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桑乃是南疆第一勇士，但是在北齐的国君面前，还是得忍气吞声。
他跪在地上，任凭明宗将卷宗扔在他脸上，额上都是冷汗。
“皇上息怒，臣也没想到会这样。”
明宗一脚踹在路桑的肩头，盛怒之下，居然将路桑这个功夫极好的人也踹了个趔趄。
“没想到？当时荆冉和云楚烨第一次闯入那里，朕就和你说要将这东西换个地方，你怎么告诉朕的？”
他紧紧的瞪着路桑，一脸都是恨意，咬牙切齿不为过。
路桑知道王夫人的尸骨对明宗另有意义，他呼出一口气，抬起眼皮看向明宗。
“皇上，可是冷月的尸首，胭脂都还在臣手上，您……”
明宗哼笑一声，眼底都是嗜血。
“她们若不是还在你手上，你觉得你还能留下这条命？路桑，是不是朕这两年对你越发的好，让你忘了你是谁了？”
路桑擦擦额上的汗。
“臣不敢。”
明宗冷冷的看着路桑，声音里透着威胁。
“朕从来不以一个人一次的得失来判定他的成败，但是若是这个人总是让朕失望，那么纵然他跟朕多年，朕也不吝杀了他。”
路桑呼出一口气。
“皇上仁慈之心，小的都知道，小的一定兢兢业业，以后不让皇上失望。”
“不让朕失望？你这两年做过什么让朕开心的事？”
路桑咬着嘴唇，低下头，他心中慌得很，因为他知道明宗这一刻是真的想要杀他。
明宗逼近路桑一步。
“你说吧，朕有什么理由不杀你？”
路桑咬咬牙。
“皇上还需要臣给您炼制蛊虫。”
“你？哼，你觉得天下除了你，就没有其他的蛊术师了吗？”
“虽然还有，但是臣是最好的。”
明宗一脸的不屑。
“最好的？朕说谁是最好的，给他最好的资源，你觉得别人就补鞥是最好的吗？”
“臣这些年帮助皇上做了很多。”
明宗没说一句话，就朝着路桑逼近一步。
“别人一样可以。”
路桑心一横。
“皇上，臣杀了云楚烨。”
明宗听到这话，终于停住了脚步。
他冷冷的看着路桑，眼底的杀气止不住。
一个常年盘踞在高位的人，一旦心生杀意，是藏也藏不住的。
路桑知道自己对于明宗就像是一颗棋子，有用的时候就用，没有用的时候，还是灭口的好。
就像是鹿川之于明宗一般，死了就像是一只野狗，根本不会让他心动一下。
明宗哼笑一声。
“路桑，你倒真是做了一件好事，解决了朕的心腹之患，那就暂且留你一条狗命，不过只此一次，再有下次，朕直接要了你的狗命。”
路桑暗自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
“皇上，王氏的躯体已经只剩下一堆骨骼，留着其实也并无大用。”
明宗抿着嘴唇，不再提起王夫人的事情。
“这件事难道是荆冉一个人做的？荆家什么时候对这东西也有兴趣了？”
路桑摇摇头。
“小的并没有亲眼见到荆冉，所以也不能下定论。”
“没有亲眼见到？”
“虽然小的怀疑有可能是她做的，可是并没有亲眼见到。”
明宗阴沉着脸。
“那整个黄成忠还有谁会来盗取一具尸骨？”
路桑摇摇头。
“小的不知，但是既然她的尸骨能有那种功效，想来觊觎的人会不少。”
“这次你怀疑是谁？”
“臣见到了云楚烨的残部。”
明宗狠狠地将一方椅子踹翻。
“云楚烨，真是阴魂不散！”
路桑想了想，又道。
“皇上，太后那边最近好像有动静。”
“太后？她还能作什么妖？”
“听说是让人去了南疆，小的怀疑是不是荆冉留下了云楚烨的后代？”壹趣妏敩
“不可能！若真是如此，她会这么轻易而举的放弃王妃的位置？”sxynkj.ċöm
路桑垂下头，不敢多话。
但是这个可能若是成真，他和明宗都知道，那将是他们的灭顶之灾。
太后绝对不会放弃云楚烨任何一个后代留存于世的机会。
明宗皱着眉，坐了下来。
手指无意识的敲打桌面。
“但是，若是这是真的……”
路桑不敢说话，这个时候若是发表了任何言论，以后无论得失都会是错的。
明宗沉吟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这事可以静观其变，毕竟就算是真的有了云楚烨的骨血也不过是个襁褓中的婴儿，朕若是这个时候贸然让人去南疆，只怕会激起荆雷霆的反骨，得不偿失。”
路桑点点头。
“皇上圣明。”
第二天一早，冷月就跟小蝶一起去了棺材铺。
她不便出面，就用小蝶的名义定了上好的棺椁。
至于陪葬，冷月自己拿了一些体己的首饰，云楚烨也拿了一些金银细软过来，一切就这么敲定了。
王夫人的墓地，是由上好的风水堪舆先生选定的，就在城郊。
说来也有些好笑，居然距离那座坍塌的城隍庙不远。
冷月看着正在挖坑的工人，有些唏嘘。
“想不到王夫人在这里住了这么久，兜兜转转，又回来了这里。”
她带着面纱，云楚烨则带着面具。
天已经开始渐渐热了起来，微风吹动他们的衣袂，两人像是神仙眷侣，站在远处的林中。
小蝶甚少路面，来做这些事最好不过。
王夫人对她有置于侦，所以这场丧礼虽然没有亲属在场，却也进行的十分尽职尽责。
冷月眼睛不由得红了。
云楚烨轻轻将她搂入怀中。
“王夫人是个可怜人。”
冷月点点头。
云楚烨接着道。
“我不会让你可怜的，相信我。”
冷月犹豫了一会儿，将小蝶告诉她的那件事告诉了云楚烨。
“你说，能让冷清这样一个世家子弟带进府里，和夫人私通的人，到底是谁？”
云楚烨脸色十分凝重。
这种事情放在其他人身上他都不会信，可是既然冷月说出来，那就是真的。
“冷家真是藏污纳垢，这种事怎么会有。”
冷月哼了一声。
“我也不知。”
“但是冷家一直都是豪门世家，这样的事情算是家族丑闻，他到底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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