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虑到时间问题,许悦然匆匆选了根中等大小的成竹,手起刀落,竹子“吱呀”倒地。
许悦然麻利走到竹尾,把斜生出来的枝桠砍掉,拖着竹子往回走。
因为是下山路,没费多少力气就拖到秦阿婆家里了。
把竹子砍到膝盖高度的段、对劈、片成手指粗的片,然后用柴刀把竹片围着石灰砂浆地敲到土里面。
时间不允许,成品算不上是一个篱笆,只能勉强警示别人别往里面踩。
许悦然洗了手,在泉水边拔了棵野葱,采了把野菜,在水里洗净后,把野葱和野菜一起放到竹篮里,挎在手肘弯处回厨房做晚饭。
秦阿婆是踩这晚霞的余晖回来的,回来时饭桌上已经摆好饭菜了。
两碗煮得软烂的粥,一碟白灼虾仁,一碟炒野菜心。
这个时代没有酱油,为了让虾仁吃起来更有味道,许悦然炒野菜时留了适量菜汁,方便蘸虾。
秦阿婆照旧话少,吃完晚饭后,自顾自要去刷碗,许悦然也不拦她,只是端着碗走到泉水旁,要经过篱笆,许悦然怕绊到秦阿婆,跟着她一起出去。www.sxynkj.ċöm
“秦阿婆,我在外面围了块地,我陪你一起去吧。”
秦阿婆想起之前许悦然说过的养兔子的事情,随口问:“是以后养兔子的地方吗。”sxynkj.ċöm
“是啊。”
秦阿婆神色松动,回想到了以前自己拉扯一家大小的日子。
“真好啊。”到了泉水,秦阿婆一边洗碗一边问许悦然打算什么时候开始养,兔种怎么买等等问题,许悦然都一一回答了。
回到房子里,许悦然进入厨房准备洗水缸。
没有自来水,就算靠近河流,下花村每家每户也都会有储水用的水缸,平时做菜洗手洗澡的水,就从水缸里取。
秦阿婆家靠近山泉,洗菜洗手直接出门走几步就行,但总不能每次做菜都要出去取水。
所以秦阿婆家里也有一大一小两个水缸,后来秦阿婆眼睛不便,家里又只剩一个人,缸里的水不能很快用完,开始长青苔。
秦阿婆就不再挑水了,每次要做饭了,就提一桶水回到厨房用。
水缸搁置了,青苔也长不起来了,但毕竟是放在厨房里的,厨房里烧火,久而久之,水缸里都是灰。
以后屋子旁边的空地围起来做兔舍,秦阿婆每次到泉水都不方便,而且现在有许悦然盯着,水缸也不至于长了青苔都很难发现。
许悦然打算把水缸洗干净了重新装水,以后秦阿婆用水也方便。
四处找了个刷子刷缸,正在忙活呢,秦阿婆就进来了,许悦然还以为秦阿婆要睡觉了,讪讪停下手里的动作。
“秦阿婆要休息了吗,我这就不刷。”
“不是。”秦阿婆招手让许悦然走过去。
许悦然放下手中的刷子上去,走近后,秦阿婆塞了个布包给许悦然。
布包裹了很多层,只是布包的份量和手心的触感告诉许悦然,这是一包钱。
许悦然连忙推辞,要把布包塞回去,“秦阿婆,你这是做什么,我不要的。”
秦阿婆背过身子,把手攥得紧紧的,不给许悦然往回推的机会。
“给你的就拿着。”秦阿婆拄着拐要回房,许悦然追上去,秦阿婆动作很快,进房就把门闩上。
“悦丫头,阿婆活了一辈子了,知道女子在这世间有多不容易,你既选择走这条路,阿婆帮不了你什么,这就当是阿婆的一些心意。”
月华如皎,许悦然手中拿着沉甸甸的不包,从手感可以估摸出来,里面应该是铜钱居多,还间夹着一些碎银子。
许悦然曾听村里的妇人们聊起从前的闲话时,知道秦阿婆年轻时因为手脚勤快,赚得并不少,但是对于现在没有经济来源的她来说,这布包里面包裹着的银子应该是不小的一笔积蓄?
既然秦阿婆执意给她,许悦然也不再推辞,“秦阿婆,这些银钱就当作是你参股的费用了。”
“悦丫头……”隔着一道门,秦阿婆似乎还想说什么,马上就被许悦然打断了,“如果秦阿婆不愿意的话,我也万万不能收下这笔钱的。”
门的那边留下沉默,最后在一声叹息声下,秦阿婆同意了。
许悦然回到厨房里继续清洗水缸,水缸积灰已久,好在多费些力气,用刷子能刷得又快又干净。
第二天一大早,许悦然挑水把水缸挑满后,住在下面的秦宝背着一个小竹筐,屁颠屁颠上来了。
秦宝昨天回去,本来是要挨一顿骂的,但秦二婶看见他用那一点点虾就换回了两文钱后,马上喜笑颜开。
在饭桌上不停地夸赞秦宝是个能干的,将来必定有大出息。
夸虽夸,手里的动作倒是没有停下来,手疾眼快地把秦宝手中的两文钱收入了手里。
秦宝要拿回来,被秦二婶呵斥一声,“小孩子拿钱做什么?你看这个家里,有谁赚了钱不用上交的。”
秦宝感到委屈,撅嘴就哭,只是家里的大人和哥哥姐姐们一脸冷漠,全然没有为秦宝说话的意思。
哭累了,秦宝也就不犟了,拿起碗筷往嘴里不停地扒饭。
他心里想着:不还回来就不还回来,许家姐姐那么大方,以后肯定还会有赚钱的机会的,下一次再赚到钱一定不要跟奶奶说了。
秦宝上来时,许悦然也把竹筐背到了背上,“那么早啊?”
“怕你忘了,我干脆早早上来等你。”
许悦然笑着,“你这可不算早早上来等我,我都把一水缸的水给挑满了。”
下花村背靠大山,山林密集、山坡陡峭,幸好村里人常常到山中砍柴,走的人多,山路旁边的杂草总是被踩踏,长不了多长,路还算好走。
许悦然本身脚程就快,没想到秦宝小小一个,认真走起来,也没比许悦然走得慢。
到了山间一处杂草蔓生的地方,许悦然把背篓放下来,拿起柴刀割干草放到框里面。
秦宝有样学样,只是他没带工具,单纯用蛮力拔草。突然,长了刺的杂草割到了秦宝,秦宝吃痛尖叫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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