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测出来了!戒指内侧有处凸起,检测出了残留毒素。类似短针,十分尖锐,只需要一点力挤压就能刺破手指的皮肤,导致毒素进入人体。”物证科的警察带着报告出来了,当即就向风见裕也汇报。
风见裕也粗略浏览后,递给了身边的安室透,而一边的赤井秀一也凑过来去看。没错,安室透根本甩不掉赤井秀一,还是被他跟过来了。
“凶器找到了,下一步就是疑犯了。”安室透随意翻了两下,基本上他都了解了。“能在婚戒上做手脚的,你觉得都有谁。”sxynkj.ċöm
风见睁大了眼,“是大宗先生?”
“无法断言,但目前来看他的嫌疑最大。”收起手里的资料,安室透迈开脚步,“走吧,我们可能需要向黑田课长汇报一下。”
公安厅,黑田兵卫今天也是在加班,此时依然在办公室。等安室透他们到的时候,发现这么晚了他竟然还在会客。
这位客人大概是上了年纪,有五十岁左右,鬓角微白。很容易看出他的身份——是位政客,因为他那周身游刃有余的自信和面上标准的登报专用表情。只是,安室透莫名觉得有些眼熟。
看到安室透进来,那人有些愣了愣,随即望向了黑田兵卫,得到点头示意后,那人说道,“你是降谷的儿子吧?”
“嗯。”安室透有些迟疑后,才回复。他身后的赤井秀一蹙起眉头,默不作声。
黑田兵卫开口介绍,“降谷君,这是九条部长。他以前和你父亲一起工作的,还有印象吗?”
九条上原继续补充,“我以前是你父亲的秘书,不过你可能年龄小,不太记得了。”
难怪觉得有些眼熟,也许小时候真的是在父亲身边见过。只不过,他自己把关于父亲的回忆都藏了起来,不再去想。而已。
安室透双手背在身后互握着,再次点点头,“九条部长您好。”
“不必生疏,你可以叫我伯父。当年全靠你父亲器重,我才能有如今稳定的工作。”九条上原展现了一点亲切。
“长话短说,有什么发现。”黑田兵卫知道他们来是为了那起案件,“九条部长这次来就是替大宗阁下处理大宗女士的案件,正好你们就直接说吧。”
看了最新的检测结果后,办公室内陷入沉寂,无人出声。良久后,九条上原开口道,“不可能是大宗阁下,你们还是要先排查一下其他人。”
黑田兵卫沉声道,“嗯,先查查大宗阁下住宅的佣人吧。”
“好的。”调查工作还是需要交给风见裕也。而安室透觉得还是应该亲自见一下大宗先生,但被制止了。
“降谷君,大宗阁下非常忙。另外他十分尽职尽责,是个真正为民之人。虽然有时会因为工作顾及不到家庭,但据我所知,他们夫妻非常恩爱。你应该能理解的吧,大宗阁下是像你父亲一样的好人。”九条上原的淡然被打破了一些,有些焦急地替他上司解释。
赤井秀一错开半步站在安室透身后,悄悄拢住那青筋崩紧着叠握的双手,同时将寒眸刺向九条上原。他现在,已经不太想听这个人说话了。果然,他非常讨厌虚伪的政客。
察觉到不算客气的视线,九条上原回予目光,才注意到这里的生面孔。
之前他和大宗雄吉一起去过警厅,见过风见。又因为安室透特有的发色和面容,一眼就认出了长大后的降谷零。但另一个人,他从政这么多年,还没有见过如此有压迫感的人。甚至连他都觉得,这是个不需要感情的人。
不应该。这样的人绝非池中之物,他不该从未听闻过。但他没有开口询问,因为他也了解黑田兵卫,知道黑田课长没有主动介绍,可能是因为这人的身份复杂。
感到大掌的温暖,安室透放松了双手。赤井秀一用拇指轻轻蹭了蹭他的,细数每个骨节?仿佛所有的事都与他无关,纯正是因为黏人才来的。
