曾想好心办了坏事,他自责,而阿衡更是觉得全是他的错,这些天除去吃饭能见其一两面之外,其他时间他都在捣鼓黑火药的制作,军器监的人学会了低级黑火药制作,组团离开,剩下阿衡一人多少显得有些孤寂。
“少爷,您有时间了要不要去开导一下阿衡,他还年轻,这样下去怎么能撑的住”
映荷的同情心被激发,江渊点了点头,这件事估计在阿衡的心中很难抹去,长此以往肯定会出问题,确实该开导。
思虑间,江渊和映荷就来到了门口,守门的将士看到两人,马上喊了一声“少爷好”,江渊微笑点头示意,而后便朝着吊桥走去。
卢墨早早的就等在了马车之前,随意的坐在马车帮上,他嘴里叼着草闭目养神。
“小少爷,上这辆马车吧”
卢墨在江渊将要走到之时便睁开了眼睛从车上跳下,弓腰请江渊,后者瞧了一眼这个之前没有的马车。
“这辆马车哪来的?之前没有吧?”江渊看着外表极为奢华的马车,咂摸着他也买过这么豪华的马车啊?
“回少爷,之前确实没有,这是当初张公公差人送来的,您当时还不能下床,先生见了之后感觉不安全,于是就派人送到了鲁千机的手里,让他改造一番,今日正好做好刚上”
卢墨简单的解释了一番,江渊又瞧了两眼这个除了好看似乎没什么特别的马车,站在一旁的卢墨察觉到了自家少爷的疑惑,于是乎开口解释道:“少爷,属下试验过了,这马车的全部结构中否暗藏有铁板,可以防止冷箭,车窗也是经过处理的,可以上下开合,您现在是世子了坐车也能多用几匹马,这样的车子跑起来,绝对安全,您放心上车!”m.sxynkj.ċöm
卢墨自豪的介绍了一番,江渊听完没有接话,两人搀扶起上车,映荷考虑了一下,还是坐在了外面的车帮之上。
“映荷,进来给少爷当个枕头”
知道其抛不开尊卑有序以及男女有别,江渊故意孟浪了一番,果不其然,映荷听到之后小手紧紧捏着,钻进了车厢,卢墨在外手持缰绳,嘴角含笑,心中道:“还是少爷会玩”
车子不紧不慢的行驶在前往南城门的路上,途中遇到了不少进京的农户马车,和前几天不见人影对比鲜明。
少时
马车到南城门口,守城将士第一次见到这等豪华的马车,一时间不敢拦截检查,只得用求助的目光望向自己的队长,后者看见这马车心中也是一咯噔,好在卢墨并非嚣张跋扈之人,很是遵守规则地勒马而停,这才让领头的队长松了一口气。
快步走至马车前,他拱手道:“请问车内是何方人士?”,随后便简单的查看了一番车子,确定没什么问题的时候,他摆手让将士让路,而后卢墨挥动竹策进入了城门。
车里的江渊看见将士的检查心中暗暗盘算了起来,昨天临安还不检查马车,今日反常,应该是韩清晏的猜测说对了,不是人跑了,就是探子多了。
带着疑惑的江渊先让卢墨将马车停在了清心斋门口,他几天没来此处,里面放着的东西得拿走了,南清夏日热的一批,万一炸了就不好了。
“少爷,您先退后”映荷刚扶着他下了马车,卢墨在门前就一脸谨慎的让江渊后退,不明所以的他退到了马头之前,等着看发生了何事。
谨慎的卢墨不托大,直接拔出了腰间的长剑,猛的踹开清心斋的房门,他跻身跃进,江渊的目光紧紧跟随,门开之后,他便瞧见原本规整的房内已经变得乱七八糟,置物架上的东西散落一地,屏风也被推翻在地,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他迈开步子跟入。
“卢墨,先去二楼看看箱子有没有丢!”
后方的江渊进门大喊,谨慎的卢墨微微颔首快速上楼,进门只要没人埋伏,大概率是已经离去,江渊现在担心的不是有人在蹲他,如果这样他还能放心点,关键是上次离去之时二楼放的火雷没有带走,这要是被人带走了,那后果不堪设想。
慢了卢墨一步的江渊上二楼,直直奔向自己的房间,看着正在蹲着数火雷的卢墨,江渊心中稍定问道:“数量可够?”
“少爷,缺了一个”
卢墨脸色不好看,扭头接话,江渊听完也是面色一紧。
“将东西搬下去吧,我现在进宫”
事情已经发生,江渊无力改变,现在做最坏的打算,他得提前做做准备。
且不说一个火雷能炸死多少的平民百姓,就单单是埋伏起来打一个出其不意,就足矣让许多人半夜睡不着觉,他也是担心有人用这一个火雷给他玩一个小惊喜。
三人依次下楼,清心斋内虽然凌乱至极,但江渊大致扫了一眼就看出了东西都没少,估计来偷盗之人并不是奔着火雷而来,拿走一个八成是因为不懂这玩意,而来偷盗人,绝对是奉命行事的小喽啰,幕后之人只要见到火雷,肯定会拿着做文章。
出清心斋,江渊难怪愁绪的皱眉上马车,路过听雨楼前往皇宫。
车上的映荷和卢墨也知道丢了一个火雷意味这什么,毕竟云溪菀的破墙就是因为一个火雷的原因。
“……”
章台城,王家府邸
没了王白玉的世家少了一位明面上的话事人,由王白石接手后的王家已经破败不堪,好在今天他们的亲生儿子被送了回来,不然他不知道这波卖了自己的大哥意义何在。
“白石,如今王家百废俱兴,你可想好了该如何发展?”
依偎在王白石怀中的周雨婷秀发湿润,鼻头细密的汗珠似乎还预示着两人方才经历的事。
王白玉不停的婆娑着怀中女子,放松的脸上有着思索神色,等手上的感觉足够了,他才开口道:“王家因榜势而起,现在中落,重走老路当能翻身而起”
“秦相国拿了我们那么多好处,不可能一点援手不伸,当初他有拿钱的胆量,就一定知道我王家的诉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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