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听着这话语，德丽莎真的很想一拳砸在面前这个混蛋的头上。
见鬼，都什么时候了居然还在这里扯钱货交易。
但是，在最后，德丽莎还是忍住了。
眼前这家伙的身份很特殊。
他甚至知道自己的实验室代号，并且能知晓如今的琪亚娜是人造人。
自己这一拳下去没什么问题是爽了。
但是那一拳下去会造成什么后果就是未知数了。
变数太多，在非必要情况，不能对其使用武力。
在极短的的时间内认清这些后，德丽莎松开了拉着少年衣领的手，冷哼了一声。
在秦阳的注视下，她拿起了那针管，直接扎进了自己的手臂。
殷红的血液，在压力的作用下被吸入其中。
那带着复数崩坏兽基因的血液，在试管之中涌动，闪烁着妖异的光。
“哼——”
在那储存血液的道具被注满后，德丽莎将针拔出，然后直接将那一管血液丢到了对面，神情不快。
“给你。”
在不能以力压人的情况下，方案就只剩下合理交易了，虽然又被牵着鼻子走的嫌疑，但是这确实是最佳方案。
“这就是，毗湿奴的血液吗？”
难得没有使用物理说服得到道具的少年接过那管血液，神情惊叹。
很是迅速的，在接过血液后，秦阳便将其打包成了专属红包，发给了自己。
这种珍贵且难以保存的东西，当丢给群聊保管是最好的选择。
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的少年，拍了拍自己的手，然后从口袋里摸出了一部联络器。
那是渡鸦带过来的。
用那个的话，可以联系上渡鸦，然后找到灰蛇。
他已经整到德丽莎的血液了，也知道某件可以直接救出凯文，但是难以夺取的神之键的下落。
用这两个玩意作为交换的话，已经可以让世界蛇的人给出一套基因改造方案以及配套设施了。
接下来，拿着那些方案找另一批科学家们核实检查一下，就开始基因飞升吧。
接下来大概会用彻底释放雷电芽衣为代价，让雷电龙马去邀请逆熵科学家来开会的少年伸了个懒腰。
“既然已经收到报酬，那就该交出情报了。”
付出了自己的血液为代价的德丽莎注视着某个一瞬间收起了血液容器的家伙，催促着。
2006年5月1日，德丽莎在看到琪亚娜被奥托拿来做实验后实在是无法忍受，决定和齐格飞一起带着琪亚娜逃离天命。
然而奥托却早已察觉他们的计划，派出了大量的追击部队，为了掩护齐格飞，德丽莎选择了断后，然后被抓。
之后齐格飞成为了天命通缉的对象，德丽莎因为奥托的袒护则免于受责。
可以说，德丽莎和齐格飞两人完全是被奥托玩的团团转。
唯一值得欣慰的事情是，琪亚娜被带走了，拜托了被当做试验品的命运。
在此之前，德丽莎一直是这么想着的。
但是——
如果眼前少年说的是真的话，那么，自己与齐格飞所付出的一切牺牲，换来的只是......
假货？
想到这里，德丽莎的心情简直像是看到极东政客们集体鞠躬，发扬躬匠精神般糟糕。
“那个复制人是怎么回事？”
强行压制着内心中的怒火，德丽莎对着那少年问。
“k423是k计划的产物。”
面对德丽莎的提问，因为得到材料心情大好的少年很是爽快地给出了答案。
k计划？
那是什么？
德丽莎心头升起了些许疑问。
尚未等到她发出质问，在收到钱后，很是敬业的秦阳便开始解释了起来。
“k计划的正式称呼是西琳计划。”
以第二律者西琳为代号的计划，进行对崩坏进行研究，研究成果是制造出了“时空断裂”系统。
这是天命资料库里对西琳计划的描述。
但是，随着少年的话语，那个计划不为人知的一面，也在被拉开。
“但是，那只是表象。”
“那其实是复活第二律者西琳的计划。”
少年缓缓开口，说出了k423真正的名字。
“在第二次崩坏中，你的爷爷接触了‘神’并向其求得了有关‘死者复苏’的启示，启示的内容尚不可知，但是，他从那开始布局，而且布局与制造律者有关。”
“让k423，不，西琳以琪亚娜的身份出现，也是其中的一环。”
随着那话语的落下，强烈的窒息感袭上了德丽莎的心头。
这太荒唐了。
德丽莎很想这么怒吼一声。
但是，在看到少年那平静的脸色时，她失去了发声的能力。
这个少年知道a计划，了解第二次崩坏，知道自己与齐格飞一同叛乱过......
