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人人都会改变的吧。
我问到他该如何处置楚桂儿时,他似乎犹豫了,告诉了我他们的往事……
小时候,弘昼偷偷跑出雍亲王府,结果被歹人盯上,觉得可以通过他得到许多钱财。小弘昼寡不敌众,身上的钱财被抢走。于是他饿着肚子走着,却被不小心撞到一个刚刚乞讨到食物的小乞丐。小乞丐骨瘦如柴,好几日没有吃过东西了。小乞丐将自己的食物分给了弘昼,弘昼第一次觉得这种平时看不起的残羹剩饭很好吃。他跟着楚桂儿来到家中,得知他们家里面很穷,小乞丐的父母打算把孩子送到宫里头做太监。如今,就要给小乞丐净身。那时候的弘昼,还不明白什么叫做“净身”,只是单纯得很感激这个小乞丐。他亲眼看到小乞丐被手起刀落,变成一个小太监。当晚,小乞丐躺在床上,下体插着止血的鹅毛管,疼得说不出话来。弘昼这才明白什么叫做“净身”。他紧紧握住小乞丐的手,告诉他,若是没有他给的食物,自己早就饿死了。之后,一定会好好报答他。
那小乞丐,就是楚桂儿。不过他原来叫什么名字,只有楚桂儿自己知道了。
楚桂儿起初先是进宫,被宫里头的人欺负。一次弘昼跟着阿玛进宫,遇到了被欺负的楚桂儿。雍亲王拉着儿子快走,但是他却不顾阿玛的阻挠救下了楚桂儿。后来,他央求雍亲王让自己把楚桂儿留在身边。终于,雍亲王同意了。
在以后的日子里,他们相处得十分融洽,关系自然而然也就十分要好了。后来,由于弘昼被卷入弘历与弘时的皇位之争,一次莫名其妙地不知道被哪位哥哥陷害当了替罪羊,被关了起来。楚桂儿自然会被逼供,可是楚桂儿受尽酷刑,却一字未说,不停强调“五阿哥是清白的”。最终,正是弘昼是被冤枉的,弘昼被放出来。此后,两人便是生死之交,无论如何,弘昼都不会怪罪楚桂儿。
“这一次他的确是过分了一些,但是,我希望你忍耐一下,我不想惩罚他。”弘昼道,“我相信你会理解我的。”
“好,我听你的。”我点点头。
所说楚桂儿很讨厌,但是,他与弘昼,是真的生死之交。
“弘昼,那以后,我……”我吞吞吐吐地道,“以后他还欺负我怎么办?”
“这一次他是有着额娘撑腰,平时谅他也没这个胆子。我会好好与他谈谈,他是个十分忠心的人,我不想失去心腹。”弘昼道。
“好。”我点点头。
但是我还是不太高兴。
虽然楚桂儿对弘昼忠心,可是他对我便是心怀鬼胎,总想着如何除掉我。我真的不明白了,我刚刚嫁过来的时候也还好啊。而且我与弘昼洞房,也是有他在从中调和,他告诉我弘昼得了“天花”,让我稀里糊涂地哭了一通,然后莫名其妙地就由黄花女变为了妇人身。那时候的楚桂儿,真的很好,很好。可是为什么,现在他变了?
人都是会变的吧。
都说穷则变,变则通,楚桂儿在变,到底是福是祸?
我也为楚桂儿感到可悲。
罢了,我就暂且受着,毕竟楚桂儿是弘昼的幸福。退一步海阔天空,忍着吧,学会忍,这样或许才是好事。
可怜这对主仆,生死之交,这种感情,是无人能及的。难怪弘昼几乎不让别的奴才伺候他,也就是这个道理。
楚桂儿是弘昼身边最得意的人,自然人人敬畏。如今,我也要礼让他三分了。
如今,楚桂儿在我面前更是耀武扬威了。
“嫡福晋,王爷让奴才来给您赔不是。”楚桂儿不情不愿地道。
“哦,知道了,你忙你的吧。”我随便敷衍道,“玓瓅,你说我那对翡翠镯子哪去了?怎么找不到了?我这不是要打赏楚公公知错能改吗?”
“嫡福晋的赏赐,奴才受不起。”楚桂儿道。
“也罢,你也有着无数金银财宝,在王爷跟前吃香,自然看不上我赏赐的。”我道,“好了,你快过去吧,王爷还在等你呢。”
“嗻,奴才告退。”楚桂儿道。
“主子,为什么您不为难他?”玓瓅道,“这死太监,早该千刀万剐了!”
“你不懂,他是王爷的人,我做不了主。”我道,“我知道你在他身边受苦,我会尽量保住你。如今我不能与他起争执,不然他明面上对我看起来没什么,背后却欺负你。”
“主子,奴才不知道怎么办!”玓瓅道,“他就是禽兽不如!”sxynkj.ċöm
“我知道,你受苦了。”我叹了一口气,“我只能去尽量讨好他,然后为你争取一下。”
“主子,您不能为了奴才低声下气地去求他!”玓瓅道,“他会看不起您的!您是王府的女主人,他不能不听您的!”
“但是我担心你被欺负啊。”我道,“好好的一个姑娘,可不能委屈了自己。”
“主子……”玓瓅欲言又止,终于道,“您不要放低了身价去求他!”
“我必须这样做。”我道,“他是一个关键人物,既关系着你的安危,同时,也是我与弘昼之间关系的桥梁。我们之间的关系,可能会被他给毁了。”
“主子,楚公公其实有一个软肋。”玓瓅道。
“是什么?”
“就是……离去的琅玕姐姐。”玓瓅道,“楚公公一直十分愧疚,他也后悔害死了琅玕姐姐。他心里头,也有着她。”
“琅玕……可惜了。”我想到了琅玕,“可惜了,多好的一个姑娘啊!”
“主子,您这里可还有琅玕姐姐的遗物?”玓瓅问。
“有,还有一些。由于我舍不得她,时常会想起她,便留了一些她用过的首饰。”我拿出一个盒子,里面是琅玕用过的东西。壹趣妏敩
“主子,这些东西,对您十分重要,对楚公公,也有着不一般的意义。”玓瓅从中拿出一支莲花簪子,“这是他们的定情信物。最初,楚公公便很喜欢琅玕姐姐,但是姐姐一直拒绝他的好意,这莲花簪子,本来姐姐是不要的,但是由于太喜欢了,便留下了。而琅玕姐姐一直矛盾,不知道该不该接受楚公公的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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