“已经很晚了,九条部长,你还是先回去等候消息吧。有任何进展我会再通知你的。”黑田兵卫出声,转移了九条上原的视线。他不动声色看了眼盯着地面的安室透,心里默默叹气。
九条上原抬腕看了下手表,确实已经不早了。“好,那我就先回去了。不过,我还是想提醒诸位,没有调查清楚前不要轻举妄动。大宗阁下身居高位,他的任何事,都不是他一个人的事。”
他走向门口,经过安室透时停下了脚步。原本想像一位长辈那样和蔼地拍拍这位年轻人的肩,但因为安室透身后站着的男人——那个一接触视线就如坠寒渊的男人,他还是选择直接开口。
“零,对吧?我记得这是你的名字,但这些年都无从得知你的去向。哎,当年你那么小,不知道还记得多少。你父亲的因公殉职,是我抱憾终生的一件心事。所以孩子,以后有什么事情都可以找伯父。”
安室透像是从失神中突然被唤醒,抬眸看向他,迟钝地说,“嗯,好的,谢谢关心。”
在此时无人注意的办公室最里面,黑田兵卫看着九条上原离开的身影,眉间皱成了川字。待人走后,他知道安室透等人有些疑问,不过他也没有解释,只是对安室透说,“零,别放在心上。虽然我和他都是旧识,但你要知道——”
他顿了顿,左眼闪着睿智的光芒,“我们是警察,而他们,是政客。按着你们的发现去查吧,破案是警察的第一任务。”
从公安厅离开时,安室透把车钥匙给了风见,让他开回去,明天早上再汇合。回家的路上,安室透坐在红色跑车的副驾驶上望着窗外,有些心不在焉。www.sxynkj.ċöm
赤井秀一问他,“在想什么?”
安室透扭过头来,看了看赤井秀一的侧脸。窗外寒风呼呼作响,飘进车内还有些迷眼,让安室透恍惚到了五年前,第一次遇见赤井秀一的场景。
像兽类的绿眸,像冰雪的冷酷,像刀锋的眉骨,像丝线的长发——他竟依旧记得清楚,分毫不差。
他还记得那时身边的景光,带点不爱打理的胡茬,顶着凌乱的碎发,却笑得温煦和暖,对着一个只发单音节不善长句的臭脸也很热情。
景光的每个笑容都很纯粹,是和二十年前一样的笑容。那时的景光像极了被遗弃的幼犬,又饱受惊吓。自己小时候就每天都会逗景光,才慢慢令他改变了胆小。景光第一次笑得时候,真的很像天使。
可是,他却忘了十八年前父亲出意外时的细节。他只知道,有人通知他,有人拥抱他,有人带他走。
因公殉职。什么公?如何殉?他怎地,完全忘了。
迟迟等不到回答的赤井秀一转过头去看他,见他转向自己的位置,却没有在那双眼里寻到自己的倒影。赤井秀一慌了神,腾出只手握住他,轻声唤他,“安室,安室,降谷?”
安室透低头看了看两人相握的手,带动着把赤井秀一的右手重新放回方向盘上。“好好开车。”
“知道我在开车,那你还勾我?”赤井秀一知道怎样能最快点爆安室透的情绪。
安室透果然炸了毛,狠狠地锤了一下赤井秀一的肩膀,“你有毛病吧。”
赤井秀一耸耸肩,习惯了也就一点都不疼了。他扭头看了眼恢复活力的安室透,笑着说,“那你怎么一直盯着我看?”
“谁看你了!我是在想事情。”安室透重新看向窗外,但车窗已经被赤井秀一关上了。透过反光的玻璃,他能看到驾驶车辆的人正含着笑望着他。
“看前面。”安室透瞪了赤井秀一,又换了种平静的语气。“我问你,你是不是还记得二十年前在宫野家诊所的事情。”
“嗯?”赤井秀一不知道为何突然这样问。这个家伙,刚刚都在胡思乱想些什么。“记得,怎么了?”
安室透的语气越加平淡,还有些轻柔。“我也记得,都记得很清楚。可是,我却想不起来十八年前的事情。”
赤井秀一再次单手开车,用右手摸了摸安室透细软的头发。既享受此刻他的乖顺,又心疼他脸上的困惑和不经意间流露出的脆弱。“十八年前的什么事?”
