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一眼慕羽泽。
就……很尴尬，早知道是这种答案，她就不会当着慕羽泽的面，去问挽云了。
慕羽泽倒是个懂事的，大抵是因为有求于人，这时候还轻笑了一声，缓和了气氛，并拯救了一下顾云笑的面子：“世上没有几个人，不喜欢听赞誉，娘娘因此看重王大人，也是人之常情！”
顾云笑急忙点头：“慕大人说得极是！”
慕羽泽：“那……赈灾人选的事……”
顾云笑：“不知道慕大人，可有合适的人选推荐？”
慕羽泽顿了顿，答道：“娘娘，户部主簿徐大人如何？此人是娘娘的表兄，为人还算是正直，当是娘娘能信得过的人。若娘娘觉得他身份不够，裕安侯也是不错的人选，他是顾元帅的至交好友。”
这下，顾云笑就对这个人的印象，微微好了几分。
别管为啥吧，他推荐的人，的确都是她在挽云给她的名单册子上见过的人，两个都是顾元帅留给原主的党羽。
见着顾云笑不出声，慕羽泽还道：“娘娘若是对他们二人不放心，臣也可以再推荐其他的人选！只是若可以，臣希望能够尽快定下来，因为后日赈灾的官员，就要带着粮草出发了。”
顾云笑扬眉：“这么说起来，慕大人今日若是因为本宫心情不豫走了，没能跟本宫说这些，那明日就是大人最后的时限了。慕大人那会儿走的时候，原是准备赌明日的吗？”
慕羽泽也不觉得尴尬，反而微微一笑，承认了：“娘娘圣明！”
他眼下也看出来了，这个完全出乎自己意料之外的皇后，今日喜欢坦诚地说话，既是如此，自己显得直接真诚一些，说不定能得到更好的效果。
见着他已经完全放弃用话术应对自己，而且进入了实话实说的频道，顾云笑也不免觉得此人应变能力确实不差。
她问道：“方才慕大人举荐的那二人，不管本宫用谁，大人都能保证，一定会比王大人做得好？”
慕羽泽：“不错！”
顾云笑：“那慕大人可敢作保？若是这二人也品行不端，慕大人愿意一起论罪？”
慕羽泽抬眸，温声道：“娘娘信不过臣？”
顾云笑：“你本就不是本宫的人，本宫又如何知道，你今日的话，是否是算计？由本宫决定把王大人换成这二人当中的一个，万一最终他们惹出了乱子，责任岂不是全在本宫？既如此，除非慕大人也愿意，把自己也绑到此事上，本宫才能放心！”
慕羽泽是万没想到，这人变得聪明了就罢了，还缜密至此。
的确，如果那两位为大人，早就暗中投靠了陛下，此番故意出去给皇后惹事，对顾云笑来说，的确是麻烦。
慕羽泽弯腰道：“既然娘娘有此要求，臣愿意出面担保！”
顾云笑：“哦？慕大人不怕被他们二人连累？”
慕羽泽：“臣敢举荐他们二人，自是因为信任他们不会中饱私囊。而且娘娘的顾虑有道理，要娘娘信任臣，臣自也需要拿出一些诚意！”
顾云笑又问：“万一本宫不顾自己的声名，故意让他们捣乱，把慕大人拖下水呢？毕竟本宫从前的名声就不怎么样，也无所谓更差，可慕大人却是百姓们敬仰之人，若是毁了……”
慕羽泽洒脱一笑：“那臣也认了！为了那些灾民，也为了朝廷安稳、胤盛皇朝太平，这个赌局，臣必须入！臣无愧任何人，无愧己心，足以。任何代价，臣都愿意承担！”
顾云笑：“……”壹趣妏敩
妈的，开始嫉妒狗皇帝了是怎么回事？
这种忠臣、贤臣，如果是自己的人，多香啊！
看着顾云笑不出声，慕羽泽又抬头看了一眼，只见对方盯着自己的眼神，十分复杂，带着遗憾、觊觎、赞赏，这兀地令他有些摸不着头脑：“娘娘？”
顾云笑回过神。
慢声道：“既是如此，那本宫现下就写一道折子给陛下，举荐户部主簿徐大人，以成全此事。也会在其中提到，大人愿意作保之事！”
慕羽泽：“如此甚好！”
顾云笑看了挽云一眼，示意对方去拿纸笔过来。
同时，她看着下头的慕羽泽，开口道：“慕大人放心，本宫不会故意捣乱，表兄如何做，完全是因为他自己的品行。只希望慕大人自己不会看错人！”
如今她跟慕羽泽，倒算是在这件事情上共担风险了。
慕羽泽也有些意外，顾云笑会忽然跟自己保证这一点，他还不及说话。
挽云见着已经拿来了纸笔，顾云笑开始写了起来，并开口道：“相信慕大人也知晓，陛下今日让本宫，十分不快！而本宫眼下做的事，却算是在帮他解决一个麻烦。本宫并非是喜欢以德报怨之人，所以按理说，本宫就算是要答应，也不应该如此轻易，当让陛下来求本宫才是！”
慕羽泽嘴角一抽，不好接话。
陛下如今已经褪去伪装，怎么可能过来求皇后娘娘？大抵会直接用铁腕手段处理。
而这番话之后，她也抬眼看了慕羽泽一眼，嘱咐道：“可惜本宫清楚，他不可能求本宫。既是如此，本宫也懒得浪费这个时间。便请慕大人一会儿告知陛下，本宫如此，是心疼那些受灾的百姓，并非是忘记他拆了本宫双杠的恩德！”
慕羽泽：“……”
这话……
不方便传吧？但对方也算是帮了一个忙，于是他最终还是点了头：“是，臣会把娘娘的话带到！”
只是，妖后竟开始心疼百姓了？他觉得十分意外，但看顾云笑的表情，又不似作伪。
折子写好了。
顾云笑递给了他：“大人看看，可有问题？”
慕羽泽打开看完，弯腰道：“并无问题，若此事顺利，慕羽泽不会忘记娘娘的恩德！”
顾云笑听完，索性挖狗皇帝的墙脚：“哦？那你最好把本宫的恩德记牢了。日后说不定你会发现，本宫心地良善，心怀百姓，公正仁义，比某些连一个双杠都容不下的小心眼之人好多了！你从而意识到，那人也没什么好辅佐的，支持他，还不如支持本宫！”
慕羽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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