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
静内町的夜空同样绽放着绚丽的烟花,一对男女相互依偎着坐在屋顶。
“已经是第十年了啊。”
“嗯?”伏黑甚尔低头向肩旁的人看去。
“那天还好我赶上了。”伏黑青灰闭上眼睛,将自己的身心全然交给了所爱之人。
“...”说起那天,伏黑甚尔脸上的淡笑便消失了,是啊,还好她赶上了,不然...
十年前那个坐在冰冷废墟中,误以为是濒死幻觉的自己,又该有多不甘。
十年前那个自认世间不再有牵挂,坦然接受死亡的自己,又该有多可笑。
“都过去了。”伏黑甚尔伸手将自己的妻子抱进怀里,低头一吻,无关□□,他只是想亲亲她。
亲亲他的爱人,他的怪物,他的光。
伏黑青灰有些不好意思的象征性推了推他,男人果然无动于衷,甚至将二人之间的距离进一步缩短。
“Mo——甚尔你真是...”女人装作羞恼,脸上的笑容却是幸福又快乐的。
“啊,说起了,不要找个机会去把惠惠接回来,这么多年了,我们身为父母会不会太失职了?”
伏黑青灰趴在男人耳边低声询问,她是异世界的闯入者,是一个生来难以被人类的伦理情感所触动的能量体。
漫长而枯燥的岁月中,她总是浑浑噩噩的存在着,她有无数的称号,但人们最常称呼她为。
【青面鬼】
天与咒缚给予人的不仅仅是表面的力量,它是一种提升人体各项机能的天赋。
因此,哪怕只是经过了数十小时,伏黑甚尔的侧颊便已长出了几不可查的胡茬。
伏黑青灰用嘴唇轻蹭着那片胡茬,不明显的刺刺痒痒,她喜欢这种触感,这是只有她能触碰到的特别的距离。
“不需要吧,我看五条挺喜欢那小子的。”伏黑甚尔一想到那小子回来后的画面,内心就是一阵抗拒。
他还没享受够二人世界呢,何况那臭小子长大了肯定不能像他小时候那样,找个地方一丢完事。
但都说母爱是天生的...伏黑甚尔想起伏黑惠刚出生时,自己妻子所表现出来的喜爱,又拿不准主意了。
“那个咒术界上层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我看五条悟也不是个靠谱的人...”伏黑青灰想了想。
“那也不着急,等那小子上高专了再看看,毕竟是那个垃圾场梦寐以求的术式,未来就让他自己选得了。”
伏黑青灰点头,其实不论甚尔的决定是什么,她都会同意,她是爱伏黑惠的,但也承认比起母爱,她更多的是爱屋及乌。
夫妻二人达成一致后,在烟火消散的月光下唧唧我我了起来。
......
“咚咚”卧室的房门被敲响。
这是一间稍显凌乱的男生卧室,浅蓝色的墙面上贴着一些可爱的饭团贴画,被随意的丢在地毯上的游戏手柄缓慢的闪烁着提示灯。
“唔...”床上的小山包动了动,一条白皙的手臂从被子中伸了出来,然后搭在床边,没了后续。
门外的人听到动静,对里面喊了一声:“棘,御节料理做好了,起来吃饭了。”
大约两三秒后,被子被下面的人猛地掀了起来,顶着一头凌乱银短发的美少年闭着眼睛扬声回应了句:“...鲑鱼!”
少年伸着懒腰打了个哈欠,延伸进嘴角的鱼目咒纹随着他张嘴的动作展露出全貌。
他是咒言师的末裔,狗卷棘。
当然,除了他有咒言术式以外,日常的生活倒是和普通人没有什么区别,毕竟狗卷家为了断绝出现咒术师,早早就融入了普通社会。
一代一代将术式血脉稀释,近些年出生的咒言师就只有狗卷棘一个了。
为了避免麻烦,上小学时的狗卷棘便自己提出了伪装哑巴的方案,并一直这么伪装到了初三毕业。
而明年他就要到东京咒术高专上学了,是通过家族的推荐,也是他主动了解后选择的未来,至少他想不再隐藏这份能力。
少年随意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踩着拖鞋晃晃悠悠的开了门,门外蹲守的狗卷母一把揽住自己儿子的脖子,在那白嫩的脸上吧唧就是响亮的一口。
“棘!新年快乐!新一年的妈妈比上一年更加爱你呦!”
狗卷棘这下是彻底醒了,虽然很高兴,但迈入青春期的他还是觉得母亲这种行为有点令人害臊。
“鲣鱼干...”
他微弱的挣扎换来母亲更大的反应,岁月给女人脸上添加了细小的皱纹,却没有夺走她的活力。
“难道棘你不爱妈妈了吗?不是吧!”女人夸张的瞪圆了眼睛,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与狗卷棘对视。
在自己母亲强烈的视线压力下,狗卷棘撇开头,脸颊不受控制的泛起红晕:“...金枪鱼蛋黄酱...”