这些隐蔽到极点的事情，他都能够一一道出，那么，他的另一个消息的可信度会很低吗？
想到这里，德丽莎的脸色前所未有的苍白。
也就是说，现在真正的琪亚娜还在天命本部当试验品？
“看样子，你已经猜到真正的琪亚娜在哪里了。”
德丽莎没有发声，只是默默地抓着杯子。
坐在她的对面，秦阳看到了那杯子上在不知不解间，遍布裂纹。
看样子，德丽莎的心态已经崩溃了。
看着这一幕，秦阳在心里叹了口气。
“算是一个提示，西琳是塞西莉亚的养女，从某种角度上讲也是你的侄女。”
“你也别这么暴躁，两个侄女，终归是出来一个。”
“接下来努力一下的话，把另外一个也捞出来并不是什么难事。”
听着这话语，德丽莎沉默了。
从奥托手里抢人，哪里是容易的事情。
当年她和齐格飞一起行动，都没有抢到人，现在只有自己一人的话...
真的很困难。
但是，终归也是要试试的。
德丽莎试着朝身后摸了摸，犹大那略显冰凉的手感，让她很是安心。
接下来，就让自己再闯一次吧。
不过在此之前....
得安置好她才行。
在得知巴比伦实验室小孩们作为试验体的过往后，一直都对西琳抱有歉意的白毛团子，神情有些复杂。
她没想到，那个孩子居然会以这种方式再一次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德丽莎望向了那看起来很是古怪的少年，开口。
“接下来，能拜托你一件事吗？”
“你这是打算...去天命总部要人？”
看着那显然是愤怒了起来的学援长，秦阳挑了挑眉，语气有点微妙。
虽然不知道这家伙要委托自己干什么，但是，这白毛矮子基本已经炸毛了，她这么急着离开，不是去核实情报就是去找她爷爷对线。
考虑到核实情报不需要其本人出手，大可以交给打工人无量塔姬子的这一前提条件，她估计是打算去找奥托.阿波卡利斯对线了。
“不然呢？”
德丽莎的声音前所未有的暴躁。
很明显，对于她而言，放任自己的侄女在实验室中哭泣这种事情，是无法忍受的。
“去和奥托对线，可是很危险的事情。”
曾经也想过直接联系奥托，但是最后放弃的少年难得友善了一把，提醒着德丽莎。
“我当然知道。”
德丽莎的脸色前所未有的阴沉。
她当然知道，自己闯进天命总部，很难要到人。
不，应该说，根本抢不到人。
在2006年，她和齐格飞一同动手，对实验室发动了袭击，试图带着琪亚娜逃跑。
结果是抢了个半天，只抢到了个复制人。
可以说，他们完全是被奥托玩弄于股掌之中。
而现在，齐格飞已经失踪了，根本没有人能和自己组队，而天命女武神们已经换上了更为先进的装甲，实力获得了极大的提升......
此消彼长，她现在打到天命总部，怕不是连琪亚娜都没见到，就被幽兰呆鹅按在地上了。
说起来很悲哀，她这样的举动其实是一场赌博。
她在赌。
奥托是这个世界上最擅长基因编辑的人。
k423的出现，无疑是意味着奥托已经有了大量的基因复制人，有那么多复制人的话，大概率是不需要琪亚娜作为实验素材的。
以奥托对自己的宠溺程度来看，只要自己足够闹腾，那种没有用处的试验体，只要没有死掉，绝对会交给自己的。
很清楚，奥托对自己的宠爱并不靠谱，但是却很有效的德丽莎紧抿着唇，心头升起一阵悲哀感。
“看样子，你是想用拼死抗争的态度，让奥托妥协？”
大致知道，奥托无限爱着卡莲，因而爱屋及乌地爱着德丽莎的少年耸了耸肩。
“......”
德丽莎没有吱声。
她也想凭借着能力直接抢走琪亚娜，甚至顺势对天命进行改革，废除掉那些残忍的人体实验，尽可能地赋予已经走上死路的女武神们美好......
但是，那显然是不现实的。
只要奥托活在这个世界上，那么，天命就会围绕他的意志转动。
那个主线为复活卡莲，支线任务才是抗击崩坏的家伙，可不是月球虫爷那种新手boss，而是本世界的天花板之一。
在离开天命总部后，她也曾经试着联系过其他的组织以及天命的部分支部，想要组建过能够改变天命的力量...
但是，那些力量根本就不够。
她真的想要掀起改革，怕不是当成被抓回天命总部当笼中鸟，连圣芙蕾雅学园这块地都要被咔嚓解散掉。
改革是不可能的...