“我父亲的死。”
放在发顶的手停下了轻缓的动作,赤井秀一立刻靠边停车,也不管是否有禁止停车的标识。他转过身靠近安室透,改用双手捧起他的头,磨蹭两侧的耳垂。
赤井秀一看着那双眼再次散了聚焦,心里恨恨地骂着刚刚的九条上原。之前就察觉到他三番两次挑起过去,明显是不怀好意。他盯着安室透,哄着他说,“乖,不要想了。”
有人在温声说话,是与过去那些安慰所不同的声音,把安室透拽出了回忆。他与赤井秀一对视,“可是我怎么会记不得呢?”
赤井秀一靠得更近了,说话间彼此的呼吸都在重叠。“你想知道的话我帮你查,别再自己想了,好吗?”
“我查过。好像因为父亲的身份,档案已经加密了。”安室透其实一直不太愿意去探究真相,当年也是查问过一次,就放弃了。毕竟那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没关系的,我可以黑进系统。”赤井秀一说得轻描淡写,仿佛喝水一样简单。
安室透拧了下眉,想起了自己的公安身份。“别乱来!”继而他又说,“其实我也尝试过,但即使黑进政府系统,有一些特殊的文件夹还是打不开。”
赤井秀一再次靠近他,啄了下那说话都可爱极了的薄唇,“别忘了,我是谁啊。”
“你什么意思?”
“我应该能解开密钥。”
“你是说我不如你?”
“我没这个意思。我是说我可以尝试一下。”
“你就是觉得自己比我厉害!”
“没有,真不是。”
“你就有!你……唔……”
赤井秀一索性堵上那张得饶人处不饶人的小嘴,拼了劲吮吸,想从另一方面说服安室透。趁着人刚才在开口说话,他一举就攻入,勾起安室透的滑舌,共同跳一曲毫无韵律的舞蹈。
在唇齿相依间,安室透松了斗志,任两只大掌固定自己的后脑勺,接受一切揉碾。他抵在两人之间的双手本是打算推开赤井秀一,但现在已经变成了似有似无地拽着赤井秀一胸前的衣服。
趁着夜色浓郁、路灯昏暗;趁着怀里的人丢了心神,赤井秀一悄摸地解开两人身上的安全带,大掌下滑,固定在安室透的腰间。
如若不是车窗突然被敲响,估计这辆车会停在此处很久。
“咚咚。”
仿佛受惊的兔子,安室透猛地推开赤井秀一,用手背擦了擦唇。而后瞪了眼赤井秀一,等他重新坐回主驾驶后,才摇下车窗,看到了外面的交警。
“虽然认出了是大哥的车,但如果你再不开走,我还是会给贴上罚单的。”没想到是值夜班巡逻的宫本由美。
她看到这辆车停在主干道的路旁,迟迟不动,就从巡逻车上下来了。尽管车上贴了防窥膜,但看到车里的两个人,由美心里还是秒懂了。
安室透耳根处立刻红了,连忙说,“由美警官辛苦了,那么晚还在工作。”
由美也只是在打趣他们,“还好马上就要换班了。最近好像有些不太平,本来都不用巡夜的。”
赤井秀一俯过身来,下巴垫在安室透的肩上,对弟妹笑了笑,“你也要注意安全。秀吉最近不在东京?”
“嗯,他去参加比赛了,不过后天就是总决赛了,大哥不知道吗?”平时秀吉和爸爸妈妈通话时,会提起自家大哥。由美还以为他们经常联系呢。
近来沉溺温柔乡,早已忘了自己有个弟弟也在东京的赤井秀一再次笑了笑,对由美说,“下周我们要搬家了,安室准备邀请大家去暖暖房,到时候你和秀吉都来玩。”
“咳。”安室透还是耳朵通红,“啊对,之后再把地址和具体时间发给你们。”
“哦~都要一起搬家了啊。”由美拉长尾音,觉得自己少知道了很多故事。“好的,我会和他说的。”
“那我们就先走了。你自己回家的路上一定要小心,不要和朋友再去连夜唱歌了。”赤井秀一还真像一位暖心的大哥,细细叮嘱由美。
告别由美后,赤井秀一刚点着火就把油门踩到了底,车速快得刚离开的由美都想追上去开罚单。安室透差点被晃了一下,气得吼他,“开那么快干嘛?不知道市区限速吗?”
