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最后那指示灯还是变成了绿色，医生带着笑容出来：“病人的病情稳住了，观察两天，不严重的话很快就能醒了。”
这场手术几乎是争分夺秒，终于将李玉阳从鬼门关里拉了出来。
听到这个消息之后，警队好几个队员都虚了，坐下就再没力气站起来。
高度紧张之后的放松，疲惫总会侵占人的全身，封励也只是扫了一眼：“大家就先回去休息吧，另外安排人来医院值班。”
“陈队长，你跟我过来一趟。”
封励带人往外走，听着脚步声不像是只有两个人，一转身果然看到宋晴梦也动了。
宋晴梦明白他意思，耸了耸肩，“知道了，我先去守着病房。”
仿佛是守得云开见月明，短短一个晚上过去，李玉阳比他们预计中都要好转得快，昨晚手术当天半夜就醒了两次过来，到第二天已经可以短暂地保持几个小时的苏醒了。www.sxynkj.ċöm
在确定当事人精神状态正常时，封励第一时间准备录口供。
因为怕李玉阳太过敏感防备，封励特意把宋晴梦叫了进来，想着有女同志在可以让李玉阳放松一些。
谁知刚关上门，还没开始问，李玉阳便突然开始重复呢喃：“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这种高度紧张状态说明李玉阳现在已经把自己包装了起来，披上一颗躯壳。
这种状态，后面的审问权自然只好让李玉阳防备最少的宋晴梦来。
宋晴梦最开始拿了四个人的照片放在李玉阳面前：“李玉阳，这几个人，你见过吗？”
那张脸仿佛就是一个定时炸弹，刚才还双目迷糊的人在看到之后瞪大了瞳孔。
李玉阳疯了一样地抓着宋晴梦想出声，但剩下的只有堵在喉咙的呜咽声。
脸上全都是伤疤，他只要一激动起来，拉动太多脸部肌肉，就只会加倍疼痛。
就在宋晴梦准备问下一个问题，李玉阳看着最后一个人的照片反应却是摇头。
“你没见过这个人？”
宋晴梦反复确认，她手上拿着的确实是林建的照片。
林建帮着他做了这么多事情，怎么会不认识？
但不管宋晴梦问了多少次，临时换了多少照片，李玉阳都还是要哭着说根本不认识。
“那你在被绑架期间，除了见过绑匪四个人，还有没有见过其他人来参与，例如……”宋晴梦调出图片给李玉阳看，“穿着这种衣服的男孩。”
李玉阳又是一阵摇头，将自己蜷缩了起来：“我不……我，我不认识。”
床上的人疼得眼泪直流，宋晴梦也只好抽纸巾帮人轻轻捂着不让眼泪留到伤口位置，看到这副场景她多少有点问不下去了。
“你只对这三个人有印象。”封励的声音突然接上，“还记得你是怎么跑出来的了吗？”
“我……我……好痛呜呜……”
眼泪还是弄到了还没愈合的伤口上，拉扯到周围又开始出血，实在没办法只能先中止录口供。
但光是现在的几句话，给到他们的信息量就是巨大的了。
宋晴梦出了房间，细思极恐：“李玉阳怎么会不认识林建？正常来说林建强奸了他，那……”
“伤检报告看吗”
封励冷不丁一句就打断了宋晴梦思路，但一下又把人带到了另一个开阔的新环境。
“看！”
正常来说伤检应该是等到受害者清醒之后，但是现在的情况太过复杂，封励再三强调，在人送到医院做完手术之后第一时间就进行了伤检。www.sxynkj.ċöm
现在各方面报告也出来了。
除了皮肤上因为身子和用力拖拽留下的红痕，还有就是各处不同程度摔伤，都能表明李玉阳真是九死一生。
最让人迷惑的大概是在他的下体还检测出了带有林建的精液。
“这是为什么，他不知道和自己发生关系的是林建？但没道理啊，发生关系时他应该是有意识的才对。”
宋晴梦感觉眼前的东西把她自己绕了进去，思绪兜兜转转几圈也想不明白这些事情，封励却看着看着突然接了个电话。
“局里着急找我，我要先回去，这边就先交给你，处理完了我来轮班，你回酒店休息。”
现在这个时间消耗太多精力只会让他们得不偿失，宋晴梦也觉得这个方案轻松，“去吧，三点见。”
宋晴梦对着新线索在走廊里分析了半天，总是没办法绕过最关键的李玉阳，一下各个方向都停滞下来，她又有点苦恼。
医院的走廊空无一人，几乎什么声音都被无限放大，宋晴梦也不知道是自己想得入神，还是那人真就走路太轻，抬头的时候宋晴梦才发现眼前站了一个拿着药的护士。
“宋小姐，这边医院有我们护工来，不如你们还是先回去休息吧？”护士道。
宋晴梦强颜欢笑：“没事，我也不困，就在这里再坐一会。”
“好吧，那我先去给李先生换药了。”
“好。”
看着人进去，宋晴梦长松一口气。
今天看的东西全都太过压抑了，压得她都要喘不过气来，只能先停下来散散步休息一会，恢复了平常心态再重新开始。
“先仔细再想想李玉阳身上还有什么细节……”
絮絮叨叨，她忍不住地挂两句话在嘴边呢喃，到门从里面被护士打开了她这才及时停下，“换完药了？”
护士点头，“是啊，我先回去了。”
人刚低头要走，宋晴梦突然一眼扫到什么不对的地方，叫住那人，“等等护士。”
“怎么了？”
宋晴梦从上到下将人打量了一遍，最后视线停在了对方的左前胸上。
她笑笑而过，还算礼貌：“你工牌忘记带了，上班时间不带工牌要是被发现要扣钱的吧，还是快点回去戴上吧。”
“好。”
护士笑着应下，说完便直接走了。
看着那护士离开的背影，宋晴梦总觉得有点奇怪，但是又说不上什么。
是晚上太困了才这样？
迷迷糊糊，又是不知道过去多久，宋晴梦靠着都有点犯困，但不知道为什么，每当她一闭上眼睛，就总能听到一些隐隐约约的哭声。
哭声刚开始还只是那种小声惨淡的那种，但声音越来越大，最后好像是突破了什么边界，一下便放开声音嚎啕大哭了起来。
宋晴梦猛的惊醒冲进房间里。她到现在才发现这声音是李玉阳的房间传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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