要个已经没有用的试验品，应该是能够做到的吧。
想到这里，德丽莎的拳头不由得握紧了几分。
“我想，爷爷不会介意送个‘玩具’给我的。”
很是艰难的，用玩具来形容自己侄女的德丽莎开口，说。
“那种事情是不可能的。”
对此，秦阳只是耸了耸肩。
“你的爷爷渴望的是制造可控的律者，他选择琪亚娜的复制人作为西琳的载体，是因为琪亚娜同时具备卡斯兰娜家的血统和圣女之血，有着极强的崩坏能抗性。”sxynkj.ċöm
“但是，如果西琳并不想要挣脱崩坏神的掌控的话，那么，她的血统再优秀也是白搭。”
“为了让西琳愿意站在人类一侧，奥托会让她感受到人世间的一切美好。”
“亲情，友情，爱情...，这些美好，都是束缚西琳的绳索。”
少年注视着那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的德丽莎，叹了口气。
“在当年，若是齐格飞将其与真正的琪亚娜一起带走，自然是没有问题的，琪亚娜会成为西琳的姐妹，成为束缚其崩坏人格的一环，这是奥托乐于看到的。”
“但是，现在她的名字是‘琪亚娜’。”
少年望向了窗外，在那里白发的少女正排着队，用自己不多的积蓄买着最贵的奶茶。
她一共买了三杯。
她自己没有喝，只是将一杯递给了雷电芽衣，随即向着麦记走来。
“你...来干什么。”
正在和秦阳谈论着真正的琪亚娜的话题的德丽莎看着那与塞西莉亚很是相似的脸，神情略微有些复杂。
“当然是给你们送奶茶啦。”
“我听说这家的招牌奶茶超级好喝的，大姨妈，你尝尝看。”
那女孩兴高采烈地将一杯塞进了德丽莎的手里。
德丽莎沉默了一会，然后喝了一口。
味道很好。
但是，她这时候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在其沉默的时间里，琪亚娜又望向了边上的少年，脸上的神情一下子变得嫌弃了起来。
“喂，这是给你的。”
唉——
自己也有？
从来没以为自己也有份的秦阳愣住了。壹趣妏敩
“虽然你这家伙做起事来很混蛋，但是，毕竟帮了我不少忙，这算是谢礼。”
还未等到秦阳开口，那只买了三杯奶茶的女孩便给出了解释。
“好啦，你们继续聊，我走啦。”
就像是一阵风一样，那将自己喜欢的东西分享给了友人与亲人的女孩对秦阳做了个鬼脸，便蹦蹦跳跳的离开了。
琪亚娜，其实很珍惜现在的生活吧。
哪怕自己没什么钱，在遇到上好的奶茶后，也会不惜花光积蓄，给认识的人分享。
德丽莎沉默了。
她之前想要委托的事情，是让面前的少年用一种间接的方式告诉她，她不是自己的侄女。
她的出现会让自己和真正的琪亚娜很困恼。
但是，在看着那女孩蹦蹦跳跳地买了自己舍不得喝的奶茶塞给自己后，她的心有些难过了起来。
她想要帮一下她。
但是，自己的能力...
真的能够救下被爷爷盯上的猎物吗？
本身还在为琪亚娜的事情而忧愁的德丽莎的心情，前所未有的阴郁了起来。
思索良久后，她抬起头，望向了边上那已经透露出很多机密的少年。
那大概是自己人生中遇到的，最为奇特的家伙了吧。
来历未知，但是通晓世间诸多之事。
就像是传说中的神兽白泽。
“帝巡狩，东至海，登桓山，于海滨得白泽神兽。能言，达于万物之情。因问天下鬼神之事，自古精气为物、游魂为变者凡万一千五百二十种。白泽言之，帝令以图写之，以示天下。”
莫名地，德丽莎想到了过去在图书馆中看过的一本书。
那上边，记载着名为白泽的神兽的故事。
在神话里，当时的社会正在面临着许多鬼怪的烦扰，黄帝向其询问天下鬼神之事，得知了那些鬼神的缺点以及如何去除他们的方法。
从此，鬼神之患消失。
“你知道，怎么样才能够让她过上正常的生活吗？”
本想让秦阳告知西琳，她与自己不熟的德丽莎再一次望向了那少年，问着。
“蛤？”
“你这是让我和奥托主教为敌？”
就像是听到了很让人匪夷所思的事情，秦阳愣了愣，叹息着。
“你这样的人，还在乎这些？”
德丽莎看着那已经泄露了大量的天命机密，一但被总部得知就会被无限追杀的少年，脸上带上了些许自嘲。
自己真的是疯了，居然想问这种神经病一样的家伙，如何拯救西琳甚至琪亚娜。
“德丽莎大人，你误会了，奥托主教可是我的最敬爱的人，我的偶像啊！”
“得加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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