“哈哈哈。”赤井秀一笑得停不下来,“你自己开车时怎么不说限速?现在倒是挺遵纪守法的。”
呃,自己好像平时开车是快了一点点。不过,怎么说自己都是日本警察,吓唬吓唬FBI还是可以的。“我怎么了?我开车完全符合法律规定。喂,你到底有没有听见我说话,开那么快干什么?”
“着急回家。”赤井秀一根本不听他的,速度盘指针一直逗留在最右侧。
安室透揪着他的耳朵,“减速!这太危险了。真是的,你又没什么急事。”
赤井秀一拿下他的手,拉过来亲了亲,“当然是等着回家,继续刚才被打断的事。”又带着他的手放到安全带之下,摸到突兀的一处地方,让他感受到自己有多急。
“滚啊!我警告你,回家后我就要睡觉,明天还有正事。”安室透被烫到了手,连忙甩开收了回来。
“好了,到家了。”赤井秀一终于减速了,只不过已经到了公寓楼下。他停好车后推开门下去,发现安室透还坐在车里,于是他走到副驾驶打开门,“还不走?”
安室透拽着安全带不放手,眼角泛着红,像是气的,又像是急的。他抬头看赤井秀一,“我不和你一起走!你今天回自己家去。”
“呵。”赤井秀一轻笑一声,弯下腰替他解开安全带,“乖,别闹了。”
“你才是胡闹呢!”安室透推开他俯低的上半身,打算趁机跑回家,然后反锁门。
可是这些计划只能想想,无法实施。赤井秀一直接将他打横抱起,抬脚关上车门。突然的动作让安室透搂着他的脖子,喊出了声,“放手!”
赤井秀一靠近他耳朵,小声说,“警察先生,小声一点,不要扰民啊。”
“放我下来。”安室透作势就要打他。赤井秀一放下他,但还是紧紧搂着,与他僵持着。良久以后,安室透再次说,“放开,你是不是不想回去了?”
真心软啊,每次都妥协,还好骗的很。赤井秀一又一次在安室透忍受的边缘试探成功。他好整以暇地松开手,跟着走在后面,心情十分愉悦。
虽然他确实有些想念过往的夜,但今天主要还是为了逗逗失落的小猫。他也就是吓吓安室透,其实准备马上回到家后,直接哄人睡觉。
不过,今晚要是小呆猫想要的话,自己就不用忍了。哎,什么时候他才会主动一点,乖一点。那一定,妙极了。不能再想了,再想下去他可不敢保证自己能否忍得住。
安室透走在前面咬牙切齿,心情十分不悦。
真是狗东西啊!几乎每晚都要闹这样一出,最可气的是总会被他得逞!今天由美还说最近不太平,他倒没觉得。最近公安那边的工作比较少,赤井更是无所事事,所以才把精力都留在夜晚。
好在下周就搬家了,这样他们签的同居协议就要派上用场了。哼!看到时候这混蛋还能怎么使坏!
一张白纸,何曾能约束得谁?
两句打诨,却能将搜查官绕进圈套。
偏偏安室透还认为自己能主导赤井秀一,却不知道他都主导不了自己的心。明明柔软至极,却装的坚硬如铁。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一个胡扯瞎编,一个听之信之。
这样的他们,很容易引人深思。
让人想起自古以来,不论是东方的姻缘神仙,还是西方的大小爱神,都被无数人虔诚信奉。那些逐爱之人如此坚持不懈,想来就是贪慕这爱情的甜蜜吧。
也能让人生、也能让人死的甜蜜。
正是赤井秀一和安室透,为彼此而存在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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