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江星到学校的时候,却发现陆应淮没来上课。
一直到上午第四节课结束,他的位置都是空的。
盛回回到了他的睡觉胜地——窗台旁边,难得清醒了一上午,不过也没听课。
他带着单边耳机,借着书堆遮挡打了一上午的开心麻将。
到下午的时候,江星也坐不住了。
如果是普通的打火机,陆应淮拿走也就拿走了,但那一只是别人送她的礼物,是独一无二的东西。
她这一整天,第一次和盛回说话。
江星见他打完了这一局,便戳了戳他手臂,待他回过神之后,才说道:“同学,帮我去陆应淮那找个东西。”
“干嘛?”他取了半边耳机:“借笔记?”
“陆应淮的笔记在老田办公室有复印件,你去拿复印一份就行了。”说完,便又戴上耳机。
“不是。”她有点急了,扯了他校服袖子一把:“他拿我东西了。”
“拿什么?”盛回被猛扯了一下,手机差点摔地上,一脸疑惑地问。
“火机。”江星抱着手臂,一脸无语。
“他叫我今天来学校找他拿,但是人不在。”
盛回狐疑地看了她一眼,站起身来:“行吧,我帮你找找。”
江星一说,他就想起来了。
昨天在巷子里,陆应淮顺便把人家小姑娘的打火机顺走了。
那款zippo他也没见过,应该是定制的。
她给盛回让了位置,他便走出去,坐在陆应淮的位置上翻找。
他的东西很少,放得也很干净整洁,连桌上笔筒里的笔都是按照颜色和种类分别摆放,强迫症十足。
盛回在桌洞里摸了一遍,不好大肆翻找,只抖了抖上层的书。
不抖还好,这一抖,被陆应淮放在最上层里侧的火机就被抖了出来,摔在了地上。
一声金属碰撞的脆响,不少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来,其中就包括刚踏进教室的生物老师。
生物老师曾晋向来喜欢提前到班,不料今天就撞见这一幕。他向来最是严厉,大步流星地走下讲台,将盛回拎了起来。
“操,曾扒皮。”盛回一阵头疼,还没来得及将火机藏起来,就被抓了个现行,火机也被收缴了。
“行啊你盛回,小小年纪不学好是吧?”
“不是,老师你听我解释……”
“解释什么!你跟我去李主任办公室解释去吧!”
江星站在旁边,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
但事情发生得太快,她还没来得及说话,盛回已经被风风火火的生物老师一路拎出了教室后门。
盛回一米八三,曾老师得垫着脚才能拎着他的后脖领……
她咬了咬牙,跟着跑了出去。
三楼,教导主任办公室。
紧闭的木门,隐隐传出训斥的声音。
“盛回!你自己说说,这都第几次了?你都不止二进宫了吧?”
“上次叫家长是什么时候?你自己说!别跟我说你忘了!”
门里隐隐传来盛回懒洋洋的声音:“都一个月了,李主任。”
“一个月?那是因为上个月放假!”
“你啊你,学习成绩不好就算了,品行能不能端正一点?抽烟是堕落的最后一步,懂不懂?”
“沾上这玩意,你一辈子就完了!”
江星依靠在走廊墙壁上,无语地看着窗外的天。
流云被风推着走,朵朵飘过窗棱,窄小的一方桎梏并不能囚禁自由的它们。
知道的是他掉了火机,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掉的是什么不得了的、会上瘾的玩意。
“这不是我的东西,李主任,我真冤枉啊。”
“不是你的是谁的?你别以为藏在陆应淮桌洞里就能逃得掉!”
“当时旁边就一个江星同学,难不成是她的?”
盛回的声音扬了起来:“就是她的啊!”
“你挺大个男子汉栽赃一个小姑娘,害不害臊啊你?”李昆继续劈头盖脸地骂他:“你知道人家什么来历吗?人家江星同学是曲安一中转学过来的,第一名懂不懂?”
“跟你能一样吗?”