“好耶!我也最喜欢棘了!”女人欢呼着,客厅传来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带着笑意:
“那你应该说腌鱼子金枪鱼蛋黄酱。”
“啊!”女人捂嘴顿悟:“爸爸说的有道理,那我重来一次,腌...”
狗卷棘啪的一下捂住自己母亲的嘴,又羞又有些微恼:“木。鱼。花。”
新的一年,狗卷家也如同普通的家庭一般和睦温馨,哪怕这对深爱孩子的父母清楚咒术师究竟是怎样的一个职业。
也清楚自己孩子即将踏上的,或许是通往地狱的道路。
......
“为什么还要回来。”
背靠着墙壁,听着一墙之隔那两人的交谈声,禅院真依面无表情的屈膝托着下巴。
“我要,成为禅院家家主。”
少女的语气坚定而自信,引得那被称为家主大人的男人狂笑:“那么我也会给予你相应的试炼~”
相比于地位被窥视的恼怒,这位家主似乎对于眼前这个连咒力都没有的少女充满兴趣,话语中带着愉悦的期待。
禅院真希潇洒转身,闭上眼迈步向前,对她而言,这个家主无论怎么想怎么做,都不会改变她的决定:“随便你”
直到男人幽幽的说出小妹的名字。
禅院真希眼眸微沉,偏头冷声:“和那家伙没关系吧。”
这是她自己决定的未来,这是只有生或死的道路,无论成功还是失败,她都不希望自己唯一重视的人因此受到伤害。
所有后果都由她一人承担。
说罢,禅院真希大步离去。
禅院真依注视着地上的蚂蚁,排列整齐的黑色小队伍搬运着比他们硕大数倍的昆虫躯干。
在这个连建筑都散发着腐朽味道的家族里,她是蚂蚁,还是食物,她不想成为食物,那就只能...
禅院真依垂下眼帘,呢喃道:“骗子。”
却不知道这个骗子究竟是谁。
——【少女】——
2017年二月的名古屋,名叫鼓田圣子的少女因为一些私人原因,注定成为咒术师的她选择了位于东京的咒术高专。
出于家族推荐,入学办理没有任何意外发生。
现在时间是晚上八点,明天就是入校日了,需要早上10点前到校,乘坐新干线可以让她在两个小时内抵达。
鼓田圣子用手指捏着学生证的边缘,仔细端详着:“喔——这个印得还不错嘛!下次就把三给升成一”
学生证是提前寄到的,证件上除了基础信息外,印有【三级】的等级判定。
随手把它丢到了一边,少女往后仰躺在床上,床小小的起伏了下,发出轻微的嘎吱声。
她侧过身从一边的床头上够来了自己的铃铛,举起来在灯光下端详,发出来叮铃叮铃地声音。
“没事干啊……好!总之先去搓一顿吧。”少女从床上直坐起来。
鼓田家经营神社,说不上特别有名,虽不至于建在那种偏僻的地方,但周围除了某些节日外,商铺都关的蛮早的,这个时间运气好也许会有一两家营业的稍晚一些?
鼓田圣子随手把刚刚在玩的铃铛带上,叮铃叮铃的出了神社大门。
运气不错,不知什么原因,今天绝大多数的店铺都没有关门,街上还有不少的人欢笑前行着。
她轻轻吹了个口哨,找到了自己经常买的那家章鱼烧摊位,只有一个人在排队,而且对方也已经买好准备走了。
“嗨—我又来啦”鼓田圣子笑着对老板挥了挥手:“明天就去外地上学了,今天可要吃个够才行!”
“鼓田家闺女来了啊,怎么不在咱这上学啊?”章鱼烧店的大叔动作熟练的给她装了六颗,淋上她喜欢的酱汁递给她。
“喏,今天大叔请客。”
“喔哦!爽快啊大叔,多谢了——”鼓田圣子接过章鱼烧盒子,叉起一颗吹吹。
“没办法,想上的专业没有开在咱们这儿。不过我也想着不合理,咱们这可是大名鼎鼎的中京嘛!”
“就是说嘛!多牛的专业啊竟然不在咱这开!真是没有眼见。”大叔也附和着。
鼓田圣子抬眼,视线在大叔锃光瓦亮的秃头上短暂停留,那里趴着一只蝇头。
是会造成轻微头疼的种类。
“喔大叔,你头上有一只蚊子,别动啊——”
“嗯?”大叔疑惑,在他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鼓田圣子挥了挥手,将那只蝇头祓除。
“大冬天的哪来的蚊子啊。”
“我前两天就被咬啦,冬天还活着的可都是特种兵啊。”
她打着哈哈,把章鱼烧塞进嘴里:“嗯——还是这么好吃!”
大叔被她转移了注意力,一脸骄傲的又给她装了一盒:“那可不,我的手艺,杠杠的,你吃完带走一盒,明早热热也能吃,晚上别吃太多,胀肚子。”
“谢谢大叔,豪爽的男人最帅啦!”
鼓田圣子双手合十,取了另外一盒:“放假了肯定要带朋友来尝尝看,这么好的东西就应该红遍日本嘛!”
