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麻烦你来一下医院吗?”
本以为是质问,却没想到是如此卑微的语气,秦晓晓终究还是来了医院。
这里私人的病房是一居室的陈设,山森躺在床上,山木则坐在床尾处靠墙的沙发上,秦晓晓站在门口,悄无声息的打量着一切。
看起来,山森正在熟睡,而山木虽然手里拿着平板,但是却是没有目的的乱刷,点开一篇新闻没看完又退出去点开了“麻将”,玩了几分钟又把平板扔在了一边,在沙发上坐立不安。
看来,山森状态应当是不太好。
秦晓晓敲了敲门,小声道:“方便进来吗?”sxynkj.ċöm
山木腾的一下从沙发是弹起,皱着眉头,眼神中带着一丝不悦,但很快就换了副笑脸。
“快快,快进来。”山森指了指沙发又指了指床边的木凳子,“随便做,喝什么?”
“不喝,别麻烦。”秦晓晓不想兜圈子,开门进山的问,“山森……怎么样了?”
山木沉默了一下,没有立即接话,秦晓晓猜到了应当是状态不太好。
“找我来是有什么事吗?”
“你和他说什么了?”虽然是“求着”秦晓晓来的,但这语气却是有些质问的意味在里面了,她自己也发现了这个问题,语气又瞬间缓和了下来,“别误会,我也是警察来告诉我的。”
“那你是有什么疑问?”
“我……”
山木有些吞吐,这倒显得不像山木的为人了。
“你说吧。”
“他一直念叨你,”山木走到秦晓晓面前,“医生说他视力会受影响,刚刚醒了一下一直闹我,我不敢和他说实话,我只告诉他是刚麻醉完视力有影响,我……我知道瞒也瞒不住,我就想着,你在能帮忙安抚安抚他,我这儿子……”山木顿了顿,调整好情绪才又继续说,“他虽然比你大些,但他依赖你,我也知道……你不是我养女了,我知道你和商淮景他们都是耳朵根软的人,不会记仇的。”
“欸,你这话不对,就事论事,别扯商家,别扣高帽子。商家上上下下是善良、好说话,但也是分人的。而且,先生对你们一次次忍让纵容,更多的是因为他曾经答应他爸不再与你们计较结仇,他不过是在履行对他父亲的承诺。”
秦晓晓垂下头,暗暗想着,才与他接触时,总觉得他有多善良才会去忍受山家一家包括原来的秦晓晓的无理取闹,现在想来,也是对承诺的一种践行吧。
可惜,山家却把这种“不计较”当做是一种可以任由欺负谩骂的软弱。
“是,你说的都对。”
“你也觉得我说的对,那既然如此,我就先走了,山森的事,我就不插手了。”
“是怕商淮景介意?”
“山木,山森造成今天这种局面是你对他关心太少,期望太高,打压太多,而不是我,更不是商家造成。我的陪伴……”秦晓晓顿了顿,眼神直直的盯着山木,“远不及你。”
“等等,你等等。”山木喃喃道,“晓晓,你知道那封信的吧?”
就在秦晓晓愣神的间隙,山木解释道,“就是我之前被关在看守所,商淮景送去的那封信,那里面是空白,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商榷他自觉亏欠我一份还不上的情,所以留了封空白信给我,他是想让我在日后有求于他的时候任意在上边写上求他的内容,现在,我想用这封信来求你陪陪阿森。”
秦晓晓震惊的张了张口,她想不通山木为什么要这么做。
“很好奇吗?”山木笑,“对,你说的没错,我在仇恨里很久了,导致我把阿森和你们都拉进了仇恨里,上次在看守所,商淮景把那封信递给我的时候,我本是想留着用它换风雅颂香方,可是现在我变主意了,我想换山森。”
“你不想要……香方了?”
“我知道你不信,实话告诉你,这封空白信已经被我烧给商榷了,我已经还给他了,但是阿森……所以我想拿这信和你交换……”
“可以。”秦晓晓答应的很爽快,“不过,我只有这一晚上加明天的时间。”
“已经很好了。”
山木离开了房间,秦晓晓坐回到山森的床边,静静地看着插入他手臂上的点滴,也不知道是什么药正一滴一滴安静地滴着,她想,山木怎么会好好的变好了呢?
也不知坐了多久,期间护士来了两次,秦晓晓也从护士口中了解了一些,路边的钉子直直的插过山森眼角,虽然已经处理的很好了,但右眼还是不可避免的受伤了,就算恢复的好,不瞎也会影响视力,最主要右眼的眼角处算是毁容了。
她倒吸了一口冷气,此刻倒是同情起他来。
山森对她来说,的确像是个小恶霸似的,但对她却大多是好的,哪怕一次次的谎言哄骗他,他也甘之如饴。
秦晓晓心里闷闷的,刚想要出去透气时却被人拉住了。
耳边是微弱的声音:“你,你是要走了吗?”
“你醒啦?什么时候醒的?”
“五分钟前。”壹趣妏敩
虚弱的声音,苍白的脸,还有被纱布包裹住的右眼……都显得他格外的没有攻击力,秦晓晓的声音也跟着小了起来。
“好点没?感觉怎么样?”
“疼,浑身都疼。”
一米八的男子汉拉着秦晓晓的手呜呜呜的低声哭了起来。秦晓晓想挣脱,却又有些于心不忍。
“你来看我真是太好了,都不怎么疼了。”
“你,你别哭了,对眼睛不好。”
秦晓晓趁着去给他拿纸巾的时间抽出手,“我能来,你得感谢你母亲。”
“我不信,肯定是你放心不下我。”
秦晓晓犹豫了一下,把事实一五一十的告诉他,“是你母亲用那张空白信求我来的,她担心你,希望我能来安慰你。”
“空白信……”山森苦涩的笑了笑,“那不都被她烧了么。”
“你跟踪她去了墓地。”是肯定的语气。
“可不是跟踪,可惜了,那信烧了可惜了。”山森笑得无奈,“既然是和空白支票一样作用的空白信,那烧了多可惜,敲商家一笔大的多好,我妈也是老糊涂了。”
“她烧了,或许也是在和过去做告别吧,或许,她也放下了,这是好事。”
山森愣了下,想都没想的就否认,“她放下,拿刀砍了她得了……”
“你对她……有些成见。”
“你没有吗?”
“她是你母亲。”
秦晓晓捏着散发着消毒水味道的床单边边,沉思着:“你有什么心里话可以和她聊一聊的。”
“你以为我不想吗?我为什么拼命的往家跑,我还不就是想……”山森叹了口气,“算了,算了,现在想想,他才不会在意我的想法,更不会因为我一两句而改变,我就是瞎了瘸了她还觉得是我没本事开不好车。”
“不会瞎的,放心吧。”
“别骗我了,我被甩出车外的时候,该死的那根钉子顺着侧脸的插进去,你知道吗,我当时听到呲呲呲血肉被割的声音,吓死我了,真的我觉得我要交代在那了。”
“你看,你现在不是还好好的嘛。”
山森沉默了,没有在说话,他只是闭上眼睛,轻声叹了口气。
“你……”秦晓晓试着安慰,“你别多想,休息几天就能出院了,还有你母亲,她……这次我能感觉到她挺紧张你的。”
“可我醒了她还是质问我为什么去墓地,她从来没有第一时间关心我,从来都是质问,质问,质问!”
秦晓晓没说话。
良久,床上的人又悠悠地说着:“她突然把那空白信烧了……不会……不会……是想不开吧?”
秦晓没办法回答她,只能起身出房间。
她前脚刚走出房间,房间里就爆发出一阵凄厉的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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