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染瘟疫第三天,季小妹勉强醒来后,感觉情况更糟了。
“我……我的味觉消失了!”
喝药本来就伤胃,但季小妹强忍着身体不适,想要喝点粥再撑一段时间,结果还没喝一口就吐了。
“呕……”
连同昨夜的晚饭,都被吐了出来。
吐完,发现嘴里什么味儿也没了。
不仅如此,她还感觉身体里被掏空了,原本只是四肢无力,现在却有了更具体的感受。
晏怀林一走过来,她就连连摆手,“别过来——”
然后挣扎着爬起来,用土将地上的呕吐物遮起来。
这些可都是危险暴露物啊!
季小妹大概还不知道,自己现在这个样子,看在晏怀林眼中就像一个行尸走肉:双目憔悴、脸色苍白,已经变瘦的肢体,看上去软绵绵的没力气。
这个情况,还真让担心。
“你已经喝了三副药了,感觉怎么样?”
他知道她每副药喝完都会记录,而且记录的内容很详细,一如她当初在渔村为患者治病记录一样。
字迹上,总算比之前有所长进。
若是平时,季小妹直接口述就行了,但今天她感觉脑子有点晕乎,便只好拿出本子来看。
“我都记在这上面了。”
然后将上面的内容念了出来。
其实,晏怀林已经能看得懂了,只是季小妹还记得当初的糗事。
“……但我感觉,情况似乎比昨天严重了,而且内脏里有股痒痒的、麻麻的感觉,像蚂蚁咬了一样,被咬处还有点发热,倒是可以忍受……”
话是这么说,但季小妹的脸色却不像这么回事。
尤其是脖子处,在靠近领口下方处,已经红了一片。
像是血丝渗出来一样。
以晏怀林的视线,还发现红点中隐藏着一些不易察觉的黑点。
这么快……
若是没猜错的话,病毒似乎蔓延了,这确实是情况加重了。
晏怀林神色有些不好,问她:“胸口会闷吗?”
“有点。”
“呼吸时有没有痛感?”
“……有。”
可她刚才都没说。
季小妹感觉自己已经无力思考了,仅凭本能回答着他的提问。
甚至,连他靠近自己都没发现。
晏怀林替她把了下脉,瞬间将精神力探入……壹趣妏敩
半晌后,他凝眉思索了一下,“可能需要加大药量,你的身体……还能承受吗?”
她的情况虽然在加重,但精神力也不会撒谎,病毒繁衍加速却没有扩散。
或许,需要加重药量试一下。
但……
这种试药本来就很痛苦,更何况季小妹还在忍受着病毒的双重折磨。
想了想,这可是表妹的好朋友,又是自己的师妹,到底还是心软了。
“要不,先给你用血清吧?至于用药,可以找其他护卫来试……”
另一位正在用药的护卫,情况恶化得比季小妹还要快,显然药方搭配上还有欠缺。
晏怀林想了下,若是这边不能喝药的话,就让那名护卫来试……
护卫,肯定是愿意的。
“不行!”
却没想到,季小妹是第一个反对的人。
季小妹强打起精神,“给他们用药没问题,但我也要喝药才行。”
一口气说急了,季小妹猛地一阵咳嗽,脸色瞬间胀红。
“咳咳咳……”
胸口被牵连的钻心痛,嘴唇更是直接变紫。
看着很吓人。
季小妹生怕他拒绝,“我是药师,我对身体观察得比他们仔细,对药物的效果也了解得更清楚,所以我必须亲自喝药。”
微微停顿后,她又小声说道:“反正都被感染了,不利用这个机会观察一下,不是白受罪了吗?”
该说她为理想献身吗?
晏怀林有些头疼,“但你的身体不一定能吃得消……”
而且,她应该快要进入经期了。
一旦抵抗力变差,情况更不容易控制。
但季小妹并不知道,坚持不肯放弃,“那我再试一次!”
如果能活着,她也不想死。
最后,晏怀林无奈,“既然你坚持,那就试试吧。”
但还是提醒她之前的约定,“最迟2天后,如果情况再不好转的话,你就不能硬抗了。”
“没问题!”
季小妹点点头,若不是身体疼,她还想拍着胸脯保证。
很快,晏怀林拿出重新配伍的药材,季小妹将自己包裹严实后拿到远处,点燃炉火后开始煎药。
“咕噜咕噜……”
新的药方,药草味更重,季小妹光是闻着,就感觉苦掉了眼泪。
待药稍凉后,季小妹忍着苦灌下,然后躺在自己的临时帐篷里,慢慢感受身体内的变化。
良药苦口,可能是药的苦味刺激了她的神经,让她感觉身体的痛苦似乎缓解了一点。
连日来紧绷的情绪,此刻终于看到了一丝希望,季小妹心里的恐惧感稍稍减退,难得放松下来。
终于,她躺下没多久,就在一阵倦意下睡去。
不远处,晏怀林用精神力探到这一幕,总算放下心来。
随后,他又去另一边的帐篷里,观察另外一名护卫的情况。确认对方也“感到舒适”后,他把晚上重新配的药方留下,并且将观察情况记录在旁边空白处。
然而,到第二天醒来后,季小妹的情况却急转直下。
这是感染后的第三天,季小妹一早睁开眼,就感觉到五脏六腑内密密麻麻的疼痛。
不似之前蚂蚁叮咬的轻微感,这次有种针扎的感觉,扎完之后,便是一种肉体被腐蚀的钝痛感。
这种感觉,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先在她的内脏里扎根后,再开始野蛮生长。
现在,它又要强势破出……
当季小妹产生这种念头的时候,恐惧便开始在心头滋生。
更可怕的是,越来越强烈的痛意,也让她的浑身已经开始不自觉地颤抖起来,身体犹如冷热两股势力在横冲直撞。
小小在帐篷里,她的身体蜷缩成一团,在彻底失去对意识的控制前,她终于勉强发出一声微弱的求助声:
“救……救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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