她抬头看了看隔壁商场的电子时钟:“糟糕,还有行李要收……下次见啦大叔!”
鼓田圣子拎着章鱼烧回了神社,看着现在也没有什么外人在,举止也就完全没了正形。
她来到自己母亲的房间前,晃了晃铃铛,不间断的制造着噪音:
“摩西摩西——鼓田大人,外卖小妹送东西过来了”
在门口稍微等了一会,她听到从内屋传来脚步声,而后门被拉开,这位母亲看起来还没有睡,身上穿的依旧是白日的神社服装。
“明天就要去学校了,你还不睡,小心起不来。”她一边说着,接过鼓田圣子手里的章鱼烧。
“妈妈不也没睡吗?彼此彼此——”鼓田圣子笑嘻嘻地,一看就没在反省,她换了鞋就往屋子里走:
“怎么样,想我不?明天女儿我可就要远走高飞啦。”
“拉倒吧,我还是多跟神明祈祷一下你别在外面惹事算了。”女人一脸嫌弃,等她进来后关上了门跟在后面。
“所以你来就是为了给我送个夜宵?明天早上可是司机送你,我不用起那么早的好吗。”
鼓田圣子:“是,是,不过神明大人把那些家伙送到巫女面前,一定是想要让我代行神明大人的旨意——”
她咳嗽了两声,怎么也不好意思说是自己有些不舍得:“不过,不过那些衣服我现在穿着也有点羞耻啦,放心放心。”
“我明天可要走了诶——这个时候不应该是亲情满满的母女回吗?”
女人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上个学,又不是什么生死离别,如果你在学校不开心了,我们就退学,不做什么咒术师了。”
她伸手顺着少女乌黑的头发:“妈妈永远支持你的选择。”
“好啦…我可是要打倒全部咒灵,和这种看着就惹人讨厌的东西再也不见的鼓田。而且这也是巫女的职责嘛”
被这么一说,鼓田圣子自己也扭捏起来,她靠进自己母亲的怀中:“……放心吧,你的女儿可也不是吃白饭的”
感觉到女人点点头,就听她说出自己中二时期的外号:“那确实,谁敢惹响鬼啊~”
“牙白,不要啊——不要念了!”
“哈哈哈哈哈哈。”女人笑着松开她,在她背上拍了一巴掌“快去洗洗睡觉!”
“是——”鼓田圣子从母亲身上起来,到门口的时候又探头进来:“那明天我到了给你打电话!”
“知道了知道了,快走快走。”女人摆手。
“是是——”
鼓田离开了门口,门关上了,女人站在原地片刻,转身回了里屋,将桌子上未被吃完的点心收起。sxynkj.ċöm
“五条大人,她是个好孩子,我们一家都会是您这一派的,还请您多多照顾她,我只有这一个女儿...”
女人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深深地弯下腰,几秒后,原本闭合的木窗忽的弹开,寒冷的夜风吹入屋内,女人松了口气,直腰将窗户关上。
“感谢您,五条大人。”
......
鼓田圣子出了门准备回自己房间去,突然听到极其轻微的声音在房顶上,是人,有人在跟着她。
那声音有多轻微?轻微到鸟落下的声音都比那个人的动静大。
“……”鼓田圣子推开卧室门,拎起门口一角的小太鼓,带上了鼓槌,扭身走出门去,并给自己的母亲打了电话:
“妈妈,我练一会儿鼓哈,晚上果然还是得运动运动……”
说着,她即刻转身,挥动鼓槌对着房顶上的方向发动术式,把电话往兜里随意一插挂了电话。
挂断前她还听到电话里母亲发出:“哈?”的一声
音波破空向房顶袭去,然而并没有打中任何东西,但她可以确定自己发出攻击前那里还有人在。
鼓田圣子:“啊!混蛋!有本事倒是出来和你姑奶奶单挑啊!”
院子中静悄悄的,只有气急败坏的少女站在那里,她恼怒地在四处转了转:“什么玩意,忍者吗?”
而后掏出手机给母亲发了消息:【妈,咱们家进小偷了】
母亲很快回她:【什么小偷,别瞎说,快去睡觉】
鼓田圣子噼里啪啦的打字:【刚刚就在房梁上!我给妈妈你打电话的时候】
【可惜没有骗过他,被发现后就跑了】
这次母亲隔了一会才回复:【嗯,别纠结什么小偷了,不是小偷,你快去睡吧】
鼓田圣子沉默的看着信息,回复:【好吧】
但隔了一会儿之后又开始耍赖:【不告诉我的话你的女儿会失眠的!】
这次她等了五分钟都没有收到回复,她意识到自己老妈这是决定采用无视政策。
鼓田圣子无奈的拎着自己的咒具走进屋里:【真是的,真狠心——】然后发了一个入睡的表情包。
母亲回复了个微笑的小黄豆。
谨慎的锁好门窗,鼓田圣子随便整理了下行李就洗洗睡了,一夜好眠,完全没有丝毫的失眠发生!
早起被闹钟叫醒,洗漱穿戴整齐,鼓田圣子拎着行李箱,离开了这个生活十几年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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