江星叹了口气,默默在心里补充道——没什么不一样的,她还不如盛回呢。
“行了,还是老规矩,五千字检讨,下周之前交给我。”
今天是周五,市附中没有周六上课的规矩。五千字,盛回要在两天内写完。
办公室里的声音渐渐小了,听见门把手被扭动的瞬间,江星也直起身来,对上了盛回的目光。
他脸上是习以为常的淡定,看着她倒也没说出什么怨恨的话来,只是耸了耸肩说:“我也没办法了,东西没了。”
不仅东西被教导主任收走了,他还喜提五千字检讨。
这小姑娘,跟瘟神似的。
江星沉默了一会,在他和她擦肩而过的时候,突然轻声说了句:“抱歉。”
但盛回已经塞上了耳机,双耳被开心麻将欢快的背景音充斥着,并没听见她句话。壹趣妏敩
放学后,沉寂了一整天的洛桑再次发来了微信消息。
「洛桑:星,放学没?出不出来玩?」
她站在公交站牌旁边,插上耳机,随手发过去一条语音。
“去哪?”
「洛桑:onenine,我打工的那家club,这次绝对不放你鸽子。」
「洛桑:过来玩呗,酒水全记我帐上。」
江星看了看身上崭新的蓝白校服,回了句:“等我,回家换衣服。”
她花了二十分钟到家,换了t恤短裤,拿包出门。
邹静正在客厅看电视,见她穿得实在休闲清凉,就多问了一嘴:“去哪啊?小星?”
她头也不回地提上鞋,随口说道:“去同学家写卷子。”
“早点回来。”
“知道了。”
别墅厚重木门从她身后关上,室外是全然自由的空气。
她勾了勾唇角,打车去洛桑给的地址。
江星到的时候,他刚好下楼,正侧头跟人说着什么。洛桑半长的黑发挑染一缕蓝色,垂坠在耳边。
偏女性化的发型被他精致利落的五官中和,呈现出和谐的美感。
不显得娘,反倒帅得干净独特。
洛桑和两年前看起来没什么区别,唯一的不同就是又长高了一些,五官更深邃。
随着年龄增长,混血的特征在他脸上也变得更明显。
club还没开场时间,他手里拿了罐特调鸡尾酒,笑着和人打招呼告别,一抬头便看见站在路边的江星。
“来了?等你半天了。”
她抱着手臂和他撞了下肩。
过往洛桑总矮她一截,这个动作做起来无比顺畅,但自从他初二开始窜个子,她就要开始垫脚。
直到现在,他已经长到快一八五了,得一个垫脚,一个弯腰。
洛桑问她:“邹阿姨让你这个时候出来玩?”
“就说来同学家写卷子。”江星毫不在意地耸耸肩。
他便笑着说:“行啊,那你回去卷子没写完怎么交代?”
她横他一眼:“我在学校就写完了。”
“忘了你第一名了。”洛桑把手里还冒着冰珠的酒递给她,江星接了过来,一边吐槽道:“说酒水记你账上,就请我喝这便宜东西?”
他抬手正绑着头发,半长的发在脑后系起一个小辫子,下面还留了一些碎发。
他穿了一件宽松的黑色丝绸衬衫,手上的金属链条在袖口晃晃荡荡,磕碰出清脆的声响。
“就知道你这么说。”
“进去坐,一会我开场,保证燃爆全场。”他笑得露出尖尖的虎牙,一边再自然不过地搭上她肩膀,把人带着向场馆里走去:“这罐拿来给你润润嗓子,一会尖叫得不要太大声~”
两人刚进门,身后不远处,路边突然停下了一辆白色轿车。
盛回率先拉开车门下车,回头看向身后,说道:“你就应该早点听我的,多出来转转,活动活动筋骨,不然骨头都锈了。”www.sxynkj.ċöm
夜风微凉,他披了一件黑色机车夹克。脱了那层蓝白色的校服皮,看起来倒也像模像样。
“知道了,下次早点呗。”方汀屿从他身后下车,惬意地伸了个懒腰,又转到主驾驶位置,抬手敲了敲车玻璃。
他食指上戴着金属指环,磕着车玻璃,敲出格外清脆的声响。
车玻璃一下降了下来,他差点敲到车里人的脸上。
陆应淮绷着侧脸,神情冷峻,方汀屿却毫不在意,拍拍他肩膀:“陆哥,进去坐?”
“不去。”
盛回叼着棒棒糖在他身后喊:“你别叫他了,青青生病了,他估计赶回去看呢,心情不好。”
“不是在医院吗?晚看一会没事,走了走了。”
陆应淮被他烦的没办法,拐弯停了车,跟着他们一起进了场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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