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骁煜眼看着太子府的人连同九门提督统统被御林军包围,就连瑜贵妃也被御前侍卫捆个结实跪倒在官家面前。m.sxynkj.ċöm
“官家……官家……”
官家回过头去,竟被蹲在角落里的明嫣吓了一跳。
“官家……皇后和瑜贵妃她们……她们把嫣儿……您要为嫣儿做主啊……”
明嫣本以为官家虽不会再宠幸于她,可到底也会为她出口气,哪知话还未说完,只听官家怒斥道:“还不快把这女人拖出去,也不怕脏了我这逸仙殿?”
“你……你竟……半点情意也不留……”明嫣哪里还有说话的份,御前的人哪里还有人对她怜香惜玉,如同拖一头死猪一般,拎起那条废腿便丢了出去。
看着院中跪的黑压压一片,官家虽不语,可手上的念珠捻的飞快。江檀在一边瞧的清楚,悄悄的朝着钟院判使了个眼色,钟院判忙道:“官家,这瑜贵妃下的药虽凶猛,好在官家福泽深厚,眼下再吃几服药调理一下不日就能痊愈。”
“瑜贵妃……”官家冰冷的眼神扫过去,雷荃便上前揪着瑜贵妃那凌乱的发髻令她不得不抬起头来。
“朕自问待你不薄,你的儿子已经是太子,可竟让你无端生出这许多痴心妄想来,你不好好教导太子,你其罪当诛!”
瑜贵妃不知如何辩驳,只得委屈求饶:“官家明鉴,臣妾只是……只是嫉妒璃南公主得宠,见她每日给官家下药,一时不忿,本想着再添些量,给官家一个警醒,不想竟……”
她哭嚎道:“一切都是妾身的主意,与太子殿下无关,求官家莫要冤枉了无辜的太子。”
“他无辜?他若是无辜何必让太子府的人围了逸仙殿?又何必在不知朕病况如何便下令九门戒严?他已经是太子了,他在防着谁?”
瑜贵妃这么多年如履薄冰,就是盼着楚昭霖能早日登基,今日眼看着梦寐以求之事就这般擦肩而过,如何能甘心?就这样短短几个时辰之内,从大喜到大悲,她早已有些疯癫无状。
“太子?不错,他是太子。可他这个太子。若不是因着是你唯一的儿子,这太子之位会轮到他吗?官家你暗中扶持安亲王,让昭霖四面树敌,让朝臣们首鼠两端。昭霖如此尊贵的身份,还要日夜算计,时刻谋划。旁人做对一件事,你赏赐无数,可昭霖呢?你的亲儿子呢?被你猜忌、打压,你想过他没有?”
瑜贵妃的这些话直戳官家心肺,曾几何时,他珍惜万分的儿子早已成了他朝政上最大的隐患,他何尝不懂那每日如履薄冰的感觉,因为他就是这般慢慢熬过来的。
“所以,你们就谋划了这么大的一个局?想下药害死朕,再由明氏担责,你儿子登基,尊你为皇太后,你想的不错啊!”官家厌恶的盯着她:“你和皇后不是死对头吗?你害了她邱氏满门,她出了明德宫便扶持了楚桓安,怎么?你们也有同盟之时?”
瑜贵妃正要争辩,却听一旁楚昭霖小声哭道:“母妃,就低头认罪吧,再说下去,父皇连半点余地也不留了。”
楚昭霖的眼泪让瑜贵妃刹那间回到十几年前,那时官家不是只有楚昭霖一个儿子,可楚昭霖却是这些孩子中最懦弱无能的一个,时常被官家训斥,每当这个时候,年仅三四岁的楚昭霖也是这般吓得在她怀中哭泣?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她就暗自发誓,她要护好她唯一的孩子,哪怕付出惨痛的代价。
“你闭嘴!你这个懦夫,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无能的儿子,亏我还曾对你有所期许,你简直是蠢笨至极!”
众人连同楚昭霖在内,对瑜贵妃这突如其来的“怒火”只觉得莫名其妙。
“我早就对你说过,官家不疼你,若不是当年母妃心狠手辣,将那群贱人的孩子提前处置掉,这太子之位哪里轮得到你?”
楚昭霖听到这话,大吃一惊,赶忙哭着爬到瑜贵妃跟前,拼命的摇头:“母妃,别说了!你别说了!”sxynkj.ċöm
“不!我要说!”瑜贵妃拼命挣脱了雷荃的禁锢,站起身来,直视官家。
“我恨!我恨你们所有人!楚昭霖!你看看你那没出息的样子!当真不如楚桓安一百倍,人家什么事不敢做?敢带着府兵与九门提督对峙于月阳门,人家这是什么气度?再看看你!东怕西怕,畏首畏尾,聒噪了一日讲你那些大道理,我早就听烦了。若是你早点听我的,让府兵都快些动手,眼下哪里还有这群人喘气的份?”
瑜贵妃这戏唱的可真好,对着楚昭霖便是手脚并用,又踢又踹,仿佛真的恨之入骨一般。
“行了!”官家深深的盯着瑜贵妃,两人似乎凭借一个眼神便明白对方在想什么。
官家顾着自己的千古名声,左思右想还是得将此事压下去。
“皇后,朕念在她神识不在,只被人牵着鼻子走,罚她回到明德宫,莫要再在朕跟前露面。瑜贵妃移交慎刑司,给我用尽七十二道刑罚,让她说出来,究竟还有没有同伙……”
李骁煜皱了皱眉,不懂官家究竟是何用意。
“太子……”官家心中颠来倒去,翻腾了几遍,方才开口:“既然太子毫不知情,事后又极力劝阻,那朕念在昔日父子之情,太子就滚回东宫闭门自省,无朕的旨意绝不允许踏出东宫一步!”
官家说完,便有宫人上前拉扯瑜贵妃。
“母妃……母妃……”楚昭霖心下明白,这是母亲将所有罪责都揽到自己身上,他眼看着母亲被宫人推搡,便挣扎着扑向瑜贵妃。
“孩子……”瑜贵妃咬了咬牙,只怕今日一面也是最后一面了。她伸手捧起楚昭霖那白皙的面颊,泪如雨下,纵然百般不舍,可也是无可奈何了……
“父皇!父皇!儿臣……”楚昭霖正要说明真相,却听已经被拖出殿外的瑜贵妃高声道:“莫要忘了母妃曾说过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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