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目不斜视地推着车走过去。
她头也不敢抬。
这种事她见多了，多看两眼都可能会招惹麻烦的，一旦惹了事，倒霉的就是她。
她怎么可能不学精？
可是，学精没有用。
那俩不良学生也看到了她！
“这么多好吃的！”其中一个过来，看着推车里的零食，直接拿了一包撕开。
女孩这送的是店里的货，缺少了都是要她赔的，跟平时她被抢的自己的东西不一样。
所以，她没能忍住说了句：“那是别人买的！”
就这一句话，那男学生就怒了，一脚踹在了推车上。
“哥吃你一点东西都是看得起你！你嚷嚷什么！”
“这小妞儿还有脾气？”
两人又在推车里拿了其他的零食，女孩一看，那都得上百块了！
她打工几天挣的钱，都没有这么多！
能不急吗？
她哀求：“真的，那是别人的，不是我的！如果是我的我就给你们了，求求你们，还给我吧！”
但这俩不良学生，能够干出来这样的事，显然就没什么同情心。
他们不但不理会女孩的苦苦哀求，甚至还调戏她：
“哟，这小妞儿哭起来还挺好看的！”
“哭呀，越哭越带劲儿！”
十六七岁的男孩子，正是青春躁动的时候。
女孩刚才一直低着头，他们也没看见她的脸。
可她哀求的时候，他们就看到了！
长得还挺好看，尤其是这柔柔弱弱的样子，中二少年内心里的好胜、攀比，不良少年的凌虐欲，也就被勾起来了。
其中一个高个子给另一个使了个眼色，另一个会意过来，把女孩一把拖过来搂住。
两个男学生把女孩拖进了小树林！
外面只听得女孩绝望的呜咽，被捂住了嘴巴的叫嚷，压根传不出来！
等女孩再出来的时候，她整个人已经不成样子。
脸上有伤口，有淤青。
身上还有血迹，旧校服被撕烂了好几处。
她一边痛哭，一边踉踉跄跄地走出来。
推车倒在路边，她看都不看一眼。
直接——
上了顶楼天台！
如果说她是冲动的，也不像。
她的动作非常平静，且缓慢。
好像这件事对她来说，已经在她心里过了上百遍了一样。
论语楼的前面，就是大操场。
女孩上了顶楼，爬上了栏杆，就这么纵身一跃！
就连尤莉都没忍住，上前一步伸出手想要拉住她：“哎，不要做傻事啊！”
然而，这只是玄武从那女鬼头上拉出来的记忆！
鲍余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没用的。我们看到的，是真实发生过的事。可是事情已经发生很久了，对我们来说，已经是幻象了！”
几人都沉默下来，心情无比沉重。
孔佳佳更是感同身受：“我自己就还是个学生，看到这样的事，真的好生气！但是特别毒的是，我却无能为力！”
玄武把幻象收了。
眼前，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湛百里跟那个女孩，依旧坐在栏杆上。
两人正在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
“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黎曼。你呢？”
“叫我百里好了。”
“你也是19中的学生吗？”
“哦，我看起来像吗？”
“像！”
湛百里：“……”m.sxynkj.ċöm
她不想像十五六啊！
想了想，她说：“我是高三的！”
十七八了！
黎曼却偏不信：“骗谁呢？你初三的还差不多！”
湛百里宛如被扎了一刀！
别人都想装嫩，她就想成熟点，怎么就这么难！
“你是哪个班的？”黎曼又问。
湛百里没有回答，而是反问：“你是哪个班的？”
她没有班，怎么回答。
黎曼告诉她：“初三二班的。”
她说的，肯定不是今年的初三二班了！
湛百里不擅长解决别人内心的问题，说白了，她就是个只会动手的人形杀器、是个大老粗！
她绞尽脑汁去想，好不容易想到了一个问题：“你有什么理想？”
想问“心愿”的。
毕竟，这里会形成鬼蜮，是因为黎曼的执念。
执念太深，魂魄滞留人间。
如果要接触鬼蜮，肯定要完成蜮主的心愿。
但又怕引发蜮主的抵触之情，所以湛百里只好说“理想”。
黎曼现在的状态是平静的，一点儿戾气都没有。
如果不是明知道她是鬼、如果不是她那一身破破烂烂的，她跟正常的女生也没多大区别。
关于理想，她回答得很认真：“我想长大以后当老师！”
湛百里一愣。
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理想。
只见黎曼缓缓说：“如果我当了老师，一定要将孩子们教好，不让他们欺负弱小。”
这句话，听起来很让人揪心！
湛百里又问：“那些欺负过你的人呢？”
黎曼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才回答：“转学的转学，发疯的发疯了。”
湛百里：“……”
而这边，米涓也问出了这个问题：“那这个女孩子死了后，化为厉鬼，难道没有去找那些欺负过她的人算账吗？”
他是体育人，内心正能量特别重，正义感也是爆棚的。
孔佳佳说：“具体怎么样我不清楚，但我知道，那一年19中有好多学生转学了。好像是发生了什么奇奇怪怪的事，但是诡异的是，那些家长什么也没说。”
鲍余问：“学校方面想要息事宁人，很正常，但家长不找事，大概率还是自己理亏吧？”
而这边，黎曼的回答要更详细一点：
“那两个抽烟的高年级生……”
也就是导致她跳楼的直接导火索：“我成为厉鬼之后，首先找的就是他们。”
“他们不是要做不良少年吗？”
“有的是机会弄死他们！”
“所以，他们两个在学校外面跟人打架的时候，我在旁边动了点手脚，其中一个掉进河里淹死了。”
“另一个则是在逃跑的时候，闯了红灯撞上了大货车，腿断了！”
“其他那些平时欺负我，抢我钱抢我东西的，我也一个个找过去。”
“这些人，在欺负我的时候那么牛逼轰轰，等我找上他们后，一个两个都是软蛋！”sxynkj.ċöm
“个个吓得不轻，最后都转学了。”
“我无法离开这所学校，也没办法追过去继续算账。只能就这样了。”
湛百里皱眉，问：“既然你都报仇了，为什么还留在这里？”
更重要的问题，她是怎么躲过诛魔联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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