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痴放下电话，把齐文姜的话转述给同事听，全员立刻查找孔广研的信息。
“孔广研，曾经就读医科大学，本硕博直通，卡在博士生10年，后来他导师医疗事故被患者家属砍死。
接手孔广研的博士导师在论文上签字，他顺利拿到博士学位。
孔广研毕业后任职的医院就是昨天拍摄节目的废弃医院。
医院破产后，他没有再入职任何医院，反而去附近村子养猪。”
邵莉读到最后都怀疑人生。
40+的医生正是好年岁，怎么就放弃辛苦读来的博士去养猪？
“查查当年的医疗事故，主要是受害人一家的信息，还有孔广研为谁养猪？”
唐洪波听完，职业敏感性让他将目光放到当年的医疗事故。
这里可能是突破口！
“是！”
邵莉、向文查资料，鹿痴、毛伟旗赶往废弃医院附近的养猪场。www.sxynkj.ċöm
他们到的时候，正值中午，站在高处很容易看见孔广研在不大的养猪场内来回喂猪、清扫，几乎一刻不停。
“上门看看吗？”毛伟旗问鹿痴，“我建议先回去找到确凿证据再动手，不然抓了还要放，更找不到人。”
“我也是这个意思！”
鹿痴、毛伟旗勘察完地形，并没有靠近人烟稀少的小村子。
这种村庄冷不丁来个外人，10分钟不到全村都会知道，凶手会提高警惕，会转移被绑架人的位置，更激进的还会杀人灭口。
他们没有惊动任何人，驱车离开小村庄，回到警局，邵莉、向文把资料发给他们一份。
当年的医疗事故闹的很大，地方媒体、国家媒体纷纷下场报道。
做手术的患者是位年近80的老太太，住在医院附近的小村庄。
老太太有高血压、高脂血症、冠状动脉疾病和黄斑变性，在麻醉监护下用眼阻滞行玻璃体平坦部切除术(PPV)。
正常手术室自动配药系统中的未稀释瑞芬太尼为1mg粉状，混合在20ml溶液中，使浓度为50mcg/ml。
这次医疗事故中，配药将1mg稀释到2ml注射器中，使其浓度为500mcg/ml。
相当于老太太接受十倍于预期剂量的剂量，导致其手术中死亡。
老太太家有个小型养猪场，儿子是屠夫，情绪激动下将主刀大夫，也就是孔广研的博士导师捅死，被判无期徒刑。
这件事后，医院声誉一落千丈，后慢慢支撑不下去倒闭关门。
孔广研在医院关门后去老太太家的养猪场帮忙，一直干到现在没挪地儿。
“我们请这位孔博士回来聊聊吧！”
唐洪波亲自带队到养猪场，孔广研见到他们并没有表现的很惊讶，双手送到他们面前等着被铐。
“我等这一天很久了。”
孔广研面色平静的上警车，待了十几年的小村庄慢慢后退，他缓缓闭上双眼，内心谴责的声音终于停下来，不再吵他。壹趣妏敩
鹿痴找到猪窝里的方薇，她嘴角还残留着饲料残渣，浑身脏兮兮、臭烘烘的缩在角落。
方薇看到穿制服的鹿痴，愣了半天，眼里的光渐渐聚拢，欣喜的冲过来，忘记脚下还有铁链，“咚”摔倒在地，晕了过去。
向文无语的翻个白眼，打电话叫救护车把人拉走，邵莉陪同。
确认孔广研是绑架凶手，警察搜查整个猪圈，发现一些废旧的衣服、鞋子，型号不同、男女款式不同。
鹿痴、毛伟旗对视一眼，搜正科的同事上前取证，等回局里对比这些年在废弃医院的失踪人口。
孔广研坐在憋仄的椅子里，低头摆弄手指，对外界毫不关心。
唐洪波、毛伟旗坐在对面都觉得审问非常顺利，又非常棘手。
无论他们问孔广研什么，他都说“是！”“对！”“好！”大包大揽所有罪名，配合度高得离奇。
这并不是唐洪波想要的！
“当年老太太的死，跟你有关系吗？”
唐洪波注意到孔广研拨动的手指停了。
有戏！
“是你杀了老太太，嫁祸给你导师的？”
“不！是！”
孔广研抬起头，目光直勾勾的盯着唐洪波。
“我当时在手术室门外，隔着玻璃看到调错药品，教授在里面催的急，配药的实习生没有核对就直接扎进老太太体内……接下来的事情我没再看，到后门抽根烟缓神。”
孔广研知道，简单的错误会导致一条生命的逝去，同时也会带走那个恶魔教授对他的压榨。
他当牛做马、任劳任怨跟教授十年，骨髓被教授榨干还不满意，竟然要他顶包医疗事故。
孔广研让开挡住教授的身体，看着屠夫杀死他，心里只有畅快，仿佛搬开一座大山，从未有过的轻松。
“为什么要绑架方薇？”
毛伟旗敲敲桌面，打断孔广研发呆。
他发现孔广研视线经常不聚焦，时不时就跑神，说话条理清晰，看眼神又感觉和正常人不太一样。
“方薇是谁？”
孔广研困惑的问。
他隐约记得上学的时候，好像有几个叫“方薇”的同学、校友。
“被你锁在猪圈里的女人。”
唐洪波终于意识到哪里不对劲儿，孔广研不会是个精神病吧？
“她啊！”孔广研咧嘴笑，“她是我的存货。”
“存货？”
“嗯！”孔广研指指脑袋，“有的时候我会觉得特别烦，爱摔东西，可东西摔坏要再买，所以我就摔人。
人摔坏可以拿去喂猪，二次利用，还挺环保。”
唐洪波、毛伟旗：……
你丫还是个环保卫士呗！
“你摔了多少人？”
毛伟旗心中有些发虚，想到同事找到厚厚一摞的失踪人口，眼前一阵阵发黑。
他们最近是捅大案、要案窝了吗？
心脏猝死还没弄出头绪，眼前又搞出陈年旧案。
“不记得了！”孔广研摇摇头，“每年都有那么几次，记那么清楚干什么？我又不会在清明、祭日给他们烧纸。”
“第一次摔人是在什么时候？”
唐洪波压着脾气继续问，递个毛伟旗一张纸条，让他去找精神科大夫来鉴定孔广研的情况。
“到养猪场帮忙的第二年。”
孔广研抬头想很久才给出答案。
记忆过于遥远，想不太清楚，只记得那是过年，家家挂红灯笼。
在“噼里啪啦”的爆竹声中，他烦躁的想毁灭一切。
好像有个小孩跑过来要压岁钱，孔广研薅着小孩的衣领，头朝下摔在梆硬的地面。
小孩呜咽一声没了气息，他像扔死狗一样把小孩扔进沟里，烦躁的心情终于得以平静。
孔广研回到猪舍，躺在冰冷的炕上，听着外面家属哭天喊地，仿佛又回到从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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